分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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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為這平日里極好說話的青年此時必定該服軟了,卻只得到一聲輕蔑冷笑。 邵云朗道:論資歷,我確實不如李叔。能在這秋水關(guān)內(nèi)駐扎十余年,而未立寸功,也是難得的人才了。 豎子爾敢!李將軍暴怒的抽出半截刀,你軟禁統(tǒng)帥,這是要造反! 旁邊一道沉緩溫潤的嗓音插進來:帥令在此,便如統(tǒng)帥親至,李將軍,你對統(tǒng)帥拔刀相向,才是要造反吧? 李將軍斜了顧遠箏一眼,哼笑道:你倆是什么關(guān)系?整個秋水關(guān)還有不知道的?一個被人干的澤兌,也想在老子頭上撒野,還是他娘的張開腿老實給人上吧! 李童!你他娘的嘴放干凈點!韋鞠坐不住了,跳起來罵道:就事論事!你扯那些私事作甚?!布防無誤執(zhí)行便是,這計劃是小五一個毛孩子能做出來的?必然是統(tǒng)帥早有準(zhǔn)備! 湯將軍也勸道:哎呦!老李你消消氣! 他去按李童的刀柄,卻被李童搡了個屁股墩兒,哎呦大叫一聲,也跟著罵道:你個不知好歹的棒槌! 一片混亂中,那身著甲胄,年輕俊美的將軍輕輕的笑了。 這檔口一般人早就自亂陣腳了,邵云朗卻還能笑出聲,一時眾人停了爭執(zhí),紛紛扭頭看他。 邵云朗輕笑著頷首道:是啊,我和顧遠,一個被窩的關(guān)系。 他眉目間盡是坦蕩,反倒顯得滿口臟話的李童十分上不得臺面了。 李童咬牙道:你 正所謂外舉不避仇,內(nèi)舉不避親。邵云朗淺笑吟吟,眉目舒朗:李將軍瘋言瘋語的,怕是餓暈了頭,便卸了職務(wù)由顧遠接任吧。 云五!李童目眥欲裂,抽刀便劈向邵云朗,我殺了你??! 刀刃至青年額前一寸處,便被斜刺里另一把刀斜架住,顧遠箏那副美人燈似的皮相,手勁兒卻大得怕人,只單手握刀,便格住了李童。 白檀冷香如凜冽寒風(fēng)般肆意蔓延開,瞬間席卷了整個議事廳,強大的壓迫感從四面八方迫向李童,就連一旁坐著的韋鞠都是呼吸艱澀,湯將軍更是又一屁股坐回了地上。 身處風(fēng)暴中心的李童只覺得避無可避,天乾信引中天生的等級差距在這一刻讓他無比清楚的意識到 有的人,生來便是高高在上,注定會俯視這天下蒼生。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731 23:56:12~20210802 22:42: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星回殘霜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棲寒沙 13瓶;文竹酒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32.第32章(二合一) 誰也沒想到, 邵云朗真的敢殺了李童。 但這一招殺雞儆猴頗有成效,多少準(zhǔn)備看好戲的人都悄然收回了心思,安分下來。秋水關(guān)內(nèi)的布防得以有序進行。 而邵云朗卻深知如今情況并不樂觀, 若在平時, 他絕不會只防御而不主動出擊, 但如今糧草不足,士氣低靡, 守城已經(jīng)是最好的選擇了。 若糧食還不到 一個微涼的吻, 落在他眉心。 邵云朗抬眸, 看著一身寒氣的顧遠箏, 站起身道:顧將軍回來啦, 我伺候顧將軍卸甲。 顧遠箏也未推脫,抬著胳膊任由邵云朗解開甲胄系帶,輕甲也有幾十斤, 卸下后便脫了一身負累,顧遠箏活動著肩膀道:我想辦法聯(lián)系我的人, 將秋水關(guān)如今的困境通報給我爹。 邵云朗手一頓,嘆了口氣, 還是你爹靠譜,不過你當(dāng)初和我私奔, 你爹不是說從此你和顧家再無瓜葛了? 而且顧遠箏雖看著像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實際上卻生了一身倔強的傲骨, 若不是這次情況過于緊急,他不會向他爹低頭。 就像個灰頭土臉, 回家認慫的小孩。 他不會不管我的。顧遠箏顯然是回想起什么,眸光溫和,唇角甚至帶出了一點笑意:我爹他是個很好的父親。 誠然, 天下大多數(shù)父親都是很好的父親。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兩人便熄了燈并肩躺在了床上。 這兩年他倆皆是身量漸長,初時還能睡兩個人的床早就擠得不行,總是容易蹭出火來就不說什么了,不能好好休息實在是應(yīng)付不了第二天的訓(xùn)練。 所以顧遠箏在自己的床邊放了兩把椅子,上面架了個門板,這樣床就加寬了,他讓邵云朗睡里側(cè),自己則睡在銜接處。 他們大約只能睡兩個時辰,也沒那個風(fēng)花雪月的心思去做什么,只相擁著接了個吻,然后便抱著對方入眠。 實在太累了。 邵云朗睡著前腦子里還在復(fù)盤布防圖,想起顧遠箏向他爹服軟,不由得感嘆一句朝中有人好辦事。 他還是要盡早在雍京培植自己的勢力。 天將曉時,是人睡得最熟的時候,便是在城墻上輪值的士兵也容易困頓打盹,扶著長槍瞇上那么一會兒,又會因為站不穩(wěn)而驚醒。 半睡半醒間,新兵聞到了一股rou的焦味。 這簡直比朔方原上的寒風(fēng)更能讓人精神一振,他睜開眼,目光梭巡著掃過積雪融化后半青的草原,口中喃喃道:我好像是聞到rou味兒了。 巡營的人恰好路過,聞言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嗤笑一聲:哪來的rou味?餓傻了吧你 然而他話音剛落,遠遠的,他便看見一點明滅的火光,自黑暗的視線盡頭搖曳著靠近。 那是什么東西?新兵詫異的瞪大眼睛。 巡營的人極目遠眺,片刻后瞳孔驟然縮緊,他吞了口口水,顫聲道:好好像是人 是一個綁在攻城車上的大昭百姓,為什么知道他是大昭人呢? 因為他在火光中還在掙扎扭動,嘶吼著用帶著西南口音的官話嚎叫著救命。 他身后是黑壓壓沉默潛行的蠻族軍隊,為首的人抬頭發(fā)出一聲悠長的狼嚎后,自箭筒里抽出一只弓箭,在旁邊燃著火的尸體上借火點燃,隨即搭弓射出。 篤??! 那羽箭釘在了木質(zhì)的戰(zhàn)鼓架子上,箭尾一條紅布被風(fēng)吹的翻飛,上面隱約可見干涸的墨跡。 交出五皇子為質(zhì),可保秋水關(guān)無虞。湯將軍滿眼疑惑的捏著那布條,又轉(zhuǎn)而遞給一旁的韋鞠,這什么意思?我們上哪給他變個五皇子去,五皇子也沒發(fā)配到咱們這里來啊 韋鞠拿著布條又看了一遍,問傳令的士兵,那群蠻子,就留下這么句話?然后就撤軍了?唉?你叫沒叫小五和阿遠過來呢? 他和老湯正巧換防,便先一步拿到了這布條,正說著,邵云朗和顧遠箏便腳步匆匆的趕了進來,兩人來的匆忙,只是草草束發(fā),連甲胄都沒穿。 邵云朗先開口道:韋叔,我聽聞蠻子遞信給我們,寫了什么? 喏!韋鞠撇嘴,這他娘的不是扯淡嗎?還他娘的五皇子,看老子像不像五皇子唉?阿遠,你怎么臉色這般難看?來的路上凍著了? 顧遠箏搖頭道:這般子虛烏有的消息,不必讓關(guān)內(nèi)百姓知道,避免引起動蕩。 那布條被邵云朗攥緊,他平復(fù)了呼吸,轉(zhuǎn)而對傳令兵道:跑一趟監(jiān)軍所,請崔大人寫封加急信函,告知京中,蠻人不守新約,南下進犯,讓軍部簽發(fā)紅頭戰(zhàn)時令,同時再催一催糧草。 那傳令兵領(lǐng)命而去,韋鞠在屋里踱步一圈,急的額上都出了汗,此去雍京要三四日行程,根本趕不及??! 先趕著邵云朗道:不必等批復(fù),若他們再度來犯,便直接開戰(zhàn),請令是為了過后請罪,雍京那邊能少些說辭。 cao他娘!真憋屈!韋鞠罵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走,老子去城墻上看看。 他出了門,沒走出兩步,便被緊隨而來的湯將軍叫住了,老韋! 韋鞠駐足,回頭問:你干啥? 湯將軍三兩步趕上來,左右看了看,確認近處無人,遠處有風(fēng)聲做遮掩,這才道:布條上的事,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韋鞠莫名其妙,我用眼睛看。 湯將軍露出個一言難盡的表情,知道不能和這人拐彎抹角,索性直說了:蠻子說關(guān)內(nèi)有個五殿下,我看此事倒是空xue來風(fēng)。 可不他娘的就是空xue來風(fēng)!長了個嘴凈瞎編,找這么個借口開戰(zhàn) 湯將軍扶額,空xue來風(fēng)的意思是罷了,我是說,關(guān)里可能真的有這么個五殿下。 放屁!韋鞠瞪大眼睛,你個瞎子,你睜開眼看看,這城里那個旮旯像是能長出那金枝玉葉的樣子,我 他突然哽住,倒真想起兩只金枝玉葉,他還剛剛見過。 這些年,顧遠箏和邵云朗在軍中為人仗義,上陣勇猛,同時又足智多謀,提起這倆小伙子就沒有不豎大拇指的。 以至于他都快忘了,這倆小子剛來秋水關(guān)時,眾人都說這是哪家富戶落了難,跑出來的少爺羔子。 當(dāng)時那兩個少年,就算穿著一身簡陋輕甲,瞧著也比關(guān)內(nèi)豪紳家的兒子還要氣派。 那是一種骨子里透出來的矜貴,絕非用金銀綾羅便能堆砌出來。 而他們的年歲,也和嚴(yán)侯爺?shù)耐馍?,那位傳聞中的五殿下相?dāng)。 見韋鞠神色由茫然轉(zhuǎn)向驚愕,最后定格在震驚,湯將軍湊過去低聲耳語道:你也想到了?只是不知他二人,誰是那五殿下,當(dāng)然,僅憑名字來看,小五他倒是像了八成 像又怎樣?韋鞠神色冷了下來,老湯,你想干什么? 我沒想干什么啊。湯將軍一臉無奈,老韋你不要意氣用事,從軍者固守疆土,確實是我們應(yīng)做之事,但你想沒想過,秋水關(guān)內(nèi)不只有兵將,還有百姓,你想與城關(guān)共存亡,但他們也有活下去的權(quán)利。 韋鞠臉色漲紅,拎著湯將軍的領(lǐng)子站到了背風(fēng)處。 我意氣用事?韋鞠低聲道:若這倆孩子里有一個是皇子,那人就必須保!你他娘的就看眼皮子底下能不能喘氣,知不知道看遠點! 湯將軍被這莽夫說笑了,行,你說,你看見什么了? 你還敢笑老子!韋鞠瞪眼:我告訴你,于情,五殿下是嚴(yán)侯爺?shù)难H,是秦帥的徒弟,是你我并肩作戰(zhàn)過的兄弟,于理 他突然壓低聲音,眼睛亮的像在極寒雪夜中看見了一叢篝火。 太祖開國之初,于馬背上奪取天下,從龍功臣皆是躍馬揚鞭的悍將,那時武將是何等威風(fēng)?我韋鞠此生不求手握重權(quán),但若真能有一位皇帝,自烽火中登上皇位,那他自然更能體諒我們這些丘八的苦處,哪怕只是給足糧食呢 說到最后,這鐵塔般的漢子竟然紅了眼眶。 湯將軍呆住了。 兩個久經(jīng)沙場的男人在夜風(fēng)中相對靜默片刻,湯將軍目光定了下來。 他抬手拍了拍韋鞠的肩膀,也啞了嗓子,我明白了,老韋,你說得對。 邵云朗全然不知道這場夜談,此時他正看著炭盆里正要燃盡的布條。 邵云霆顧遠箏輕聲念叨,借刀殺人,太子當(dāng)真好手段。 答案倒也不難猜,這世上若還有一人熱切的盼望邵云朗死,那必然是太子府內(nèi)那位頭上帶綠的殿下。 這件事瞞不住的。邵云朗道:今日將箭矢射到戰(zhàn)鼓上,明日便能差人繞關(guān)隘射箭入城,百姓見到這箭矢,自會知道有這么一位五殿下。 兩人異口同聲道: 那便該趁著還有一戰(zhàn)之力 那就先和蠻子對上試一試,他們也 話說了一半,兩人相視一笑,顧遠箏把人抱進懷里,下頜蹭了蹭邵云朗的額頭,他輕聲道:殿下,我真怕你為了這一城人,跑去蠻族做質(zhì)子。 邵云朗也笑了笑,但眼底眸光卻明暗交錯。 半晌,他輕聲道:這不是還沒到山窮水盡之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