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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綰嘆了口氣,支著胳膊揉了揉眉心,語聲里盡是疲憊。 “九爺自顧不暇,又怎么騰的出手去幫他?!?/br> 至今,季九爺和趙濱到底在哪,還是個迷。 宋渲垂下眼,內(nèi)勾外翹的狐貍眸子中,暗澤涌動,低聲開口。 “我要親自去一趟湘江?!眴叹U聞言微怔,黛眉頓時緊蹙,肅聲道。 “你身份敏感,這個時候整個西邊局勢都不明朗,你不許離開寧安?!彼武志p紅的唇角勾了勾,淡淡道。 “我的男人下落不明,坐著干等,可不是我宋渲的行事作風。你放心,我一人行動,要更安全?!?/br> 喬綰緊緊盯著她,一臉不認同。 “大姐!這不是你們兩個的私事。” “我知道,我自然也不信季老九這么孬,他們到底憋什么壞,我十分好奇。你大著肚子,老實呆在這兒等消息,我要走,你們攔不住?!?/br> 喬綰被她堵的心口疼。 宋渲是當天夜里連夜離開的,東風帶著人圍堵了一個小時,最后在寧安城外五十里處放棄。 論功夫,宋渲或許不是暗人的對手,但她逃逸的速度和隱藏身息的能耐,即便是東風也望塵莫及。 東風回來稟話時,十分驚嘆。 “依照她的本事,能困住她也難,夫人大可不必多慮?!?/br> 喬綰頭疼的閉了閉眼,這都是些什么人什么事? 她現(xiàn)今只恨自己學的太雜,卻無一精通鉆透,對于宋渲心里只有無奈和敬佩。 宋渲離開后的第二天傍晚,東風收到了韓兆的電報。 “韓兆和薛啟軍都在湘江邊界,烏世雄不服帥令,不予放行,兩方便又打了起來。因著兵力懸殊,烏世雄一退又退,已經(jīng)被逼至江北之地?!?/br> “韓兆派人在湘江兩省內(nèi)地毯式搜尋,在烏氏宅子里發(fā)現(xiàn)大批量軍火,來路不明,且數(shù)量超出規(guī)制范圍?!?/br> 不管是東北還是西北,整個北邊都隱現(xiàn)洋人的爪牙。 喬綰端坐在書桌后,聽了半晌,又將手里的信疊好,低聲問他。 “有沒有說九爺?shù)南???/br> 韓兆和薛啟軍合力攻下湘江,按理若真是九爺?shù)挠嬛\,現(xiàn)今也應該現(xiàn)身了。 東風抿了抿唇,上前將信封翻過來,指了指右下角兩個符號。 “這是暗語,第一個便是平安,第二個是財?!?/br> 喬綰不懂,但她聽到平安兩個字,就明白了這是說季九爺。 她月眸清亮,直直看著東風,輕聲道。 “這么說,九爺和他們在一起?”東風淺笑點點頭,聲線壓低道。 “應是計謀,不過……興許是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什么財路,九爺打暗號回來,一是想讓夫人安心,二是這事兒得隱瞞,不能再讓旁人知道?!?/br> 喬綰舒了口氣,點點頭,輕聲道。 “我知道了?!?/br> 不管他在哪,要干什么,只要他是平安的就好。 喬綰想著,又突然想起件事,連忙吩咐東風。 “你去給韓兆回信,有關宋渲只身離開的事,得讓趙濱知道?!?/br> 東風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了書房。 喬綰獨自坐了一會兒,安下心來后,才意識到自己最近幾日,渾渾噩噩心不在焉,竟是虛度了。 她該撿起在霖城時在做的事。 于是,喊了明秋去傅府請秦燕璃來。 傅家說是依附九爺,傅淵博就像是季九爺?shù)呢攧沾蠊苁拢揪艩斆碌牡赇伜蜕?,都是他在管?/br> 秦燕璃來時,帶了滿滿兩箱的賬本。 喬綰帶著明秋,和秦燕璃一起整理賬目,將它們一一分類。 明秋盤腿坐在地上,長時間抬著胳膊,整條手臂都酸了,她揉了揉手腕,轉(zhuǎn)頭看了眼周圍堆著的幾摞賬本,苦笑道。 “夫人,您確定要把這些全部看完嗎?” 這要看到哪年去了? 喬綰清淺一笑,看了她一笑,起身去端了茶盞抿了兩口。 “之前我理的,都是下頭整理過,交上來的賬目,看不出里頭細碎的門道。要接管這些店鋪,總得清楚每一筆錢的出入?!?/br> 秦燕璃聞言,笑著看了她一眼,戲謔道。 “淵博若是知道,有人這么迫切想替他分擔,不知會多高興。江二爺去了烏江河岸探查理德的消息。他現(xiàn)今又是忙著生意,又是忙著兵工廠的事,不知道每天抱怨多少次。” “聽說你要三個月內(nèi),九爺名下所有店鋪的賬目,他立刻就讓人收拾了出來。” 喬綰失笑,端了兩杯茶過來,遞給兩人。 “這些生意一直是他經(jīng)手的,我有很多問題還要向他請教?!鼻匮嗔Ы舆^茶盞,笑道。 “只要你能替他分擔下來,我想,他是很樂意給你上課的?!?/br> 喬綰想起,傅淵博一直看她不是很順眼,自己若向他討教問題,到時候場面一定很精彩。 分類完了所有賬本,已經(jīng)是夜里十二點。 送走了秦燕璃,喬綰被明秋趕回內(nèi)室洗漱休息。 翌日一早,她便全心投入了生意經(jīng)里,過上了每日早出晚歸的日子。 大夫人傅氏到東南樓尋人,撲空了好幾次,最終一打聽才知道,喬綰如今在打理店鋪。 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大夫人傅氏又驚愕又無奈。 然而,季九爺不在,她就更不好端著架子去管喬綰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