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明秋推門而入，站在屏風(fēng)外回話。

    “九爺，夫人，奴婢傳熱水來吧？飯菜這就擺在外室?！?/br>
    “嗯?！泵髑锏玫綉?yīng)聲，又低聲道。

    “九爺，秦家老爺和少爺來了，在前堂等了快一個小時，說是提早來給九爺拜年?！?/br>
    提早拜年？

    喬綰坐起身，看了季九爺一眼，笑了一聲。

    “他們消息倒是夠靈通的?！?/br>
    季九爺也笑，坐在床沿，撿起鞋子套在喬綰腳上，慢條斯理道。

    “有的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所以事事比別人要得先機，秦書杰雖然在女人的事兒上拎不清，但在別的事兒上，的確有他的長處?！?/br>
    喬綰抿唇笑著白了他一眼，站起身道。

    “我管他長不長處，總歸是瞧不順眼?！?/br>
    季九爺?shù)托陕?，也跟著站起身往外走?/br>
    “你若是瞧他順眼，爺?shù)冒橇怂钠??！?/br>
    第238章 我想圍剿流寇，平四亂，立軍功

    季九爺用過早膳，去到前堂見秦家父子。

    等了快兩個小時，總算見著他露面，秦遠道和秦書杰連忙站起身。

    “九爺?！?/br>
    季九爺穿了身兒靛黑色長褂，跨進門時，手里掂著碧璽佛珠，冷峻的眉眼笑意和頤，沖兩人擺擺手。

    “坐下，坐著說話。”

    秦遠道面上笑意殷勤，連忙點點頭，卻沒坐，而是轉(zhuǎn)身取了桌上的紫檀木盒來打開，捧著送到季九爺面前。

    “九爺繼任帥位，這真是可喜可賀的大事，老朽借著這年節(jié)，略備薄禮恭賀九爺，您掌掌眼?！?/br>
    季九爺笑了兩聲，垂眼看盒子里的東西。

    四方大的紫檀木盒，內(nèi)襯朱紅錦緞，里頭躺著尊小臂長的佛像，佛像慈眉善目雕琢工筆傳神，是件價值連城的寶貝。

    秦遠道低聲笑著解說。

    “這是西晉時期的漢白玉佛像，歷經(jīng)悠久保存完好，還望九爺賞臉收下?！?/br>
    吃齋信佛的名聲流傳在外，外人給他送的佛像不計其數(shù)，季九爺懶得解釋，點點頭看了眼韓兆。

    韓兆上前接過盒子，擱在了一旁。

    季九爺笑意和睦，看著秦家父子道。

    “也無需這么客套，有話直說便是，不必拐彎抹角?！?/br>
    秦遠道連忙笑著道，“瞧您說的，這多久不見，孝敬您些小物件，不值一提?！?/br>
    季九爺靠在圍椅上擺了擺手，視線看向秦書杰。

    “這次支援剿匪，秦家出了血，爺心里清楚，有事就說，能應(yīng)便應(yīng)了?！?/br>
    秦遠道沉凝著，看了眼秦書杰。

    秦書杰站的筆直，溫和一笑，開口道。

    “前陣子我押送貨物支援韓總軍和佟參軍，對戰(zhàn)士們的熱血感到十分欽佩，九爺，我留過洋，做過生意，可如今我只覺得，沒能發(fā)展自身全部的價值。我想?yún)④?，也想在軍隊里歷練歷練。”

    季九爺聞言沉默，上下打量他一番，失笑道。

    “你是讀書的，想扛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br>
    “眼下雖說戰(zhàn)事少了，可地大狼多，指不定哪天哪個省就亂起來，爺養(yǎng)兵，可不只是養(yǎng)著玩兒的。”

    秦書杰明朗一笑，眉眼堅韌。

    “我當(dāng)兵，也不是為了玩兒，請九爺成全。”

    季九爺支著下巴微微歪頭，沉凝了片刻，和聲問他。

    “佟驍執(zhí)掌三省軍政，你要入軍營，等他回來，日后可就在他手下做事了，你想明白了？”

    有佟琉蝶的事在先，佟驍對秦書杰，恐怕不會太和睦。

    秦書杰自然也明白這一點，故而他沉聲道。

    “我沒有經(jīng)驗沒有功績，沒資格跟在九爺身邊，但我也不能留在這里混日子。我想去前線，圍剿流寇，平四亂，立軍功?！?/br>
    立軍功，就是想往上爬。

    季九爺摸了摸下巴，側(cè)頭看了韓兆一眼。

    韓兆眸子一動，遲疑道。

    “屬下安排他跟派送調(diào)任的軍隊一起，去薛啟軍部下？”

    季九爺舌尖頂了頂腮，'唔'了一聲，站起身道。

    “就這么辦吧?！?/br>
    “謝九爺！”秦書杰勾唇一笑，朗聲道。

    季九爺捻著佛珠往外走，笑看了秦遠道一眼。

    “你就這一個兒子，外放走了去吃苦，你可也舍得？”秦遠道笑著跟在他身后，嘆息道。

    “瞧九爺說的，能立軍功，走仕途，誰愿意一輩子為商。孩子胸懷抱負，做父母的，哪有不支持的道理。”

    季九爺抬手點了點頭，笑道。

    “你是個明事理的，只盼日后，他有個三長兩短，你可別怨?fàn)?。?/br>
    “不能夠，九爺取笑我等了，還要感謝九爺給的機會。”

    “小事情，你送這么重的禮，爺總不能拒絕，若是書杰能成事，日后爺也多一個左臂右膀?！?/br>
    “哎喲！得九爺這句話，他便是受再多磨礪，也值了！”

    季九爺笑聲愉悅，一路跟秦遠道話沒停。

    等兩人告辭了，他站在臺階上，一臉沉靜，將佛珠套回腕上。

    韓兆收回視線，看了季九爺一眼，低聲道。

    “您這么順著秦書杰，琉蝶知道了，怕是會鬧情緒?！?/br>
    季九爺修眉挑了挑，轉(zhuǎn)身往回走，語氣淡薄。

    “他是風(fēng)流些，有劣根未必是壞事。他們的私人恩怨，私底下隨便鬧，不能牽扯到公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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