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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總有一天,喬綰會明白,他之所以是現(xiàn)在的季世延,對她如此好的季世延,都是因為,喬岳陽曾是這樣的喬岳陽。 宋三爺說第二日來消息,第二日晌午他就來了。 他帶給喬綰一把匕首,匕首的刀鞘十分華美,上面雕刻著九條錦鯉,錦鯉中央鑲嵌著一枚鴿子血寶石。 喬綰掂著那匕首打量,然后看向季九爺。 “這把匕首,是我宋氏族人身份的象征,九尾彩鯉是宋家的族徽,鴿子血為正紅,是嫡系子嗣的認證。” 宋三爺?shù)忉屵^,然后看著喬綰道,“我父親認同你的身份,你可以以宋家女的身份嫁入老季家,我父親會應(yīng)同季大帥提親的電報。” 他頓了頓,看了季九爺一眼。 “當(dāng)然,你也可以作為喬綰,繼續(xù)季老九給你安排的方式嫁過去,東南宋家,會是你的后盾,這一點,我父親同樣會轉(zhuǎn)告季大帥?!?/br> 喬綰沒說話,她只是掂量著手里的匕首。 季九爺見狀,冷峻的眉眼含笑看向宋三爺。 “你怎么說動他的?” 宋三爺聳了聳肩,神情有些無奈,“不是我,是我那位威武不凡的母親大人?!?/br> 季九爺頓時失笑搖了搖頭。 “不過你別高興的太早。”,宋三爺單手叉腰嘆了口氣,“老爺子雖然低了頭,但有句話讓我?guī)У剑渭椰F(xiàn)今勢力是抵不過季家,日后不定哪天會對立,他幫你,一是還喬先生的恩情,二也是賭一把?!?/br> 季九爺明白宋家老爺子賭這一把是什么,他眉眼嚴(yán)肅,抱了抱拳。 “替我?guī)г?,我季世延在一天,季家不會主動攻閥東南五省?!?/br> 喬綰聞言,不可置信的看向季九爺。 這句諾言耳聽輕巧,實則很重,倘若季九爺能在這場博弈中勝出,他日他就是一統(tǒng)西邊半邊江山的大帥,他不主動攻閥東南五省,國就不會一統(tǒng)。 宋三爺神情也難得嚴(yán)肅,對著季九爺抱了抱拳,然后看向喬綰。 “你決定好了?” 喬綰月眸眨了眨,輕輕點頭,“勞煩三爺替我謝謝大帥和夫人,匕首我收下了,但我還是要做為喬綰嫁給他?!?/br> 季九爺薄唇抿著笑,將握在掌心的素手攏緊握住。 宋三爺也沒有勸她什么,一臉平靜的點了點頭,臨走又告訴她一句。 “我母親說了,宋家在一天,你有任何危難,我們都不會置之不顧,不用怕寧安城那些牛頭馬面,宋家人出門在外,不低頭的?!?/br> 喬綰忍俊不禁,對他屈膝禮了禮,鄭重道了聲,“多謝?!?/br> 送走了宋三爺,季九爺帶著喬綰在烏江河邊的集市溜達。 傍晚時分,朝霞印紅了半邊天,兩人手牽著手依偎在一起,享受著短暫的安寧。 “九爺,我們明日是不是就啟程回去了?” “你不是想在霖城,和萬家人一起過年?!?/br> 喬綰靠在他肩上看著晚霞下的江面,輕聲呢喃。 “如果大帥同意了,過完這個年,是不是就要去寧安城了?” 季九爺側(cè)頭,只看見她素美的眉眼,他笑著伸臂將她攬住,用披風(fēng)將她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 “之前不是一直嚷嚷著要陪爺回寧安,怎么眼下像是不太想去了。” 喬綰昂頭看著他,月眸慢慢笑彎。 “去還是想去的,畢竟我還是要跟您在寧安城拜堂成親的?!?/br> 季九爺?shù)托Γ┦孜橇宋撬骖a,“別怕,萬事有爺,到了寧安城,你想怎么作就怎么作,脾氣性子都不用壓著,你記著,你爺在寧安城有多桀驁不馴,你就能有多驕縱跋扈?!?/br> 喬綰聽完這話,頓時抑制不住笑出聲來。 “九爺,您這是慫恿我掀了寧安城嗎?” 見她笑了,季九爺也跟著笑,“你保證自己不受委屈,就是掀了寧安城,爺也給你兜著?!?/br> 說不感動是假的,這段時間,季九爺為她安排的,為她所做的,已經(jīng)超過了喬綰所期待的。 她深吸了口氣,在他懷里轉(zhuǎn)了個身,掂著腳環(huán)住他脖頸,一字一句說的認真。 “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練本事,不給您丟人,也不會讓人欺負?!?/br> “嗯?!?/br> 季九爺垂著眼笑,下巴擱在她發(fā)頂蹭了蹭。 兩人相擁著在江邊站了一會兒,就返回客棧。 韓兆和聽樓等在客棧門外的臺階上,見他們回來,連忙迎上前。 “九爺。” 韓兆將手里的信封遞給他,沉聲道,“趙濱的電報。” 季九爺垂眼,看清信封上的三個紅戳,是加急電報。 于是,他直接撕開信封,就著門檐下的燈籠將消息看了。 喬綰貼在他身邊,自然也看清了里面的內(nèi)容。 她飛快的看了季九爺一眼,小聲疑問。 “季七爺?shù)膫@么快就利索了?馬上就過年了,他來蘇城做什么?!?/br> 季九爺垂著眼,冷峻的眉眼看不出什么神情,將信件遞給韓兆。 韓兆從兜里掏出火機,將信件點燃了。 季九爺靜靜看著它燒為灰燼,一臉若有所思,半晌淡淡開口。 “怕是不能陪你回霖城萬家了?!?/br> 喬綰抿著唇,月眸清澈望著他,“我這就去收拾行李。” 季九爺點了點頭,“連夜返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