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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是多日憂思,寢食不安,近日天氣悶熱,受了些刺激,并無大礙,睡一覺休息好便可,老夫再開兩貼養(yǎng)神的藥?!?/br> 季九爺擺擺手,淡淡掃了趙濱一眼,轉(zhuǎn)身坐在了榻邊繡凳上。 第4章 為奴為婢 明秋領(lǐng)了老大夫出去,趙濱自發(fā)的到門外守著,還體貼的將門關(guān)上。 屋子里靜下來,床頭矮柜上的小熏爐燃著清寧的安神香。 季九爺隔著薄紗垂簾看里頭的人,漆黑的鳳眼一動不動,捻著佛珠的手停住,重新撩開簾子。 隔了些日子再看,季九爺發(fā)覺這姑娘仿佛更好看,只是瘦了些,還得養(yǎng)養(yǎng)。 等了會兒不見她醒,他自個兒也覺得沒意思,起身走了。 喬綰這一睡,直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醒來已經(jīng)黃昏。 她盯著帳頂發(fā)了會兒呆,撐著胳膊坐起身。 “醒了。” 低沉悠緩的聲腔,頓時定住她的舉動。 季九爺撇了眼拔步床,擱下手里的銀箸,慢條斯理下令。 “過來。” 喬綰再不能裝傻,緩緩呼了口氣,她磨磨蹭蹭的掀開薄紗,穿上繡花鞋,挪到桌邊。 八寶桌上擺滿珍饈,季九爺嘴挑。 瞧她一臉不情愿,季九爺?shù)瓜卵邸?/br> “不餓?” 喬綰抿唇,掃了眼桌面,實事求是點頭。 “餓。” 季九爺眼皮子掀了掀,似笑非笑。 “那還抻著。” 喬綰咬唇,她想說自己沒抻著,可好像自己是有點兒放不開。 想了想,理智戰(zhàn)勝欲望,她正了臉色,撫了撫旗袍,順勢跪了下來。 季九爺本是舉了筷子要夾菜,見狀手頓在半空,斜睨她,瞳孔黑的滲人。 喬綰繃緊下巴,低聲細(xì)語。 “九爺雖屠戮顧家,可我并非顧家人,大帥養(yǎng)我八年,說我忘恩負(fù)義也好,說我薄情寡義也罷,我不為他報仇,斷然不恨九爺?!?/br> 季九爺鳳眸漆黑,靜靜看著她,擱下銀箸,持了帕子擦嘴角。 “接著說?!?/br> 喬綰攥緊纖瘦的拳頭,臉色發(fā)白垂著眼。 “我與母親相依為命,九爺替我葬母,是為一恩,善待喬綰,是為二恩。喬綰孤身一人,身無長處,無以為報,愿為奴為婢伺候九爺,報答九爺恩情。唯有一點……請九爺,不干涉我嫁娶?!?/br> 季九爺修長眉峰挑了挑,似笑非笑打量她,說什么為奴為婢,還要保著清白做條件。 說要報答他恩情,分明就是個薄情寡義的小東西。 跟他耍心眼兒,季九爺心下嗤笑一聲,他看起來像是個慈悲善良的人? 他面上懶得拆穿她,擺了擺手懶聲開口。 “起吧,動不動跪著的毛病,改改?!?/br> 喬綰跪著沒動,執(zhí)拗的看著他。 季九爺氣笑,覺得她這番舉動簡直幼稚,小姑娘纖弱如柳,身量只到他胸口,他真想做什么,一只手就能拿的她無力反抗。 勞什子承諾,他季世延,哪里像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眼下他樂意逗著她玩兒,便也順著她,淡淡含笑點了點頭,示意她坐過來。 喬綰站起身,猶豫著走到他身后站住。 季九爺瞧這架勢,是要伺候自己用膳,一時間失笑出聲。 “讓你坐,還得三催四請,哪家為奴為婢這么有主意?主人家的令,可以不聽?” 喬綰抿唇,一時間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季九爺不耐煩了,抬手扯了她往身邊拽。 喬綰猝不及防,腳下不知踩了什么,一個踉蹌側(cè)倒下去。 這回好,正坐在九爺懷里。 季九爺下意識攬了她一把,大掌堪堪握住她腰側(cè),觸手纖細(xì),溫香軟玉,不由自主捏了兩把。 喬綰只覺得臉上發(fā)燙,手忙腳亂的扶著桌子站起身,連忙坐在一旁凳子上,垂著頭不敢看人。 “抱歉……” 季九爺慢吞吞收回手,指尖捻了捻,不動神色地打量她一樣。 半晌,他故作淡漠的開口; “別家的規(guī)矩爺不管,在我這兒,不管你是奴還是別的,只一點,聽話。” 叫你怎么做,立刻就做。 喬綰聽明白,也銘記于心,細(xì)弱應(yīng)了一聲。 這頓飯,季九爺用的慢條斯理,喬綰吃的極不自在,就連最開始那份饑餓感也遺忘了。 季九爺走的時候,喬綰親自送到垂花門下,溫順乖巧一派聽話懂事的姿態(tài)。 季九爺下了臺階,扭頭打量她。 粉白繡梨花的旗袍,身段展露無疑,冰肌玉骨站在垂花門簾里,瞧著溫良謙恭落落大方。 賞心悅目極了。 季九爺很滿意,淡淡勾了勾唇,這才轉(zhuǎn)身走了。 晌午喬綰沐浴過,披了身絲綢睡裙,倚在窗邊貴妃椅上,一邊晾頭發(fā),一邊若有所思。 想自己的過去,想自己的現(xiàn)在,以及考慮自己的未來。 她想的入神,韓兆帶著幾個老媽子進(jìn)了院門也沒看見。 韓兆站在院子里隔著窗子欣賞了兩眼,笑盈盈提了聲兒。 “綰小姐。” 喬綰回神,看見明秋迎下臺階,不由坐直了身子打算起來。 韓兆連忙抬手,笑盈盈解釋,“您不用出來,就坐著聽便是,這幾個婆子是找來聽您使喚的,綰小姐有個事兒,也有跑腿的人。九爺說了,小姐不必覺得住著不自在,全跟過去一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