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師,能麻煩你幫我洗澡嗎?我一個人搞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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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一句話,霍燼在學校的一天都神情恍惚。 而罪魁禍首卻在家里極為悠閑,他躺在床上玩手機,直到聽見主角受出門的聲音,才懶洋洋地爬起來,打掃了一下衛(wèi)生,給自己煮了碗牛rou面,邊吃邊看蠟筆小新。 下午太陽正好,碧空如洗,適合吃甜食,他換了身衣服,下樓去甜品店。 他住的這個小區(qū)里有小廣場,是出大門的必經(jīng)之路,很熱鬧,有老頭老太太聚在一塊納涼聊天,還有不上學的皮孩子到處瘋跑。 許棠走著走著路,迎面就沖過來一個玩滑板的小孩,措手不及沒躲開,直接被鏟倒在地,他穿的短袖短褲,露在外面的手肘擦破一大塊皮。 許棠“嘶”了一聲,疼得皺眉頭。 熊孩子卻沖他做了個鬼臉,嬉笑著跑開了。不遠處孩子的奶奶往這邊望了一眼,看見自家孩子沒事,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嘮嗑。 許棠生氣,想要上去理論,但想到熊孩子和他家大人的反應,一猜就不是講道理的人,自己細胳膊細腿,正面剛八成會吃虧,他無奈搖搖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今天好像事事都和他作對,他到了甜品店,店員告訴他,最后一塊草莓蛋糕在五分鐘前被一位客人買走了,現(xiàn)在柜臺里只剩下幾塊巧克力蛋糕。 就在他猶豫的一分鐘內(nèi),巧克力蛋糕也被人買走,眼看著最后一塊也要沒有了,許棠趕緊掏錢買了下來。 他拎著小蛋糕站在店門口有些茫然,愣了一下低頭給霍燼發(fā)微信,【霍老師,你幾點下班?】 那邊很快回了消息,【六點,怎么了?】 許棠看了眼時間,現(xiàn)在是五點,他打字,【我在小區(qū)門口的便利店等你,請你吃好吃的。】 霍燼:【好?!?/br> 許棠去了隔壁的便利店,買了一碗關東煮,坐下來邊吃邊等霍燼。 沒過多久,店里走進來一個高瘦的身影,穿著淺灰色西裝,發(fā)型有些特別,頭上就是稍長一點的短發(fā),但在腦后的發(fā)尾處有一條食指粗細的辮子,一直延伸到腰部。 許棠本是隨意一瞥,目光一下子頓在男人戴著黑皮手套的右手上,那里拎著一塊草莓小蛋糕,盒子上的logo就是隔壁甜品店的,看來這人就是店員說的最后一位客人了。 他盯著蛋糕,心里嘆氣,就差五分鐘。 忽然男人轉(zhuǎn)過頭,視線望過來,清晰的面容展現(xiàn)在許棠眼里,他頓時僵住,心底涌起一股難言的悸動。 察覺到許棠的不對勁,男人朝著許棠走過來,溫聲詢問,“先生,你有什么事嗎?” 許棠完全呆住了,他注視著男人年輕俊美的臉,無法抑制地想起上輩子最后的那些日子。 ——那時候他已經(jīng)很老了,不想回宮,他們就在南方一個四季如春的小城鎮(zhèn)里定居下來。白天坐在院子里曬太陽,晚上相擁著入睡,他在這樣平靜溫馨的日子里逐漸感受到生命的逝去。 臨死前,幾人都有預感,他們圍在他床前坐著,緊緊拉著他的手。那時候顧淵已經(jīng)很虛弱了,他比自己小六歲,卻沉疴纏身,幾乎難以行走。 顧淵強撐著坐在他身邊,見他睜著眼睛盯著他們,以為他畏懼死亡,其實他只是不舍,他經(jīng)歷過許多次這樣的事,他知道他們還會有下輩子、下下輩子,可他永遠無法坦然地面對分離。 顧淵撫著他的臉,吻他的額頭,用沙啞沉靜的聲音說:“陛下,你別怕,臣很快就去找你?!?/br> 自己早就不是皇帝了,他也不該再稱自己為陛下,可顧淵依然用了這種稱呼,君臣是他們最初的關系,他們在青年時相愛,一起走過半生,在生命的結(jié)尾之時,又回到最初的那個春天。 生命是一場場輪回,他們的愛歷久彌新。 “先生,你怎么哭了?” 溫潤清朗的嗓音喚回許棠神智,許棠摸了摸臉,一手冰涼濕潤。 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捏著手帕遞到面前,手腕上戴著一串矜貴的紫檀佛珠,許棠這才發(fā)現(xiàn),男人只有右手是戴著手套的。 他沒客氣,直接把手帕接過來擦眼淚鼻涕,聲音帶著很重鼻音,“你為什么戴美瞳?” 男人戴了黑色的美瞳,他一眼就看了出來。 男人也沒想到眼前這個青年會如此直白地問出這樣一句話,畢竟他們只是見過一次的陌生人,但很奇怪的,他一點都不排斥,他只是思考了一瞬,說:“因為我的眼睛有一些問題,需要戴美瞳?!?/br> “什么問題?近視嗎?”許棠追問。 “嗯…不是?!蹦腥苏A苏Q?,似乎在想怎么回答他,青年很自來熟,讓他不太習慣,但他覺得很新奇,還很喜歡。 “是因為體質(zhì)的原因。”男人想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說法,又問,“你呢,你戴眼鏡是近視嗎?” “是的,我是一個大近視眼?!痹S棠悶悶地說。 他把眼鏡摘下來擦擦,泛紅的眼眸一下子闖進男人視線里,男人一向古井無波的內(nèi)心竟泛起絲絲漣漪。他鬼使神差地想多了解一些青年,“你叫什么名字?” 許棠把眼鏡重新戴上,“我叫安于,你叫什么?” “容淵?!?/br> 許棠打開手機放在桌子上,“加個微信吧。” 容淵愣了一下,不過他已經(jīng)習慣了青年的直接,他笑笑,拿出自己的手機掃碼加上好友,“好了。” 許棠點點頭,把快要涼掉的關東煮趕緊往嘴里塞。 容淵坐在他對面,不說話也看得有趣。 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看,許棠給他一串魔芋絲,“吃?!?/br> 容淵搖頭拒絕,“我不能吃辣?!?/br> “那好吧。”許棠自己吃,“你住在這附近嗎?” 容淵笑著說:“不,我才回國,我外婆給我留了一套房子在這里,我回來打掃一下?!?/br> 容淵說了門牌號以后,許棠驚訝,“那就在我樓上?!?/br> “那真的太巧了。”容淵也有些驚喜,他眸光發(fā)亮,卻在落到許棠手肘時募地一頓,涌上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緊張,“安于,你的手臂在流血!” 許棠扭頭看,用紙擦了擦,“剛才被小孩撞了一下?!?/br> “附近有醫(yī)院嗎?我送你去!” “不用,家里有藥箱,回去抹點藥就好了?!痹S棠把最后一串魚蛋吃掉,抹抹嘴巴,又盯上男人手邊的盒子,“我能吃你的草莓蛋糕嗎?我想買但是沒買到。” “啊,當然可以?!比轀Y把蛋糕推過去,“我是因為有低血糖的毛病,所以出來買甜食,但是剛才吃了糖已經(jīng)好多了,這個蛋糕就給你吃吧?!?/br> “那我把這個巧克力的給你?!痹S棠跟容淵換了過來,打開盒子,先用小叉子插住最上面的一顆大草莓,整個塞進嘴里,一臉滿足地咀嚼,高興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容淵問:“你喜歡吃草莓?” 許棠搖頭,“我只喜歡吃蛋糕上面的草莓?!?/br> 容淵挑了挑眉,還挺特別的,“我會做甜品,以后有機會做給你吃?!?/br> “好?!痹S棠波瀾不驚,淵幾乎每個世界都有這項技能,他早已經(jīng)習慣。 兩人正聊著,霍燼推門進來,許棠沖他招手,“霍老師!” 許棠給霍燼介紹了容淵,霍燼隨意點了點頭,接著就發(fā)現(xiàn)許棠胳膊上的傷口,眉頭狠狠擰在一起,語氣不善,“怎么弄的?” “小孩子撞的,沒事?!?/br> 霍燼面色焦急,“跟我回家,家里有藥箱?!?/br> 許棠說:“我還想請你吃關東煮的?!?/br> “不吃了,回家吃麻辣燙?!?/br> 許棠乖乖地任男生拉著走,“好哦。” 他跟容淵擺擺手,“拜拜!” 容淵也笑著揮手,“下次見。” “是哪個熊孩子,你告訴我,我下次非揍他一頓!”霍燼擰著眉給許棠手肘處纏了一層又一層紗布。 “是留著鍋蓋頭的一個男孩,瘦猴似的?!痹S棠見有人給他撐腰,氣哼哼地告狀,“他可熊了,撞完我還做鬼臉!” 霍燼覺得青年這樣子好可愛,他摸了摸許棠腦袋,“知道了,下次把他滑板折斷給你報仇?!?/br> 無意識的動作讓他愣住,他呆呆看著自己的手,直男思維告訴他,這種行為不應該出現(xiàn)在男生和男生之間,很奇怪??墒亲罱婀值氖虏皇且粌杉?,他又想起早上的一幕,耳根子都有些紅。 許棠知道霍燼又在懷疑人生了,他不急,站起來到冰箱前去拿食材,打算用之前剩的鍋底煮一鍋麻辣燙。剩的青菜不多,只有一些香菇和丸子,還好他買了一包寬粉和兩根火腿腸,一并下進去,鍋就滿了。 又辣又香的味道飄散出來,大橘聞著味過來喵喵叫,許棠一邊擼它一邊等鍋開。 霍燼此時大概是回過神了,他來到廚房,“我端吧?!?/br> 許棠“嗯”了一聲,拿出飲料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 兩人沒有看電視,吃得快,因為要趕在主角受下班回來前吃完,霍燼很抗拒他。 許棠做飯,霍燼刷碗,分工明確。 “那個、安于,今晚還看電影嗎?我買了鴨脖,甜辣味的?!被魻a濕著手叫住回房間的許棠,心中有些忐忑,害怕自己吃飯之前的行為讓安于不高興了。 許棠腳步一頓,緊接著頭也不回地說:“當然要看了,但是我得先洗澡,身上有火鍋味。” 霍燼心里一松,咧嘴笑了笑。不過很快他又跑去敲浴室的門,“安于,你的手不能沾水。” 等了兩秒,門從里面拉開,許棠赤裸著白皙清瘦的上半身,握著受傷的那只手臂,鏡片上有水珠,神情懊惱,“霍老師,能麻煩你幫我洗嗎?我一個人搞不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