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路癡遇上路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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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做這個位置,要比她更合適。這個世道就是這樣,女人若有點能力就會被人當成異類,要想站在男人之上是萬萬不能的。以前她能叱咤風(fēng)云,在幾國頗有威名,那是因為別人都不知道她是女人。母后當年臨死都不能合眼,大約為的是怕她又被拆穿的一天吧。 嘆了口氣,對著兩人抱了抱拳,“打擾兩位了,今日之事是我魯莽,還祈請原諒。” 副將輕哼一聲,大約是覺得打了人只說這么句便宜話太沒誠意吧。 容公子見她臉色不好,有些擔(dān)心,問道:“你要去往何處?” 她望了望天空,湛藍的天空沒有一絲云彩,只有太陽公公高高地掛在空中,耀眼的光芒刺得她瞇著眼睛,這種極藍,極明,極靜,極寬廣的感覺,令她覺得視野開闊,心曠神怡。 天大地大,又怎會沒有她容身之地? 她道:“走到哪兒,算哪兒吧?!?/br> 容公子道:“你若沒地容身,可與我同往,我家中頗有祖產(chǎn),可保衣食無憂。” 她有些好笑,她堂堂一國太子也淪落到無處容身的地步了嗎? 她不是沒地方可去,她還有很多事要做,也不會是無處容身,即便沒有任何人,她也能建立一片屬于她的天地。更何況她還有心里念著那個人,那個她所真愛的人,她的季徇。 可是這些時日她心里想的最多的竟不是他,而是那個仲雪,那個她恨不得千刀萬剮的仲雪。燕軍打敗,腹背受敵,都是拜他所賜。尤其從那副將口中,她知道當年城陽之戰(zhàn),是他和王叔夢林君勾結(jié),從背后捅了她一刀。她雖不是死在他手,但她的死卻與他脫不了干系。 還有那一天在河邊發(fā)生的事,要不是他冒充季徇,她又怎么會失去清白?所有的一切戰(zhàn)爭都源于此,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那一場春事,季徇的傷心,她的暴怒,那數(shù)萬灑血在疆場的勇士,這些仇她都是一定要報的。 辭別了他們,孤身一人上路。可心里的宏圖大志,總也抵不過現(xiàn)實的殘酷,在上路的第二天,她就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迷路,然后再次感受到自己對方向感的白癡。 她本來想去趙國,卻不知怎么的選的路卻是往魏國,讓她很懷疑自己是不是原本想的就是去魏國。 她到處跟人打聽問路,問來問去,居然遇上一個像她一樣尋不到路的。 那是一輛馬車,馬很瘦,好像多日未曾吃飽,馬上的人也同樣很瘦,雖不至于脫了形,卻也是滿臉饑色。 那人一看見她,便連聲詢問:“楚國怎么走,這里是哪里?” 在看見他的一霎那,她很有一種遇到知音之感。尤其這個人還很眼熟,很像…… “荊人,是你嗎?” 荊人也看見了她,驚喜地叫著,“是你,三春?!彪S后緊緊抓住她的手,“我知道你離開楚國,四處尋你,一直都尋不到,找了大半年了,終于在這兒見到你?!?/br> 她無語了,出來找人連回家的路都找不到的也是少見。不過,他叫她三春,三春又是誰? 有心想問他,奈何他一直不停地說著,說他自從分別之后是多么辛苦,他走了好幾個國家,每次眼看快要回家時都又不知走哪兒去了,有一回去到西北方,還差點讓匈奴給殺了。他出來時根本沒帶從人,所帶銀兩也不多,用著用著就用完了,然后一路半乞半討著才走到這里。 聽他說著經(jīng)歷,她不免心中嘆息,他是楚國公子,也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人,哪吃過這樣的苦?也難為他一直在外奔波了大半年,到現(xiàn)在還能活著。也因為近兩年來,各國止戰(zhàn),在城陽君的倡導(dǎo)下,幾國貿(mào)易往來密切,出入境的人盤查也不似以前森嚴,否則他還真沒本事在幾國間行走。 她雖也是路癡,卻也知道此地離楚國尚遠,看來他比她癡的程度更深啊。 兩人即已相認,便一同上路,路上他一直“三春三春”的叫她,問他為什么,他眨眨眼理所當然道:“你本就是三春啊?!?/br> 從他口中她知道有一個叫三春的和他相識,他似乎并不知道她是燕丹。在他眼里她只是和燕丹長得很像的人。 她愕然,難道世上真有這么巧合嗎? 自從在山里出來,她一直心事重重的,無心梳妝也根本沒有閑工夫去照照鏡子,當然她也沒鏡子可照。 在路過一個市鎮(zhèn)的時候,他們找了一家雜貨的店,里面有許多大大小小的銅鏡,可免費照,不用花錢。她拿起一個最大的銅鏡,在看到那個鏡中的人時,幾乎嚇得跳起來。鏡中之人雖然跟她長得很像,但她一眼就能認出,那不是她,而是句旦,她的meimei句旦。 為什么?怎么會這樣?句旦,她怎么會變成句旦? 如果她成了句旦,那么真正的句旦又在哪兒? 手上一顫,那照著的銅鏡落在地上,劃了一道不小的劃痕。 這一下可惹禍了,掌柜的慌忙跑過來,拽著她,“你損壞東西可是要賠的。” 她苦笑,要身上有錢,早就花錢買了,還用得著在這兒蹭鏡子用? 攤攤手,“我沒錢。” 掌柜急了,“沒錢還買鏡子?” 轉(zhuǎn)身要走,那掌柜只是不肯放,嘴里罵罵咧咧著。 見她被人夾纏,荊人走過來對著掌柜胸窩上就踹了一腳。這一腳踹的極狠,掌柜當時就倒地不起。他本來就是跋扈慣了的,根本不覺自己不覺做法有什么不對,打完了拉著她就揚長而去。 她心里很覺不落忍,連連責(zé)備荊人下手太重不該如此。荊人一副受教的樣子聽著,他似乎也覺自己錯了,說要跟掌柜道歉,轉(zhuǎn)身又回店里,拿了人家柜臺里的銀錢就走。 打人加搶劫,罪上加罪了。 她不禁搖頭嘆息,想必這一路之上都是靠這種方式活下來的,真難為以他這三腳貓的功夫,這般橫行,怎沒叫人打死呢? 其實荊人也沒少挨打,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所搶的錢也經(jīng)常被人搶回去,否則他又怎么會上頓不接下頓,餓得面黃肌瘦的。他性子不好,也不會處事,一路上沒少吃苦頭。 她讓他把錢送回去,荊人卻說什么也不肯,兩人正撕扯的功夫,一隊官兵追了過來,大叫著:“抓住他們,抓賊啊。” 她猜想大約是掌柜醒來了,跑去報了官。 眼見官兵越追越近,也顧不得再管錢的事,兩人沿著大街撒腿就跑。荊人本來有馬車的,可那馬車早被官兵圍住,根本沒法回去取了。一路跑著出了鎮(zhèn)子,雖然搶了錢,卻丟了馬車,說起來這筆買賣是賠不是賺了。 后來的一段路都是靠荊人搶來的錢過活,她吃著用人家買的饅頭,也不好意思太過責(zé)怪他了。就當是賣了馬車換來的錢,心里還覺舒服點,只是兩人沒了馬車,要想趕路就更加不易了。 當然,若她心寬點的,也可以換一種方式理解,沒了馬車他們迷路也就不會迷得那么遠了,畢竟靠兩只腳走路,又能走到哪兒去? 她想著先送荊人回楚國,然后她再去一次趙國,和季徇再續(xù)前緣??赡軆蓚€路癡加起來有了負負得正的效果,兩人走了兩三天都沒有迷路。只是盤纏用的差不多,要想趕路就得再謀生計了。 她問荊人會些什么,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地。想想也是,他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子,怎么會有謀生之能?只可憐她也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吃飯可以,種田不行啊。 若是以前,她憑借燕丹的名聲,自能在各國都受到優(yōu)待,可現(xiàn)在…… 嘆了口氣,忽然肩膀一痛,似與前面一人撞在一處。那人戴著一個寬大帽子,半遮住臉,匆匆說了句“抱歉”便走了。 她也沒在意,走沒幾步,突聽身后有人道:“見過窮的,也沒見窮成你這樣的?!?/br> 她回頭,只見說話之人手里拿著一個錢袋,看那花色正是她的。 本想說“唉,你偷我錢……”一想她也沒錢可偷,又加了個“袋”字,“唉,你偷我錢袋?!?/br> 那人戴著帽子,猛一抬頭,兩個圓鼓鼓的眼睛倍兒亮,對她一笑露出兩顆板牙,大大的很像土撥鼠。 她越瞧越覺這人眼熟,這不是前些日子碰上那個劫匪嗎?怎么現(xiàn)在又變成小偷了? 那人嘆口氣,一根手指勾著錢袋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嘴撇成了個外八字,“你也是的,越混越往后倒,現(xiàn)在窮成這樣了?” 她劈手奪過錢袋,半嘲笑道:“你若有錢不如接濟一下我們?!庇绣X人又怎么可能做賊? 她本是說說而已,沒想這個賊的竟然真從懷里掏出一袋錢遞給她,“喏,這是十金。” 她眨眨眼,“你真給錢?” 他聳肩,“反正也不是我的?!?/br> 那倒也是,他的錢都是他偷來的,所謂不義之財,幫他花花也算救濟了。 當然,她也并不知這錢不是偷的,而是某個人寄放在他這兒的。誰讓那個人把包袱拉在車上呢?好長時間又不回來,那自然就歸他了。至于送給她,也算是物歸原主了,誰讓那人和她牽扯不清,有那么多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