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漂亮的男知青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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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樓知青這人怎么這么冷淡?我哪里不好了?” 這話說的滿腹愁思,一副為愛深陷的癡情人模樣。 周燕見她這樣,心里有些同情,樓斯白那人,確實看著不大好相處。 正想著要不要安慰兩句,哪知就聽蘇煙又哼了兩聲,“不就是一個男人嘛,我還不信追不到了。”? 得了,瞧她這樣子,完全不需要別人哄的,自己就能想通。 不過,周燕也想起來了,剛才蘇煙說的是高中課本,也就是說她其實根本沒有提前知道消息,不然怎么讓父母寄高中課本過來,而不是初中小學課本? 公社里只有小學和初中。 周燕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嘴上說著相信蘇煙,但心里還是有些別扭。 蘇煙則已經回到原先的位置躺好了,臨走之前還跟周燕說了聲謝謝,不管怎么說,周燕今天幫她說話了,還是一件很講義氣的事。 所以她裝作隨口提了一句的樣子道:“你有空也看看高中的課本吧,我這兩天翻翻書,發(fā)現(xiàn)以前學的全都忘記了,萬一國家哪天突然放開了高考,咱們也算是有個準備了?!? 她也只能提醒這么多,其他的,蘇煙不會多說。 周燕只當她開玩笑,并沒有將這話放下心上,心里還覺得好笑,怎么可能會放開高考呢? 他們都下鄉(xiāng)了,戶籍也都改到農村了,怎么高考?。?/br> 要真是有一天高考,可能她們年紀都大了。 想到這里,周燕心中有些發(fā)酸,以前還抱有幻想能回城,現(xiàn)在她已經認命了。 周燕怎么想的,蘇煙管不了,她現(xiàn)在只想著把自己日子過好就行了。 也別說她冷漠,實在是這個時代就是這樣的環(huán)境,她必須得為自己多想想。 整個知青點,雖然總體而言大家人都不錯,能和諧相處著,但都存著各自的小心思,這點避免不了,包括她自己。 所以她才將自己對樓斯白的心思透露給周燕,因為她想來想去,發(fā)現(xiàn)還是這個理由最能站穩(wěn)腳跟。 第二天,樓斯白對蘇煙的態(tài)度明顯冷淡了很多,不過他還給蘇煙講課。 他這人就是這樣,答應別人的事就一定做到。 蘇煙不敢再作妖惹他了,接下來幾天表現(xiàn)的格外乖巧,從不主動找他閑聊嘮嗑,也不在旁邊嘰嘰喳喳個不停。 一副好學生的模樣。 這周末,蘇煙沒有去縣城了,而是乖乖跟其他人一起去上工。 按照現(xiàn)在的情況,她當了公社老師其實是可以不用去上工的,蘇煙也不想上什么工,但想著能多掙一點工分也是好的,年底多換點糧食,她還可以在縣城找個機會賣出去。 至于怎么賣出去她還沒想到,但先顧著眼前比較好。 她現(xiàn)在手上有些錢,但都舍不得花,準備把大錢留下來以后上大學用,至少大一的學費和生活費得攢起來。 她別的成績一般,但歷史學的還不錯,知道改革開放在放開高考后面,而且改革開放頭一年市場上試水的人并不多,她就算想著大學時期自己掙點零花錢用,但環(huán)境不允許也沒辦法。 蘇煙不是個cao心的性子,但現(xiàn)在沒人替她cao心,她只能自己多打算打算。 這么想著,蘇煙還是默默從床上爬起來。 其他人還以為蘇煙是為了合群才這樣的,心里莫名還有些感動。 確實,要是蘇煙今天不來,他們心里真有些不是滋味。 按理說,蘇煙在他們中間,學習成績也不是最好的,平時表現(xiàn)也不是最佳的,但公社老師的名額卻落在她頭上,換做誰心里都有些不服氣。 現(xiàn)在看到蘇煙和他們一樣,每天早出晚歸的,發(fā)現(xiàn)也沒什么不同,就是每天上工的地點不一樣而已。 今天上午,蘇煙被分配到的任務是拔花生,花生也是生產隊里的主要糧食之一,每年往上交的量不少。 拔花生是個力氣活,其實也不是多累,用點力就能將一棵花生拔出來,但那么多花生都要拔,這就有點吃不消了。 反正蘇煙干不了多久就抬不動胳膊了,剛好樓斯白也在這里,干脆跑過去和他打了個商量,他負責拔,她負責在后面撿漏。 樓斯白一開始不搭理她,蘇煙好聲好氣哄著,最后用兩個咸菜餅將人哄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哄住了,樓斯白依舊冷冷淡淡的,但每拔完一棵不會彎腰撿了,直接換下一棵。 蘇煙見狀笑瞇了眼睛,跟在他屁股后面麻溜的撿,用鋤頭將土里掉落的花生掏出來,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 當然效果也是驚人的,還沒打下工鈴,樓斯白就拔完了,他拔完了也不過來幫忙,就坐在不遠處樹下乘涼,手里拿著水慢慢喝。 蘇煙還有一條半的壟需要撿,她也不好意思把樓斯白叫過來,只得自己彎腰拿著鋤頭哼哼哧哧賣力干活。 也就是這時候,遠遠聽到蔡隊長的聲音,“樓知青,你媽過來找你了——” 喊了兩聲,聲音越來越近,蘇煙耳朵尖,在蔡隊長喊第一聲的時候就站直了腰,伸長脖子往聲音處尋去。 不光是蘇煙,其他人也停下手中的動作。 蘇煙遠遠看到蔡隊長領著一個人走過來,臉上閃過一絲興奮,忙扭過頭去看樹下乘涼的樓斯白,正要開口說話,就見不遠處樹下的樓斯白從地上起來了,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冰冷。 ? 第二十七章 來的是一個年…… 來的是一個年紀約摸三四十歲的婦女, 人保養(yǎng)的很好,皮膚白皙,五官精致, 臉上幾乎沒有皺紋瑕疵, 穿著一身灰色的寬松工裝衣服, 頭發(fā)編成辮子用頭繩綁住,干干凈凈的,與周遭環(huán)境格格不入。 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生活不錯的城里人。 女人走到蘇煙幾米遠的田埂處停下,下面是泥巴地, 她不愿意再走了。 揚起臉, 笑盈盈站著不動,然后滿臉溫柔的看向朝她走過來的樓斯白。 蘇煙眼睛不住的偷偷打量人, 這個女人很好看,眉眼與樓斯白有七八分相似, 要不是蔡隊長剛才大聲喊, 蘇煙恐怕會把人當作樓斯白jiejie來看待。 主要是保養(yǎng)的太好了,能在這個年代里保養(yǎng)成這樣, 除了天生麗質外,更多還是生活過的優(yōu)渥舒服。 哪怕是蘇母, 也沒像眼前這人這樣年輕漂亮。 蘇煙心里怪怪的, 她之前就聽周燕說起過樓斯白家里的情況,只知道他父親早亡, 從小跟著奶奶姑姑生活, 日子過的不是很好。 這點從他平時拮據(jù)的生活就能看出來。 至于他母親, 就不太清楚了,聽說改嫁后就再也沒出現(xiàn)過了。 蘇煙之前還想著可能改嫁后過的不是很好,所以才沒回來看望樓斯白, 畢竟樓斯白長得那么好看,性子又乖,不信有哪個母親會舍得丟下這好的孩子。 但現(xiàn)在蘇煙瞧著,眼前這女人過的不差。 一個女人過的好不好,完全可以從臉上看出來。 蘇煙心里八卦著,就看見樓斯白冷著臉朝人走過去。 男人臉上沒有半分看到親人的歡喜,甚至隔著距離,蘇煙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漠和排斥。 但他還是朝人走過去了,近了后,對蔡隊長點點頭,也不知說了什么,蔡隊長隨即轉身走了,然后樓斯白領著人走到陰涼處說話。 蘇煙的勞動還沒完成,她也聽不見人說話,只好低下頭認真干活,只是時不時會抬起頭瞄上一眼。 樓斯白上午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按理說其實可以走了,但是他沒走,而是說了一些話后突然回來,還走到蘇煙旁邊,彎腰幫忙干活。 蘇煙張了張嘴,本來想說些什么,但看到樓斯白沉默平靜的樣子,就不再說什么了。 她還從來沒看過樓斯白這么不客氣的對待過誰。 眼睛看向不遠處的田埂,女人還沒走,神色不辨的看著這一邊。 過了一會兒,女人也走了。 蘇煙注意到,樓斯白有些心不在焉。 蘇煙還以為女人真的走了,等下工后回到知青點,她在知青點門口看到了女人。 近距離看到女人,蘇煙才發(fā)現(xiàn)這人其實跟樓斯白又有些不大像,樓斯白這人總是清清冷冷的,很佛系的性子,但這個女人明顯不是這樣。 具體的蘇煙形容不出來,只是覺得這個女人表面瞧著很隨和,臉上一直掛著笑,仿佛很好相處,但那雙眼睛盯著人看的時候,卻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蘇煙都不敢相信這是對親母子。 可能,樓斯白性子隨了他父親吧。 蘇煙沒有表現(xiàn)出好奇的樣子,直接錯過樓斯白進了院子,其他人不知道是樓斯白母親來了,陳向東他們還熱心腸的邀請她進屋坐坐,以為是樓斯白哪個jiejie。 樓斯白直接打斷話,皺眉冷淡的對人開口,“你怎么還在?” 說完直接轉個身,往知青點后面的棗子樹下走過去。 女人也不覺得尷尬,對陳向東幾人笑笑,然后跟了上去。 蘇煙去廚房做飯,今天是她和樓斯白做飯的,周燕身體不舒服,蘇煙便跟她換了一下,早上約好了。 她剛進廚房,就隱約聽到東墻后面?zhèn)鱽砑毤毜恼f話聲,好奇走到旁邊豎起耳朵聽。 樓斯白的聲音清冷,很好辨認,“你白跑一趟了,我身上沒有錢,當年的撫恤金被你拿走了,你來找我也沒用?!? 隨后響起女人的聲音,帶著幾分哀求,“小白,mama知道當年的事是我對不起你,mama跟你道歉,mama現(xiàn)在真的很需要這筆錢,我聽說后來江家給了一筆錢給你和你奶奶,你能不能借點給我,媽明年就還給你。”?語氣中帶著幾分焦急。 蘇煙沒想到自己聽到這么隱秘的事。 不過聽了這些話,也大致對這對母子關系有了個了解,心里莫名有些心疼樓斯白,這個親媽有還不如沒有,兒子被扔到鄉(xiāng)下這種地方來,問也不問一聲,一來就借錢。 樓斯白平時省吃儉用的,哪像是有錢的樣子? 氣得豎起耳朵接著聽。 外面樓斯白沒有怨憤和不滿,而是用平靜的聲音道:“你找錯人了,我沒有收到什么江家的錢,你走吧,以后也別再來了,我要是有錢也不會在這里?!? 對面女人看著已經長大的兒子,突然發(fā)現(xiàn)有些看不透了,她心里存了疑,她知道那個老太婆的性子,雖然不喜歡她,但對這個孫子還是不錯的,不然當年她也不會走的那么干脆。 江家給了那么多錢,不可能不為自己孫子打算? 見兒子態(tài)度冷淡,還轉身要走,忙從自己手中拎著的包中拿出自己買的麥乳精和餅干,笑著道:“這是媽特意給你買的,你叔家里人口多復雜,媽這幾年也不好過,沒辦法聯(lián)系你,當初找了你幾次你奶都不讓見,這些你拿著,我一直以為你奶是個好的,沒想到當初不讓我?guī)ё吣?,現(xiàn)在還把那筆錢吞了,唉,沒有就沒有吧,早知道你現(xiàn)在過的是這樣的日子,媽當年怎么也不會信了你奶的話……” 說到最后哽咽起來,哭的不能自己。 倒是站在對面的樓斯白,看到人哭后,神色也沒有多大的變化。 他突然覺得自己錯了,之前覺得蘇煙像眼前這個女人,巧言令色、信口雌黃,但這會兒卻覺得是他想岔了,蘇煙也就是嘴巴甜,會哄人,但絕不是這樣壞了心的。 奶奶待他如何,他再清楚不過了,都這個時候,這個女人還在試探自己。 樓斯白心里有些發(fā)寒,抿了抿唇,避開女人的手,聲音疏離道:“這些你拿走,我不愛吃。”?說完抬腳就走了,不愿再多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