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知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不會是程序員吧（住口]

    [嘿，程序媛表示如果同事長這樣，分分鐘我就把鍵盤吃了]

    [哈哈哈哈蹲一個前面的姐妹直播吃鍵盤]

    [……]

    正片中給的信息量越少，就越是引人好奇。這期節(jié)目的彈幕幾乎都集中在謝燼身上，從他出乎意料的舉動到他深藏不露的性格，一直猜到最后。

    奚言頗感興趣地看到最后。他們交換了禮物，謝燼書店老板的身份被揭曉時，彈幕變成了另一種畫風(fēng)。

    [啊啊啊言言我的言言寶貝手好巧！小餅干看起來好好吃！]

    [救命啊哈哈哈哈一人兩塊分完了，謝燼真的盯著那只餅干空盒看了好久]

    [哈哈哈哈哈此時的謝老板內(nèi)心：我的小餅干呢？我那么大一盒小餅干呢？]

    [怎么會有這樣又高冷又可愛的男人！]

    [前面說愛你在心口難開的那位姐妹，你恐怕是真相了]

    [這對太有意思了！好想看他們之后的互動啊啊啊壓一個能成cp！下注下注！]

    [書店風(fēng)格我愛了！有姐妹一起約去打卡嗎說不定會偶遇老板斯哈斯哈]

    [前面的姐妹口水擦一擦，順路捎上我]

    [……]

    謝老板人設(shè)說變就變。

    這跟前一天看到的彈幕走勢完全不同，謝燼從字縫里都沒再看見“周子寂”三個字出現(xiàn)，心態(tài)上有種微妙的滿足感，卻秉承著一貫不露聲色的態(tài)度，問奚言，“節(jié)目里，我們最后在一起了嗎？”

    “當(dāng)然啦?！鞭裳猿斐鲆桓持笓]了揮，“節(jié)目里最多可以成4對cp，但是錄到最后，我們是唯一一對成功匹配的cp。誒，你知道什么是cp嗎？”

    謝燼矜持地點了點頭。他大概知道，就是一對兒的意思。還是這么多人……看著，這么多人都承認(rèn)的一對兒。

    跟大家住在一起的日子挺有趣的。只是到最后沒能好好告別。奚言又想到那天的情形。錄完最后一期節(jié)目后，一系列的遭遇讓她無暇顧及除了合院以外的事，因此殺青到回別墅去取行李都是由應(yīng)眠代辦的。她推說有事，游曦她們的聚餐也沒再去過。

    就這樣守了半個月，好在沒出什么岔子。

    在祁連山的那個夜晚，都像上輩子發(fā)生的事了。大悲大喜地經(jīng)歷過來，恍然如夢。

    她想得有些心神不寧，回過神來有意逗弄地問謝燼，“那你知道成了cp，意味著我們應(yīng)該做什么事嗎？”

    小謝一臉純潔地看著她，半點沒有纏著她不讓離開被窩時那副無賴樣子。

    “還是得我來告訴你?！彼首骼铣傻貒@了口氣。“這就意味著，我們應(yīng)該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呀。”

    她怎么還在想這件事。

    小謝一臉堅定，“不行的。”

    “為什么不行？你昨天晚上都沒有長大?！?/br>
    “也許今天晚上就會長了?！?/br>
    “你為什么總在夜里長？白天不行么？”

    “……”

    阿沅打了個呵欠，覺得自己屬實有些多余，“這集中間的廣告怎么插播這么長?！?/br>
    以謝燼心情不佳為由，奚言陪他看完電視，又在書房度過了這天剩下的時間。

    明天是周末，還有空出去玩。但她明天原本約了盧真——小姐妹太久沒見等不到去上學(xué)了，先約一頓下午茶解解悶。

    只是這下她得帶著謝燼一起去了。

    晚上提到時，盧真欣然答應(yīng)。

    【好哇！】

    【期待一下謝先生的侄子，應(yīng)該也是個大帥哥吧？】

    這是奚言能編出的最符合人類生長規(guī)律的身份了。

    謝燼被動地接受了這個身份，比上午那會兒已經(jīng)坦然許多。

    他現(xiàn)在還不足以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奚言才希望他隱瞞身份。今天在周子寂面前故意模糊說法的用心也能理解了，他可不是那么斤斤計較的人。

    要計較，也得是沖著別人。

    “真的不跟我一起睡嗎？”晚上回房間前，奚言最后問了他一遍。

    “可以做點只有cp之間才能做的事情哦?！?/br>
    “……”

    不知想到什么，謝燼臉頰微熱。卻有自己的考慮，仍舊搖了搖頭。

    小小的年紀(jì)，以強大的意志力抵抗住了誘惑。

    奚言可惜地唉了一聲，沒再逗他，放他回房間去休息。

    直到關(guān)上了自己臥室門，轉(zhuǎn)身的瞬間，故作輕松的笑意卸下大半。

    他一天沒恢復(fù)完全，她就一天無法真正地安心。

    這晚照舊沒睡踏實。后半夜帶著身冷汗驚醒了，夢里夢外全是那個場景，連帶著房間里的布置都覺得扎眼。

    如此布置原本是為了讓她不要想家?？扇缃窨雌饋硖袼钠钸B反倒不好，也太像謝燼出事的地方。

    被噩夢驚醒后很難再醞釀出困意，她疲憊地坐在床上，雙手摩挲著存錢罐心不在焉地考慮，是不是要暫時搬去別的房間住幾天，好脫離這樣的精神困境。

    之前很少會做噩夢的，這些天卻好像沒停過。她太想念謝燼的懷抱了，那種翻個身就能被他擁進(jìn)懷里，溫暖又踏實的幸福感好像是上輩子的事。

    要是能快點恢復(fù)那樣生活，哪怕每天晚上累點她也愿意。

    寂靜的夜里，她房間外卻忽然傳來敲門聲，“言言?！?/br>
    奚言心里一驚，跳下床時急切得踉蹌了一步，險些被自己絆倒，小跑到門前用力地拉開。

    第一眼看見的是潔白柔軟的枕頭。站得太近了，差點直接糊到臉上。她退后兩步，才看清謝燼的樣子。

    他又拔高了幾寸，站直了已比她還要高出一些。未曾見過的青年模樣介于青澀與成熟之間，氣質(zhì)十分誘人。幽白的月光下，發(fā)絲絲絲縷縷垂落在胸前，半濕著垂在枕頭上，暗金色的眸子一眼不眨地望著她，目光純凈而安寧。

    他剛沖完澡，抱著枕頭過來敲門，抓緊枕頭的指尖被熱水浸得透粉，聲音緊張卻主動，又乖又粘人。

    “我來找你……睡覺。”

    第65章 做人不能貪心啊寶！……

    他剛剛經(jīng)歷了又一輪的生長, 短時間內(nèi)新增的百年記憶尚且無法完全消化。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那些記憶里仍舊沒有奚言。

    “都這么晚了……”奚言絮絮叨叨地拉他進(jìn)來，連手腕都沒敢碰, 拉著他的袖子, “還疼嗎？”

    沖完澡就好多了, 謝燼搖了搖頭?！澳銥槭裁催€不睡？”

    過來敲門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理。她看起來不像是被敲門聲驚醒的。

    “已經(jīng)睡過一覺了，是醒得太早?！彼龂@了口氣，揉著太陽xue像想把那段記憶從腦子里摳出來，“我又夢到你在祁連山挨刀?！?/br>
    周懷仁落到她手里之前, 這樣的情形或許還得再持續(xù)一陣子。

    謝燼已聽她講了祁連山的變故, 無可辯駁，那確實是他干得出的事。即使本身的記憶還沒回來, 也只能態(tài)度良好地提前賠罪，“我?guī)湍闳嗳?。?/br>
    奚言欣然挪到他腿上躺著, 愜意地閉起雙眼, “你兩百歲的時候遇到過什么有趣的事？講給我聽聽?！?/br>
    今晚回來的記憶里，他走進(jìn)了熱鬧繁華的人類生活區(qū)域, 見證朝代的變遷，結(jié)識好友, 同仇敵愾, 有不少精彩紛呈的故事。

    謝燼邊想邊講，回憶歷久彌新, 自己也覺得有趣, “可我遇到你太晚了。如果我早點遇到你……”

    如果早點遇到, 他會帶奚言親自去體驗，而非像現(xiàn)在這樣，讓她只能困在一處小小的合院里靠傾聽來虛無地想象。

    “我遇到你的時間很好呀?！鞭裳圆挥X委屈, 愉快地暢想，“照這樣下去，再過一個星期你就能變成五百歲的謝燼了！誒嘿嘿。”

    謝燼沒聽明白那串誒嘿嘿的含義，帶著點“她高興就好”的縱容也沒再問，只是垂眼搖了搖頭，徐徐按揉的指節(jié)清瘦有力。

    “五百歲的謝燼也沒什么好的?！?/br>
    雖然自己跟自己吃醋的感覺很怪，但那檔節(jié)目的彈幕里常有人說，五百歲的謝燼看起來是個無趣的人。

    他不愿意，也不懂自己為為什么變成那樣，更不明白為什么奚言喜歡那樣的謝燼。

    如果是現(xiàn)在的他做選擇，他更想繼續(xù)兩百多歲的生活，游歷四方，跟朋友快意恩仇。不太可能偏安一隅，守著這處小小的院子……

    “可是我想要你親我。”奚言悠悠地嘆氣，回味般探出一點粉紅的舌尖掃過唇瓣，留下層瑩潤的水光，帶著不自知的引誘微微閃著直晃眼。

    謝燼手指微蜷，動作停頓下來，意識到她說的“想要你”是哪個“你”，自己醋自己的dna又被催動了，不服輸?shù)氐拖骂^親了她的臉頰，啵的一聲，存在感明顯。

    他說，“我也可以親你。”

    奚言覺得癢，笑著想翻身避開，卻被他扳過身子又啵了一口，笑得更停不下來，“不是……不是這種親?！?/br>
    “那是哪種？”謝燼追問。

    少年意氣使然，他體內(nèi)充盈著新生的力量，胸膛里聚集著無限的勇氣，他相信自己任何地方都去得了，任何事情都做得到。他不用長大，不用變成老妖怪，也能讓她滿意。

    可奚言還是說，“等你再長大點就知道了?！?/br>
    雖然兩百多歲狀態(tài)里的謝燼理論上也已經(jīng)比她年長，但心理上她總覺得自己像是在占小男生的便宜。

    長大。

    再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現(xiàn)在唯獨這件事情做不到。

    謝燼郁悶地嗯了一聲，一縷長發(fā)從背后滑向胸前，柔軟地拂過她的耳廓。奚言抬手捏住他發(fā)尾，逗貓棒似的豎起來，戳了戳他的下巴，“明天帶你去見我的朋友?！?/br>
    謝燼瞇起眼，條件反射般抬手撲了兩下，“什么樣的朋友？”

    “真真啊，她是個很可愛人類小女孩，但還不知道我們的事，以為世界上只有人類。”說起喜歡的朋友，她語氣里帶著柔軟的笑意，“她叫盧真。她對我很好，會烤很好吃的小餅干?！?/br>
    “你在節(jié)目里送的那種餅干嗎？”

    “嗯，是她教我的。”

    奚言想起別墅里的經(jīng)歷，邊笑邊說，“那時候你不是很滿意我送的禮物，說大家都能分到，不夠特別。你說下次想要只能屬于你的禮物，只送給你……”

    她的聲音漸漸消失了，笑意也隱沒在眼角，隨戛然而止的回憶轉(zhuǎn)變成難掩的失落。

    “下次”是什么時候？她還沒有找到什么特別的東西送給他，一切就已經(jīng)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