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斷案日常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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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相信在真定府,真的發(fā)生過這許多婦女被擄的案子?!?/br> “顧大人難道不信嗎?” 顧璟停步回身,望著面前比他矮了半個頭的人道:“若是如此,待米行的案子有了眉目之后,你可愿意去真定府走一趟?” 姚征蘭:“……” “你兄長雖然去年才來京都,但他既然才名在外,想必在京都里頭也是有些熟人和朋友的吧?留在京都,你就不可避免地要與這些人見面。若是你兄長很快醒來,自是無事,可若是要拖上個兩三個月,你是能一直躲著不與他們見面,抑或有這個自信能見了面也不被他們識破?”顧璟問。 姚征蘭其實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因為沒有想出什么好的解決辦法,便一直寄希望于哥哥能在她需要面對這一切之前趕緊醒來。 可今日顧璟這一席話徹底打破了她的幻想。 是啊,若是哥哥要等個兩三個月,或者更長時間才能醒來,怎么辦? 離開京都,去一個誰也不認識他們兄妹的地方辦案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她獨自去外地辦案,萬一中了旁人下的絆子辦砸了差事,豈不是壞了哥哥的官聲和前程? “你不必擔心。你若有此決心,我與你一道去?!鳖櫗Z道。 姚征蘭詫異地再次抬起臉來看他。 顧璟負著雙手側過臉去,如琢如磨的臉龐在燦爛陽光的映照下白得如玉一般。 他一雙黑而澄澈的眸子望著遠處,道:“拐騙擄掠女子的案子我也不是沒見過,但一般來說,被擄掠的女子均以二十以下的為多。這些女子被擄去后,或賣于富戶為妾,或賣于青樓為妓,并不鮮見。但羅秀才提供的札記中,被擄掠的女子年紀最輕的是他自己的jiejie,二十二歲。年紀最大的有三十歲,很多都是已為人婦甚至為人母的。這樣的擄掠案并不常見。你有沒有想過,那些歹人將這些女子擄去,做什么用?” 姚征蘭雙頰微微漲紅,道:“我有個猜想,但是這個猜想,說起來有些可怕。” “說來聽聽?!鳖櫗Z道。 姚征蘭道:“我方才在看那些女子的畫像,畫像與真人自是有區(qū)別的,但是十幾張看下來,我發(fā)現(xiàn)這些女子有兩個共同點。臉型都類似鵝蛋,而眼睛,都是丹鳳眼。連續(xù)做下這么多起案子卻還能捂得嚴嚴實實,我認為不是花幾兩銀子收買幾個所謂的證人就能做到的。而被擄的女子從年齡和長相上又是如此的一致,所以我在想,會不會,是有哪個達官貴人偏好這類女子,所以……”她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顧璟卻接話道:“這正是我要與你同去的原因。我有種預感,這樁案子一旦開始查辦,其后果,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br> 姚征蘭松了口氣,總算不是為了關照她才要跟她一起去外地辦案。若是在哥哥醒來之前能作為幫手跟著他去外地避上一避,那自是最好不過了。 “你要不要去?”顧璟問她。 姚征蘭毫不遲疑地道:“當然要去?!?/br> 兩人在林子里消磨了大約兩刻時間,又回到大理寺繼續(xù)辦公,復審了幾個案子便到了放衙時間。 顧璟瞧著外頭天色漸暗,恰手頭的案子也批注完了,便對姚征蘭道:“你先回吧?!?/br> 姚征蘭問:“顧大人你不走嗎?” 顧璟道:“我待會兒再走。” 姚征蘭腹中饑餓,便也不推辭,收拾好自己案頭的卷宗便告辭離開。剛走出大理寺的大門,想起南陽王的那塊玉落下了,又折回去拿。 顧璟見她去而復返,原本沒在意,直到看到姚征蘭手中那只眼熟的盒子,他才出言問道:“你手中拿的是何物?” 姚征蘭沒想到他會問,一時沒想好托詞,愣了一下實話實說:“哥哥受傷那日,我曾趁夜去過來燕居梅閣,不想恰好遇見南陽王。他當時醉酒,將我當成哥哥,扯著我不放,我一時情急便推了他一把。昨日在街上又遇著他,他說當日我那一推摔壞了他一枚玉佩,叫我賠個一模一樣的給他。我手里拿的,便是那枚摔壞的玉佩?!?/br> 顧璟道:“拿來我瞧瞧?!?/br> 作者有話要說: 第21章 姚征蘭走過來將盒子遞給他。 顧璟打開盒子一瞧,這玉他見過,李逾剛來京都那會兒身上佩的便是此玉。不過一個月前他得了另一塊芙蓉色的春帶彩之后,便不曾見他佩過此玉了。 姚征蘭見他看了玉,索性厚著臉皮道:“顧大人,我剛來京都不久,對這里不太熟悉。此事,也不敢叫家里人知曉。你可知道,在京中何處能買到這樣的玉?” 顧璟將玉盒遞還給她,道:“我?guī)湍愦蚵牬蚵牥??!?/br> “多謝顧大人。”姚征蘭道了謝,拿著盒子走了。 及至夜間,顧璟回到梁國公府,本想去找李逾,卻被告知長公主也在公府,此刻李逾和長公主都在國公爺?shù)脑褐校阌謥淼阶约焊赣H院中。 也不知李逾和李婉華說了什么笑話,顧璟剛進院中,便聽到李婉華清脆的笑聲遙遙傳來。 “孩兒見過母親?!彼麃淼教弥?,中規(guī)中矩地向李婉華行禮。 李婉華臉上笑意未退,指點著顧璟對李逾道:“你瞧瞧這個,剛從衙門回來。要不是我睡得晚啊,一日都未必能見上一面??熳?,晚飯可曾用過了?” 顧璟在一旁坐下,道:“用過了?!?/br> “我說這大理寺最近案子很多嗎,瞧你忙得,接連兩日不回來用晚飯了。”李婉華抱怨道。 顧璟道:“最近手頭案子是有點多,恐怕還要忙幾日?!?/br> “那后日你休沐,總不會出什么變故吧?”李婉華問。 “母親是否有何事?”顧璟問。 “后日我借申國公府的馬場開馬球會,你也一并來放松一下?!崩钣庹f著,笑看了李婉華一眼。 “若只是如此,我便不去了?!鳖櫗Z道。 “誒?不行,你一定要去?!崩钣獾?。 “為何?” 李婉華接話道:“璟兒,過了年你也二十二了,這婚事委實不能再拖下去了。申國公府嫡三女今年春剛剛及笄,前幾日我去法華寺燒香時,與申國公夫人她們母女不期而遇。我瞧著那姑娘溫婉大方知書達理,模樣也生得甚好,我很是喜歡。后日你也去見見,若無異議,咱們這便定下來?!?/br> 事關終身,顧璟卻依然那副淡定至漠然的態(tài)度,道:“母親做主便是了,孩兒沒有異議?!?/br> 李逾驚詫地看了他一眼。 “你這孩子,這好歹是你要娶妻,怎的漠不關心?”李婉華嗔怪道,“后日你必須去相看?!?/br> 顧璟只得頷首。 李逾又道:“對了,玉成,把姚曄也叫上。” 顧璟道:“他胞妹正在病中,怕是沒這個閑情逸致出來游玩?!?/br> 李逾道:“胞妹生病他也不是大夫,呆在府中又有何用?你若不便開口,那我使人送個請?zhí)o他便是了。” “你也是,今日巴巴地跑去討你皇祖母的開心,還以為你看上哪家姑娘想叫你皇祖母做主呢,沒想到是為了開個馬球賽。明年你也雙十之齡了,若能早些將終身大事定下來,我那兄嫂也能放下一顆心來?!崩钔袢A對李逾道。 李逾笑瞇了一雙狐貍眼,道:“姑姑放心,我的終身大事,絕不會如表兄一般讓爹娘cao心的?!?/br> 李婉華聽出他弦外之意,忙問道:“怎么說?莫非來京之后,真的相中了哪家的姑娘?” 李逾賣關子道:“不瞞姑姑,姑娘,倒確實相中了一個,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那般確定。待到確定下來,定第一個叫姑姑知曉。” 三人又聊了幾句之后,李逾與顧璟便一同告退出來。 出了李婉華的院子,顧璟才對李逾道:“姚曄摔傷之事雖是在外人眼里讓你受了些不白之冤,但你毫發(fā)無傷,他卻吃了好大的苦頭,你又何必揪住人不放呢?” 李逾奇怪道:“你這話從何說起?他摔傷之后我是不是去瞧他了?此番馬球賽邀請他不也是給他臉面嗎?” 顧璟沒法就此事跟他溝通,兩人各自回了自己的院中。 次日,他來到大理寺時,姚征蘭已經在伏案理卷了。 他將一只盒子放在她桌上,道:“這是一塊玉料,雖不能說與李逾那塊完全一樣,但也相差無幾了。你便將這玉料賠給他吧,他家大業(yè)大,想必不會在此等小事上與你斤斤計較?!?/br> 姚征蘭沒想到他這么快就為她尋來了玉料,忙問道:“顧大人,不知這玉料價值幾何?” 顧璟在自己書案后坐下,道:“不過是在庫房里落灰的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br> “顧大人,有道是無功不受祿。你若要將這玉料白送于我,我不能要。”姚征蘭堅持道。 顧璟頓了頓,看著她腰間荷包道:“那便用你腰間的荷包交換如何?” 姚征蘭低頭看了看自己腰間的獬豸荷包,有些為難道:“顧大人,這荷包并不值錢?!?/br> 顧璟看她,問:“你是舍不得荷包,還是覺著我缺錢?” 這話如何回答? 好在這荷包原本是她做給哥哥的,并不是女兒家的物件,送給他也無妨。當下她便解下荷包,過來雙手遞給顧璟。 顧璟接了,道:“這便兩清了?!?/br> 姚征蘭想著可不能占他這個便宜,可眼下她又實在不知該說什么好,只得想著等哥哥醒來之后再說,這個人情權且記下。 “明日南陽王在申國公府的馬場舉辦馬球賽,他可能會派人送邀帖給你,你找個不得罪人的借口推脫了便是?!鳖櫗Z又道。 “是,多謝顧大人提醒?!币φ魈m道謝過后,回到自己案后繼續(xù)看卷宗。 午前,大理寺卿劉懋忽然帶著刑部的人過來,讓顧璟將米行兇案的相關卷宗和物證以及驗尸格目全部移交給刑部。 顧璟與劉懋借一步說話。 “那孫旺財?shù)陌缸釉蹅兇罄硭虏皇遣荒芙槿朊??這米行與錦緞莊門對門,刑部覺著兩件案子之間或許有什么關聯(lián),就上書陛下,建議并案查辦。陛下準了,這個案子就交給刑部去辦?!?/br> 劉懋跟他解釋其中因由,見顧璟目色沉沉似乎有些不悅的樣子,他又寬慰他道:“這陛下眼皮子底下的案子,向來都是把雙刃劍,辦得好固然能得陛下賞識,可若辦得稍有差池,也容易被人拿住把柄。刑部要辦,就讓他們去辦吧,咱們大理寺負責地方所有徒刑以上案子的審核,難道還不夠你忙的嗎? “長公主可是不止一次派人去我家里,念叨說給你派的差事太多,叫你忙得連晚飯都不能回去吃。這樁案子我瞧著也沒那么好破,就讓刑部頭疼去吧?!?/br> 顧璟未再多說什么。 姚征蘭站在窗前,看著刑部的人拿了卷宗等物離開,見顧璟回來,偷偷把手心向他那邊一攤。 顧璟看著她手里那枚銀鎖,“你……” 姚征蘭一笑,道:“因不能確定這枚銀鎖是否與案子有關,所以我便沒有將它登記在冊。” “你并不想放棄這個案子?” 姚征蘭低了頭,道:“若是沒有羅秀才之事,或許放棄也就放棄了??墒羌热恢懒肆_秀才之事……我不免會想,若是我哥哥,他會如此輕易地放棄嗎?” 顧璟走回書案后,沒有說話。 姚征蘭走到他書案前,將那枚銀鎖輕輕放在他案角。 顧璟看著那枚銀鎖不說話。 姚征蘭又跑回自己的書案邊,把羅秀才的尋姐札記也拿來放在他案角。 顧璟無奈:“我又沒說就此不管了?!?/br> 姚征蘭立即腳步輕快地回到自己書案那邊看卷宗去了,雖未言語,那眉眼卻舒展得如同春風里剛剛抽出的柳芽兒一般。 待到散衙,姚征蘭回到伯府換了身衣裳便去福壽堂看望姚曄,不想姚允成夫婦和姚暉姚佩蘭都在老太太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