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寒霜的眼神有些疑惑，像是在問她“這你都要問我？”但寧歡著實(shí)不解，她腦海里對(duì)這兩個(gè)字只覺得一片空白。

    “雪域是靈獸和靈植生長生活的地方，與世隔絕?！标懞?，“無人知曉雪域的入口在哪里，也無人知曉里面到底是什么樣子?！?/br>
    他說著說著，目光便落在寧歡身上，“你想去看看嗎？”

    “啊？”她摸不著頭腦，下意識(shí)道，“師尊剛才不是還說沒人知道在哪兒嘛?！?/br>
    “若是修為足夠，可以強(qiáng)行破開雪域結(jié)界?！?/br>
    【可惡！讓他裝到了！】

    “不了不了。”

    兩人找到一處落腳的客棧，寧歡和店小二交待了兩句就上房了。途中她隱約覺得店小二有些熟悉，但對(duì)方全程都低著頭，她也沒多多問。

    看寧歡回房，墨鵠立刻抬頭，“主上現(xiàn)在回到混沌海，可是有何吩咐？”

    墨鵠好久沒見寧歡，今日他假扮成客?；镉?jì)忘了收斂氣息，差點(diǎn)被她發(fā)現(xiàn)。他心里雖然詫異主上會(huì)帶她回到混沌海，但一想寧歡那般癡情，如今得償所愿也不算稀奇。

    墨鵠有些感動(dòng)。

    也算是他養(yǎng)大的白菜，終于會(huì)拱……這個(gè)比喻好像不太合適。

    “主上——”

    “將看守定海珠的人手增加一倍?！标懞曇衾涞?。

    “是?！?/br>
    —

    回到房中，寧歡倒頭就睡。小黃豆從錦繡盒里飛出來，它蹲在寧歡的枕頭邊，親昵地蹭了蹭寧歡的頭發(fā)。然后開始照舊在她身邊扇動(dòng)小翅膀。

    在小黃豆的法力加持下，陣陣黃色光點(diǎn)縈繞著寧歡。

    ……

    又是一片雪白的世界。

    寧歡已經(jīng)是不知道多少次夢到這個(gè)地方了。只是每次夢到這片世界石，她的狀態(tài)都不一樣。

    一開始她能察覺到自己很懷念這地方，心里更是十分欣喜的。可今日不知為何，如今她分明覺得十分難受。就像自己體內(nèi)的靈氣被抽干了一樣，每一次呼吸都變得艱難。

    寧歡知道自己身處夢境，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圍的一切，似乎是某種外力把她帶入了夢中的這個(gè)世界。

    雪花紛紛揚(yáng)揚(yáng)，寧歡呆呆地看著天。只覺得這里她有些熟悉。站在這樣的冰天雪地里她居然不覺得冷。

    放眼望去，這片冰原世界里什么都沒有……哦，有兩只奔跑而過的大白雪兔。

    寧歡呆呆地坐在原地，她并不想離開。甚至她的心里有種莫名的感覺，似乎是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就呆在這里，不去離開。

    ……過了許久。

    一道凌冽劍光劃破眼前的雪景色！一片雪白之中，有人硬闖進(jìn)來！寧歡心中升起一片危機(jī)感。那人渾身染著血色，長劍上還滴著不知道是哪頭兇獸的血跡。

    他就那樣一步一步靠近。整片冰原之中，只有他的靈劍與冰原碰出的錚鳴聲！寧歡下意識(shí)屏氣凝神封閉五感，可那人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她。

    本就呼吸艱難的寧歡頓時(shí)冷汗直下，她感覺到那人一步步靠近她，避無可避，寧歡索性睜開眼。

    來人的身上滿是傷痕，一雙淡漠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那雙眼底滿是血絲。哪怕他臉上有血漬和污垢，寧歡也能一眼認(rèn)出來他是——

    陸！寒！霜！

    “嘭！”地一聲，門開了。

    寧歡瞬間睜開眼睛，一下子從夢境里脫離。她懵懵地看著提著長劍破門而入的陸寒霜，腦袋忽然發(fā)生了混亂，一下子分不清夢境與現(xiàn)實(shí)——

    “你不要過來??！”寧歡抱著小黃豆瑟瑟發(fā)抖。

    聽到寧歡的呼救聲而破門而入的陸寒霜：……

    他剛才分明是聽到了寧歡的呼救聲，才回大半夜地過來查看情況。可看她現(xiàn)在這副弱小可憐的樣子……

    “做噩夢了？”陸寒霜按下眼底莫名的情緒，冷淡發(fā)問，“夢到了什么？”

    寧歡：……

    【我的噩夢就是你?。。。?！】

    【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　?/br>
    陸寒霜皺了皺眉，但見寧歡這么慌亂，他還是配合地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蓜傄换仡^，他便覺得，不行。

    寧歡總是不聽他的話，他為什么要聽寧歡的話？

    想到這里，陸寒霜轉(zhuǎn)過身，拉了張椅子坐下了。

    第21章 痛失馬甲

    21.

    師徒倆相顧無言。

    【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我會(huì)夢到他攻擊我！】

    寧歡抱著小黃豆靠在床角, 表情僵硬地看著陸寒霜。

    哪怕再三克制，如今她的腦海里也都滿是剛才的夢境片段。陸寒霜渾身血跡提著劍靠近她的場面太過真實(shí)，寧歡根本忘記不了。

    我為什么會(huì)一而再再而三地夢到這個(gè)？

    一次是偶然, 兩次是偶然, 難道第三次還是偶然嗎。

    寧歡的目光落在小黃豆身上。

    小家伙正看著她的衣襟, 與她一起瑟瑟發(fā)抖。它芝麻粒大的小眼睛偷偷瞇瞇地看著陸寒霜，要是陸寒霜與它視線相撞，小家伙立刻移開目光佯裝在看花花草草。

    小家伙害怕陸寒霜？

    寧歡下意識(shí)皺了皺眉頭。

    她還記得堯光道人說過，子文鳥是一種助眠的靈獸, 善于編織夢境。

    寧歡不由得皺眉。

    如果真的是這樣, 那小家伙為什么要讓她一次又一次地夢到這些。它是想提醒她些什么嗎？

    “你……”寧歡開口。

    陸寒霜看向她，示意她接著問下去。

    “我……”她重新開頭。

    陸寒霜依舊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雖是眸光冷淡，但他的確在等寧歡開口。

    【我該怎么問他呢？】

    【這事說出來他估計(jì)都不信?！?/br>
    寧歡已經(jīng)能夠意識(shí)到, 她以前絕對(duì)就是這里的人。與其說是穿書, 還不如說是她重新回到了這個(gè)世界。她皺了皺眉，她可能甚至也是一個(gè)和陸寒霜有些關(guān)聯(lián)的人。

    但具體是什么關(guān)聯(lián)。

    她還不清楚。

    房間里沉默了半晌, 寧歡只覺得自己大腦是從未有過的混亂，極其需要立刻靜下來理清思緒。

    “我剛剛做了噩夢, 這才驚擾了師尊?！睂帤g微微垂眸以手扶額, 語氣柔弱，“現(xiàn)在歡歡已經(jīng)醒啦, 師尊也可以回去啦?！?/br>
    【趕緊麻溜地離開?！?/br>
    【不然我可就開大了哈！】

    可陸寒霜并沒有動(dòng)靜, 反而更加認(rèn)真地看著她。他的目光嚴(yán)肅, 像是要把寧歡看出個(gè)洞來。

    見陸寒霜不動(dòng)，寧歡倒也不急。她靠在床角攤開一角被榻，語氣百轉(zhuǎn)千回, 矯揉地與他搭話，“原來如此，師尊早說有這個(gè)意思，我還開兩間房干什么。”

    陸寒霜：……

    他沒有這個(gè)意思！

    門外已經(jīng)猶豫多時(shí)，不知道該不該敲門的墨鵠：……

    寧歡還要多說什么，只見窗外劃過一道黑色弧線。陸寒霜似乎窺見了什么動(dòng)靜，他深深地看了看她，這才起身離開。

    —

    隔日。

    寧歡晚上沒睡好，一整天都在回渾渾噩噩中度過，閉上眼就是昨晚的噩夢。好不容易清醒一點(diǎn)，外面已經(jīng)是夜幕深深。

    最近是新國為期三天的女兒節(jié)，到了晚上不少的商販又出來擺攤。外面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寧歡推開窗戶一看，莫名覺得今天出來逛街的人好像比昨天少了不少。

    但她轉(zhuǎn)念一笑，猜測可能是時(shí)辰尚早，大家都還沒出來？寧歡也沒細(xì)想這個(gè)。

    她呆了半刻鐘，然后起身去找陸寒霜。敲門許久后，她推開他的房間，才發(fā)現(xiàn)他的房里空無一人。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

    【霜霜來到這里以后，行動(dòng)就變得鬼鬼祟祟?！?/br>
    【他肯定有事瞞著我?！?/br>
    【算了，不說就不說，我也沒興趣去知道。】

    寧歡也不在意陸寒霜干啥去了。她自顧自地出門，接著昨天晚上沒逛完的地方溜達(dá)。

    “……”

    “你聽說了嗎，昨晚張大娘的閨女不見了！”

    “這有什么稀奇的。指不定是跟哪個(gè)臭小子共賞花燈，一晚上沒回來罷了。女兒節(jié)嘛偶爾也有這種事，放寬心啦。”

    “不會(huì)的！她家那閨女性格膽小，不可能夜不歸宿。而且昨日有人說看著那小姑娘回了家里，是后來不見了的！”

    “你這說的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別急。再等兩天看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