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臺見 第9節(jié)
許愿皺眉:“這么晚你去哪兒轉(zhuǎn)?” 手揣進褲兜里,原曜準備往外走,“你不要管?!?/br> “我還不想管呢!” “那你別問啊。” “我……你的衣服。” 許愿氣結(jié),一口血堵在喉嚨里,氣得把掛在胸前的校服三兩下脫下來,揉成團給他扔過去。 “走了?!?/br> 原曜這回接了,但也沒穿,把校服搭在肩膀上,朝社區(qū)外走了。 “快滾!” 許愿開心地跑回家。 他要享受一下來之不易的獨處空間! 回家開了門,許愿卻不那么開心了。 家里依舊空蕩,沒什么人氣,和小時候自己每次回家一樣。 以前父母工作都忙,基本一周回家一兩次,平時蹭飯都得上隔壁家。 許愿是吃百家飯長大,但唯獨沒吃過原曜家的飯菜,好像在記憶中,原曜家里氛圍不太好,原曜mama總是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想到這里,許愿幽幽一聲嘆,慘淡地脫鞋進門洗漱。 一整個月,當?shù)某霾钊e的城市了,當媽的就出現(xiàn)過兩次。 一次是周末回家休息了兩天,許愿和原曜又天天要補課,就早晨晚上打了個照面。 可惡的是,那天原曜一見了許愿mama,笑得特別三好學生,連連喊阿姨好,許愿更加確定自己上輩子肯定和原曜有什么仇。 更可惡的是,當許愿狠狠質(zhì)問他為什么區(qū)別對待時,原曜那討厭的唇角又勾起來,說我對你不好嗎? 許愿想伸手拿衣架打他。 第二次是mama來送月餅,說中秋節(jié)到了給倆孩子吃點兒。 結(jié)果中秋節(jié)都過了,許愿還在望著桌上的月餅盒發(fā)呆。 小的時候,一盒月餅都是家里人搶著吃,還特意把蛋黃餡兒留給他,現(xiàn)在長大了,他怎么吃都吃不完,多咬幾口就膩了,太甜,只能等餿了把月餅扔掉。 人一孤單,月餅就變得不好吃了。 今天回家晚,許愿就不抽空看題了,直接抱著睡衣進浴室洗漱洗澡。 以前他每天都要等原曜先洗,現(xiàn)在終于擁有洗澡獨立自主權(quán)了。 洗完澡,許愿穿著短袖出來。 看著鞋柜邊擺放的球鞋,他知道原曜已經(jīng)回來了。 許愿頭發(fā)濕漉漉的,還在冒熱氣,水往后脖頸淌進背脊蝴蝶骨里。 他拿著毛巾一邊擦,一邊朝客廳趿拉著拖鞋走路。 “原曜?”他朝客臥內(nèi)喊了一聲。 “嗯,”原曜端著盆想去浴室,“回來了?!?/br> 待原曜從身邊走過,穿堂風自客廳大陽臺吹來,許愿聞到鼻尖一股汗味。 不是那種難聞的捂汗味,而是一種散在風里的燥意。 許愿下意識朝原曜寬厚的背看,發(fā)現(xiàn)這人像是水里淋了一遭似的,喘著氣,腮幫子那一塊都是緋紅的,出了許多汗。 該不會是去夜跑了? 他突然發(fā)現(xiàn)桌子上幾盒藥,還裝在塑料袋子里,有布洛芬、冰寶貼,還有一些他不認識的,功效都是退燒。 看著藥,他腦海里閃過晚自習后兩個人穿過cao場時,自己說的那句: ——家里可沒有發(fā)燒吃的藥。 許愿內(nèi)心有一點被觸動到。 他停下擦頭發(fā)的動作,翻過盒子看,一共三盒,每盒都貼了便簽:原曜專用。 哈,果然不該感動得太早。 *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青春期的男孩子不是如膠似漆就是相看兩厭- - 第6章 許個愿吧 一個人的天臺。 放下了藥之后,許愿發(fā)梢滴落的水浸濕了褲子。 因為擦得心不在焉的,那幾團浸上去的水還挺多。 他看了一眼墻上掛的時鐘,心想睡前應該是干不了了,還是換一條睡褲吧。 許愿看客廳的窗簾關(guān)了一半,也下意識沒反應過來屋里還有第二個人。 他走到關(guān)上的窗簾邊,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從沙發(fā)上疊好了還沒來得及收進房間里的衣物中扯出一條球褲。 原曜洗完澡出來,剛好看到許愿在脫褲子。 這褲子偏偏還沒脫下來,掛在小腿肚上,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那個,我褲子弄濕了,所以就換一條……我不知道你那么快就會出來?!?/br> 許愿聲音聽著可憐兮兮,像真做錯事了。 胡亂解釋一番,許愿倒也不臉紅,被原曜折騰得臉皮厚了,心想都是男人,又不是沒穿內(nèi)褲,也不拿什么東西遮擋。 不行,不能這么扭捏。 喜歡男人的又不是我! 我害羞什么! 越想,他耳尖反而越不爭氣地紅。 許愿仰起臉,大搖大擺地露著腿,繼抬起腳把一只褲腿釋放出來。 頗有一番用力過猛的架勢。 在客廳不太明亮的單白熾燈光線下,許愿的腿白得反光,還細長,偏瘦的腿肌線條蘊藏爆發(fā)力,沒有一絲多余的贅rou。 想起之前原曜說自己是gay的說辭,許愿又加一句:“我沒有別的意思?!?/br> “哦?!?/br> 原曜但笑不語,眉眼里的神色壞得很。 不過他也不吭聲,看許愿脫褲子,眼睛又悠悠地往許愿的內(nèi)褲褲*襠看。 然后,他嗤笑一聲。 許愿一聽這嘲弄的笑意,“噌”一聲穿好球褲,直接從沙發(fā)上跳起來,抓住原曜的肩膀就往沙發(fā)背上按。 “你什么意思?” 許愿怒了。 是個男人都知道他的這一聲笑是什么意思。 還沒繼續(xù)放狠話呢,許愿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自己整個被烙了張煎餅,被原曜毫不費力地反客為主,壓到了沙發(fā)上。 沙發(fā)的冰涼皮質(zhì)沁得許愿一顫。 許愿一抖,稍長的睫毛也跟著動,那撲閃在原曜眼里,似乎就變成了另外一個意味。 原曜第一次這么認真地看許愿。 看了一會兒,他挑起眉,笑著說:“就這個意思啊。” 嗯? 許愿一個鯉魚打挺,額頭撞上原曜的下巴,想一口把這人鼻子咬掉! 還好原曜躲得快,一下子站起來,躲開了許愿的突襲。 他連著退了好幾步,許愿也看不清他有沒有在笑。 直到原曜轉(zhuǎn)身進了房間,許愿都還在慪得直喘氣。 他扭頭往房間門上撲,想把原曜抓出來,結(jié)果原曜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把門給鎖了。 許愿一巴掌拍到門板上! 真混蛋! 按了下門把手,許愿發(fā)現(xiàn)實在是打不開,咬牙切齒。 “縮頭烏龜?!?/br> * 早上六點半,天蒙蒙亮。 原曜也許是昨晚打架打累了,竟然沒有提前半小時出門。 但他選擇了繞路。 繞了一會兒,他明顯感覺到了后面有人跟著。 小時候沒怎么被父母關(guān)注,原曜一直安全感不太足,在母親改嫁后,他更是獨行慣了,在十多年的成長歲月中,他一直對被跟蹤這件事比較警惕。 想了一會兒,原曜決定看看。 他掏出手機,用前置攝像頭拍到了埋頭在后面假裝四處看風景的那個人。 藍白校服,黑發(fā),臉小得跟巴掌似的,口罩拉到鼻子下,戴得不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