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秋風(fēng)凄涼
幾陣秋風(fēng)過后,樹葉開始變黃了,草也開始枯了,蕭索冷肅的氣息開始在群山之間蔓延,站在高處,站在秋風(fēng)中,會不自覺的感受到一股悲意。 太陽落山之后,天便黑了,而且氣溫下降的很快,許多人都添加了一件外套,但是還有一些人在流汗,是急的! 添水村的幾個孩子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做家長的沒有不著急的,學(xué)校老師也是附近的人,知道學(xué)生放學(xué)回家要走很多的山路,即使犯錯,作業(yè)沒有做好,都不會留下學(xué)生,而是留到第二天處理。 即使孩子貪玩,回家稍微晚一點,但在天黑之前都會回家的,山間的夜晚特別危險,不說那些鬼怪,就是那些隱藏在草叢里的猛獸隨時都能要了幾個小孩的命,那么到現(xiàn)在連一個人影都沒沒有看到,那么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出事了。 天水村的村民遇到事之后,第一個想到的不是村長,也不是書記,而是柳四爺。 當(dāng)柳往東夫婦到達柳四爺家的時候,劉達的父親劉生輝,劉玲的母親李來香,徐霞霞的爺爺奶奶都來了。 劉達父母離異,跟著他父親劉生輝生活,劉玲的父親在外面做生意,在家生活的時間并不多,徐霞霞的父母都在外地,常年跟在爺爺奶奶身邊,是位留守兒童。 柳往東來的時候,徐霞霞的奶奶已經(jīng)急哭了,她的爺爺在一旁勸慰,但效果并不好,劉生輝蹲在門外的石墩上抽煙,李來香呆呆坐在凳子上,就連余向南向她打招呼都沒有看見。 柳四爺坐在四腳桌旁,手肘支在桌面上,手掌托著下顎,另一只手夾著煙,有一口沒一口的吸著,柳往東進去的時候,屋子上方已經(jīng)積了許多青色的煙霧,地上散落許多的煙頭,看樣子抽了不少的煙。 “四叔!”柳往東叫了一聲。 柳四爺抬起頭來,看著柳往東低聲問道:“小歸和大丫頭也沒有回來?” 柳往東沒有說話,點了點頭,臉色有些難看。 “剛剛我起了一個術(shù),一片混沌,算不到什么,估計他們在一個特殊的地方,以我的道行難以企及的地方,要是桂大師在這兒就好了!”柳四爺嘆了一口氣。 起術(shù)乃是堪輿占卜的一個分支,根據(jù)事情發(fā)生的時間、方位進行的一種占卜,但是這種術(shù)法很有局限性,只能看到已經(jīng)發(fā)生的結(jié)果,算不到未發(fā)生的結(jié)局。 “那怎么辦呢,不行,我得去學(xué)校找我的孩子!”余向南急了,轉(zhuǎn)身就要走。 “站?。 绷臓斠宦暣蠛?,鎮(zhèn)住了余向南,讓她冷靜下來,坐到桌子旁邊,柳四爺扔掉煙頭,又重新點燃了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從鼻孔里冒出大量的青煙,然后開口道:“劉生輝已經(jīng)去找過了,但剛走出村子,又走了回來!” 余向南和柳往東俱都不解的看著柳四爺,期待者他繼續(xù)說下去。 “我出了村子,沿著山路走了不到三里的路程,天就黑了,黑的伸手看不見五指?!眲⑸x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了屋子,坐到四腳桌旁,拿著桌上的水平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水是熱的,冒著熱氣,緩緩上升,與青色的煙霧攪合在一起,劉生輝浮面吹了吹,然后小口喝一點水。 劉生輝連續(xù)喝了兩小口才接著說道:“當(dāng)時我就嚇壞了,嚇的都不敢動,可一想到我的兒子,我又不得不動,硬著頭皮,尋著記憶中的路線,磕磕絆絆的走著,可走著,走著就走回村子了,說來也怪,村子與村子外,就是兩個世界,村子外是黑的,存在里是亮的?!?/br> 劉生輝陷入了回憶當(dāng)中,眉頭微皺,雙眼瞇著,圓圓胖胖的臉上說不出的凝重,聲音低沉:“那黑不是一般的黑,和夜間的黑不同,但要具體說出哪里有什么不同,卻說不上來,就是那么一種感覺,我這么說希望你們能夠理解,我真的很難用語言形容出來,你們?nèi)タ纯淳椭懒??!?/br> “你的意思是說村子外面是一片漆黑,只有村子里是亮堂的?”柳往東問道。 “也不能說是村子外面全是黑的,我只知道狀元村那個方向是黑的!”劉生輝不敢打包票,只說了自己看到的。 “那是邪祟作祟,因為我們村子有土地爺保佑,所以才能平安無事!”徐霞霞的爺爺說到。 “對,對,土地爺,我要去土地廟求求土地爺保佑我家孫女!”徐霞霞的奶奶拉著她的老伴就奔著土地廟去了。 李來香聽到土地廟之后眼睛亮了,然后起身也跟著老夫妻兩去了土地廟,劉生輝看著別人都走了,水也不喝了,跟著屁股后面跑了,邊跑邊喊著等等我。 等人都走遠了,柳往東試探的說道:“四叔,要不我們請示請示十三爺?” 柳四爺看了一眼自己大侄子,道:“不用費功夫了,十三爺不在這兒?!?/br> 柳往東夫婦聽了之后露出失望的神色,相互對視一眼盡是茫然,這時柳四爺又道:“不過十三爺走的時候有交代,若是天黑之前他老人家沒回來,就立刻去請一位老祖宗出馬!” “四叔,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黑了,我們趕快去請老祖宗吧!”余向南焦急的說道。 柳四爺看著著急的侄子和侄媳婦,點了點頭,余向南高興的拉著老公就往外跑,柳四爺連喝住他們:“你們這么著急就跑了,知道老祖宗是嗎,知道老祖宗在哪嗎,求人辦事難到不帶一些禮物嗎?” “對,對,你看我們都急糊涂了,四叔,我們應(yīng)該帶些什么東西才好呢?”余向南連聲告罪。 “你們準備好香燭和三牲!”柳四爺想了想覺得不放心,又補充道:“算了,我和你們一起去吧!” 這里的三牲指的是魚rou,雞rou和豬rou,柳往東家有腌制的魚rou和豬rou,卻沒有雞rou,余向南果斷的把家里母雞殺了一只,扯了雞毛,去掉了肚子里的器官和腸子,放到一個竹籃里面,柳往東提在手里跟著柳四爺后面下山了。 柳四爺領(lǐng)著柳往東和余向南到了山腳下的河灘上,在河潭旁邊擺好三牲,魚rou在左,雞rou在中間,豬rou在右,點燃三只蠟燭分別放在三牲前面,然后點燃三株香跪拜在地,口中念道: “柳氏子孫,奉三牲以恭安,請老祖以仙臨、、、” 柳四爺大喊了三遍,每喊一遍便高舉檀香于頭頂,然后五體投地。 三遍過后,秋風(fēng)戛然而止,但河潭水面卻冒出了氣泡,汩汩直響,氤氳的霧氣蒸騰而起,彌漫整個河灘,柳家三口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匍匐在地不敢動彈。 過了好一會兒,水汽散開一條通道出來,露出巨大的龍龜,大大的眼珠子盯著匍匐在地上的三人,用蒼老的聲音問道:“你們召喚我出來,所謂何事!” 這時柳四爺才敢抬起頭來,顫聲說道:“柳家十三郎,在河的上游發(fā)現(xiàn)了一條純陰之脈,命小的告知老祖!” 龍龜沒有說話,瞪著大眼盯著柳四爺,直到柳四爺額頭滾落豆大汗珠的時候,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說吧,有什么請求!” 柳四爺咽了一下唾沫,道:“有幾個孩子身陷伶?zhèn)?,希望老祖能夠順便把他們帶出來!?/br> “就是上次在這兒玩耍的那幾個娃娃?” “是的,老祖!”柳四爺誠惶誠恐的回答道。 “好,我答應(yīng)了!” 說著便逆流而去,驚濤拍浪,卷起浪花無數(shù)。 等龍龜離去好久之后,柳家兩代人才從地上爬起來,驚魂未定的望著龍龜消失的方向,好久才回歸神來。 “四叔,你是不是知道孩子在哪?”余向南問道。 柳四爺緩緩的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按照十三爺?shù)姆愿佬惺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