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夕陽紅
回來的時候倪虹還趴在講臺上睡覺,柳子歸兩人在門外偷偷的舒了一口氣,然后兩人用同樣的方法偷偷的回到了座位,兩人極為默契的笑了笑,也許是因為太累,也許是因為釋放之后沒有了阻礙,沒有困意的兩人卻在別人要睡醒的時候睡著了。 開學的第一天沒有那位老師會正式的講課,都會聯(lián)系課本進行一些發(fā)散性的話題,然后又繞回課本,讓學生對這門課程產生興趣,因為他們都堅信興趣是最好的老師! 倪虹顯然是一位沒有經驗的新老師,她現在正流著著大汗,口若懸河的講著課本,帶著這群新兵蛋子熟悉課本,可小家伙們連斗大字都不認識,哪能聽懂她在講什么,全都在下面不停的翻著課本找自己喜歡的感興趣的圖案,然后激烈的討論著,整個教室像是養(yǎng)鴨場一樣熱鬧。 柳子歸雖沒有刻意把自己與普通人隔離開來,去做一位冷漠的土地神,但是他總在不經意間表現的與眾不同,比如現在,別人在說話,他趴在位桌上睡覺,而且還能讓人一眼就能發(fā)現他,把他從大眾中摘離開來。 ”柳子歸,你在干什么呢?老師在講課,你居然在睡覺!剛剛讓你睡覺,你不睡,現在居然在老師講課的時候睡覺,我告訴你,你現在是在上學,不是在家里,不是你想要怎么樣就能怎么樣!現在,你給我站到后面去,站著聽課!“倪虹想是一只發(fā)瘋獅子,站在講臺上大聲的吼起來,由于用力過度臉都紅了。 柳子歸被吵醒了,也聽到了倪虹的話,但是他就是不動,他明白這幫孩子太過于跳脫,像是一群調皮的猴子,需要殺雞來警告他們,而他很榮幸的被老師當作了雞,需要被殺的那只雞,可他就是不服,他也有自己的脾氣,有著自己的尊嚴,雖然他不把自己當作一位神,但是他本身就是一位神邸,這是一個事實,不管你承認不承認,它都存在。 倪虹見柳子歸坐在座位沒有動彈,很生氣,三步兩步便竄到柳子歸跟前,低著頭對著柳子歸吼道:”我叫你站到后面,你聾了嗎?“ 柳子歸故意避開陳桂芳擔心的眼神,對視這倪虹睜大的眼睛,毫不示弱的說道:”我聽到了,但是我不想站在后面?!?/br> ”你說什么?“倪虹以為自己聽錯了,聲調提得格外的高,已經變音了。 ”把你的話送還給你!“柳子歸略帶一絲笑意,輕蔑的笑意。 倪虹剛開始還沒有聽明白柳子歸這句把你的話還給你是什么意思,緩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柳子歸在罵自己是聾子! 他怎么敢這樣!!! 倪虹不敢相信自己第一天上課就遇到這樣不怕老師的學生,下一刻便是怒火中燒,抬起手就朝柳子歸的臉甩過去,但柳子歸自小就受土地神位的敕符的溫養(yǎng),身體素質異于常人,反應能力更是超乎常人,倪虹一抬手,柳子歸就看到了她那只手的軌跡,毫不猶豫抬起手擋在那只手運行軌跡的前方。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施展多大的力氣,就會被反彈多大的力,憤怒下的倪虹使的力氣非常的大,自然反彈的力氣也很大,柳子歸不疼,她卻痛了,女人的肌膚天生就比男生的嬌柔。 柳子歸并不打算就此放過她,反手抓住倪虹的手頸,穩(wěn)穩(wěn)的坐在椅子上,微微仰起頭,看著倪虹。 倪虹想甩開柳子歸的手,試了幾次,發(fā)現并不能如愿,柳子歸的收拾烙鐵烙在手腕上一樣。 ”你放手!“倪虹低聲喝道。 柳子歸倔勁兒也上來了,倪虹說放,柳子歸偏不放,反而更加用力了,疼痛感立刻從神經傳到了大腦皮層,倪虹委屈的哭了。 柳子歸沒有想到大人也會哭鼻子,看見倪虹流眼淚,柳子歸也慌了,連忙放開自己的手,倪虹雙手掩面蹲在地上低聲哭泣,看的柳子歸手無頓挫,全班人看看柳子歸又看看蹲在地上哭泣的倪虹,一臉驚愕,顯然也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場面。 柳子歸被看的不好意思,坐在那里尷尬無比,最終受不了眾人的目光,倉皇的逃出了教室,跑出了教室的門,也不知道去哪里,想去找jiejie柳棲鳳,等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才想起來jiejie正在上課,不方便去打擾,又無聊的坐在墻壁的陰涼處。 學校大門前有一塊空白的cao場,午后的秋風掃過,卷起cao場上的塵埃,頓時漫天黃沙,有一輛拖拉機在黃沙中巋然不動,穩(wěn)如青山,柳子歸透過黃沙,看到拖拉機上還有一個小孩在玩耍,無懼塵埃。 柳子歸用手臂捂住嘴鼻,瞇著眼睛望著不懼黃沙塵埃的小孩,虎頭虎腦,圓圓的臉蛋,微微顯胖的身軀,黝黑的皮膚,坐在駕駛座位上雙手不停的轉動著黑色的方向盤,孩子的樂趣無關風月,無關塵沙。 道道漣漪從眼膜閃過,世界頓時不受控制的變得清晰,柳子歸一時間仿佛變成了一座石雕,佇立在學校大門的邊沿,時間變得緩慢,大腦變得空洞,恍恍惚惚,如夢如幻,這是一種玄妙的難以言說的狀態(tài)。 看到了那位小男孩,想到了中午路過的那座小石橋,最終眼前出現了流水繞石的畫面,像是家里那臺黑白電視機里呈現的畫面一樣,不帶任何色彩。 小男孩走在石橋上,突然不知為什么停了下來,去看橋下的流水,也許是因為水里有一條魚,也許是因為水里有一群魚,總之他停止的異常突兀,然后便頭朝下的栽了下去、、、 像是平靜的湖面,墜落無數只鴨子,打破了平靜,帶來了喧嘩,柳子歸從恍惚中驚醒,但那一切歷歷在目,如同電影的慢鏡頭一般在眼前晃過。 只是眼前依舊是秋風蕭索,黃沙滿飛,拖拉機依舊停立在黃沙當中,那個小孩依舊在黃塵中玩的不亦樂乎,那清晰的一幕仿佛間又變的不真實。 柳子歸皺起了眉頭,對于這種事情既沒有恐慌也沒有驚亂,有的只是煩躁,他知道這代表著他與土地神位的敕符又多了一絲融洽,從而衍生的一種神通,而且還是那種時靈時不靈的神通。 默默的注視著天邊的太陽,看著它一點點的墜落西沉,慢慢失去力度,最后用橘黃的光芒拉長路邊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