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叫魂
不知是柳往東心里問題還是天氣本來就是如此,今晚的夜格外的黑,風格外的涼,樹影藏黑幕中,風跑過,呼呼的晃動著,怪滲人的。 還好,屋子四周的路,柳往東不知道過多少遍,即使閉著眼睛他也能避開每條小溝,躲開每棵出列的樹。 柳往東一邊走著,一邊默數(shù)著自己走過的步數(shù),走到了七七四十九步之后,開始燒起大黃表紙來,紙一點就著,升起的火光照亮四周一片,在漆黑的夜中給外的突出。 人們常說火是文明的起源,火能夠帶來溫暖和光芒還有力量,但此刻燃燒的火光并沒有給柳往東帶來傳說中力量,相反他有些害怕。 人的本能如此,遇到未知的事物,大多數(shù)第一反應(yīng)就是害怕,一害怕就會退縮,就像手碰觸到火會很激烈的收回一樣。 柳往東看到柳四爺畫的符咒慢慢燃燒,然后化作一塊紙灰,身上的汗毛倒立,渾身起疙瘩,感覺全身上下的rou都在顫動,麻酥酥的往下脫落,柳往東用力咽了一口唾沫,才勉強壓制住轉(zhuǎn)身逃跑的沖動。 柳往東開始喊:“棲鳳啊,不要害怕啊,快跟爸爸回家啊,不管是在哪一方嚇著了、、、” 柳往東一聲高過一聲,一聲急過一聲,一邊喊一邊往回走,突然間他感覺到后面總有人跟著,頭皮發(fā)癢,像是有無數(shù)只螞蟻在爬一樣。 柳往東想要回頭看,剛想扭脖子,耳邊就想起了四叔的話,吞了一口唾沫,生生止住了sao動的扭轉(zhuǎn),往家走去。 房里,柳四爺在吸煙,青色的煙霧已經(jīng)熏黃了他手指,柳子歸窩在沙發(fā)上,瞇著眼睛快要睡著了,余向南坐在床沿,眉間有著難以掩飾的疲憊。 柳往東一回房間,就點燃了另一張符咒,沖了涼水。 柳四爺畫的符咒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趨陽避陰,通俗一點說就是只能是男人拿,女人碰不得,碰到了就會失去功效,所以這一切都只有柳往東來完成。 火柴與火柴盒子碰觸的摩擦聲,筷子與瓷碗碰撞聲,驚醒了已經(jīng)迷糊的柳子歸。 柳子歸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突然看到了兩個jiejie,一個躺在床上,另一個站在床邊,而且虛虛渺渺,像是午時屋頂?shù)拇稛煛?/br> 柳子歸想叫,但話到了喉嚨又咽了回去,因為他自己已經(jīng)影影約約知道自己與常人不同,上次對mama說自己腦袋里多了一個東西,弄得大家都把他當作神經(jīng)病,這件事已經(jīng)深深刺激到了他。 人經(jīng)歷多了就會變得成熟,柳子歸雖然還是小不點,而且也沒有離開過大山,但是在夢中他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許多,懂得了許多道理,雖然現(xiàn)在他還不夠清晰,不夠明了,但冥冥中有一種指引,在引導(dǎo)他做事。 余向南喂了柳棲鳳符水,柳子歸看到了jiejie身上陡然間發(fā)出一道昏黃的光芒,像是一根繩索套在站著的柳棲鳳身上,然后又縮了回去,帶著虛幻的柳棲鳳一起回到了體內(nèi)。 整個過程在眨眼間完成,然而柳子歸已經(jīng)看清了所有的細節(jié)。 柳四爺又點燃了一根煙,柳往東也點燃了一根煙,兩人默默的吸著煙,房內(nèi)誰也沒有說話,煙霧纏繞著昏暗的燈光,窗外是漆黑一片,只有不知名的蟲子在不停的叫喚。 一閃一爍的星光跟著吮吸的節(jié)奏燃燒的煙草,從尖部到根部,柳四爺丟掉兩指間的煙屁股,來到床邊,給柳棲鳳號起了脈搏,片刻之后道:“好了,丫頭沒事了,脈象已經(jīng)平穩(wěn)了,好好休息之后便沒事了?!?/br> 余向南長松一口氣,道:”謝謝您了,四叔?!?/br> 柳四爺?shù)溃骸币患胰诉€道什么謝呢,明天我畫兩道八卦,你給丫頭和小歸帶上,省以后又碰到什么齷蹉。“ 柳四爺走了,一家人焦心了這么久,也都累了,柳往東夫婦兩一上床片刻之后便都睡著了,但柳子歸卻怎么也睡不著。 今天一天他看到了鬼,看到了魂,雖然他之前從來沒有見過,但是他的潛意識里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仿佛自己天生就應(yīng)該和這些脫離物質(zhì)世界的東西打交道。 小小少年嘆了一口氣,靜靜的感受一下還在自己腦海懸浮的木牌,木牌還是那個樣子,散發(fā)著瑩瑩昏暗的光芒,照亮整個識海,看不清上面有哪些東西,這東西仿佛是自己的,又仿佛不是自己的,有著難以言說的若即若離的,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 但柳子歸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詭異情況一定是與它有關(guān),但是具體如何,他那小小的腦地還是無法想明白,不過在此刻他產(chǎn)生了一個欲望,那是掌控躲在自己腦袋里的木牌,奇怪的是柳子歸剛一升起這個念頭,那木牌冥冥中與他的聯(lián)系又加強了一點,雖然只有一點點,但是柳子歸還是能夠清晰察覺到。 柳子歸睡不著不僅僅是因為木牌的緣故,還有那只鬼的原因,他對那只鬼很憤怒,很生氣,這種負面的因素最容易影響一個人的睡眠。 那只鬼嚇到了柳棲鳳,讓柳棲鳳發(fā)燒難受,柳子歸只有一個jiejie,看到j(luò)iejie難受,他也難受,所以他對那只鬼全然沒有了一見到時的那種新奇,有的只喲憤怒,但卻又沒有什么辦法去收拾那只鬼,所以怒火中燒,甚至因此對所有的鬼都沒有好感。 除此之外,他的潛意識里還有一個原因讓他憤怒,那就是那只鬼對他的無視,對他的不尊重,每當一閉上眼睛,他的腦海就會浮現(xiàn)那只鬼的詭笑,似輕蔑,似嘲弄、、、 柳子歸睡不著,越是躺著越是煩躁,索性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坐到窗前的桌子上,看著窗外。 窗戶是打開的,夜晚的風輕輕吹來,來著涼意拂過他的臉龐,然后走了,也帶走了他的一絲絲煩惱。 靜謐的夜晚,屋后面突然響起:“咕咕嗚嗚、、咕咕嗚嗚、、、”奇怪聲音,這種聲音很熟悉,因為不久前的晚上他也聽到過,那是他問mama這是什么聲音,mama說這是鬼叫聲。 屋子后面是一片墳地,都是好多年前的老墳,里面躺著的都是柳子歸的祖輩,他們熱熱鬧鬧的在那里嘀咕著什么,像是有什么熱鬧的事情要發(fā)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