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看乩語黛玉解禪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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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xì)的看了兩遍,黛玉又問:“請的什么仙呢?” 探春如實告訴了她。 想了想,黛玉半響才道:“既是拐仙,上面說的入門,怕是要等。” “這話怎解?”鳳姐和探春都糊涂了。 “若問我,我也解不好。這青埂峰從沒說過,京城周邊附近可有?” 鳳姐道:“這我敢說,京城這面是沒有叫青埂峰的地兒的?!?/br> “既是不在此地,便應(yīng)該是在遠(yuǎn)方。后面又寫:欲追尋,要經(jīng)過山萬重,才得入門見之。大概是說那玉已經(jīng)不在京城,這門……我倒是不知。”壓下心底的一絲異樣,黛玉最終選擇將猜測隱瞞下。 按妙玉的卦象,并不像是什么好的結(jié)果。而她通常有算的極準(zhǔn),她不得不信。 倒是鳳姐和探春面面相覷,猶豫道:“若真像你說的這樣,那玉已經(jīng)不在京城,又何處尋去?一旦出了京,這天大地大的,無異于大海撈針?!?/br> 黛玉道:“也不是全然無望,這請的是拐仙,過一些日子會出轉(zhuǎn)機也未可知。況這也是我個人的愚見,當(dāng)真也不妥。” 鳳姐坐在椅子上,面露疲憊:“都說他的這個玉通靈,既通靈,不該莫名其妙的沒了才對。如今也只能派人暫尋著,不然還能如何。聽話外面一個算命的,是讓去當(dāng)鋪里找。家下人去了,不知何時能有消息?” “你這幾日身子不好,天已晚,還是快回去歇著罷。明天可還有的忙?!摈煊窨此樕缓?,這么說道。 探春也說:“不錯,咱們先回去。寶玉那里還有北靜王爺賞的一塊,白日里帶著蒙混一下就是了。明天等等外面的人回來怎么說?” 鳳姐起身,與探春一起,圍上披風(fēng),幾個丫頭提著燈走在前面,兩人同黛玉告了別便回去了。 “姑娘梳洗一番便睡罷,今天也夠辛苦的了?!弊嚣N上前道。 靈央出去安排丫頭,送熱水進(jìn)來,自己隨后放下簾子。 想到那賈寶玉丟了玉,薛家和王夫人一直打的‘金玉良緣’不定就要泡湯了。那什么和尚道士的話,當(dāng)真?zhèn)€信不得。 如果真是‘金玉’有緣,這賈寶玉如何能把那玉給弄丟了呢?本來就是幾個婦人弄出的名頭,為的是好叫那元妃誤以為是天賜良緣,把寶釵與寶玉撮合成一對。 收拾好,黛玉躺下,想到昨兒個盛開的海棠花,便向紫鵑與靈央說道:“寶玉的那塊玉原是打胎里帶來的,定是非比尋常之物,來去自有關(guān)系。昨天開的花很是蹊蹺:若說這花主的是好事,也不該失了這玉。如今看來,此花盛開,莫非就是不詳之兆?” “姑娘何必多想?是祥是吉,全看寶玉的造化。那不尋常的東西,誰說的清楚呢?”靈央給黛玉掖被角,邊道。 “你說的可真是無情!話雖是如此說,但卻關(guān)乎眾多人,老祖宗知道便該急了?!摈煊裱劬Χ⒅鴰め#瑖@息一聲。 愣愣的呆了片刻,移了一下頭,道:“你們歇著去罷,我這便睡了?!?/br> 靈央和紫鵑見此,熄了等,關(guān)上門,才出去。 第二日,只見跟著寶玉的小廝茗煙,在怡紅院門外招手,叫小丫頭快出來。 那小丫頭見了,趕忙出去。茗煙便說道:“你快進(jìn)去告訴我們二爺和里頭太太、奶奶、姑娘們,天大的喜事!” 那小丫頭道:“你快說罷,怎么還賣關(guān)子?” 焙茗笑著拍手道:“我告訴姑娘,姑娘進(jìn)去回了,咱們兩個人都得賞錢呢。你打量是什么事情?寶二爺?shù)哪菈K玉呀,我得了準(zhǔn)信兒了?!?/br> 那小丫頭急忙回來告訴寶玉。眾人聽了,都推寶玉出去問他。眾人在廊下聽著。 寶玉很是高興,便走到門口,問道:“你在哪里見的?快拿來?!?/br> 茗煙道:“拿是拿不來的,還得托人去做保呢。” “那你快說是怎么得的,我好叫人去取?!?/br> 茗煙笑道:“林爺爺去測字,我跟去了。聽見說在當(dāng)鋪里找,我沒等他說完,便跑到幾個當(dāng)鋪里去問。有一家便說‘有’,但是里面人說要票子。三百錢的也有,五百錢的也有。前兒個有一個人拿這么一塊玉,當(dāng)了三百錢去。今兒個又有人也拿一塊玉當(dāng)了五百錢?!?/br> 寶玉不等他把說完,便道:“你快拿三五百錢去取了來,我們挑著看是不是要找的那塊?!?/br> 里頭襲人聽見,當(dāng)下便啐道:“二爺不用理他。我小時候聽見我哥哥常說,有些人賣那一些小玉,沒錢使便去當(dāng),家家當(dāng)鋪里都是有的?!?/br> 眾人正聽得詫異,被襲人一說,想了一想,忍不住笑起來,說:“快叫二爺進(jìn)來罷,不用理那糊涂東西了。他說的那些玉,想來不是正經(jīng)東西?!?/br> 一連鬧了幾天,總無下落。 賈母賈政尚還未知。襲人等丫頭便每日提心吊膽。薛姨媽聽到這事兒,隨后傳到寶釵耳朵里,母女兩人都有些傻眼了。 想寶玉所示從此丟了玉,金玉之緣又會如何呢? 為此,薛姨媽特特的往王夫人這里跑了一遭兒,詢問此事。話里話外都是擔(dān)心寶玉與寶釵的親事。 王夫人因為薛家把那一萬買下的母珠送進(jìn)宮里了,也不想親事就此做黃。安撫過薛姨媽,便讓人將送了信進(jìn)宮去。寶玉丟玉一事只字未提,而是提醒元春早日送鳳喻將寶玉寶釵的日子給定下。 有了鳳喻,賈母就是有異議,也不會再阻攔。 寶玉好幾天也不去上學(xué),整個人只是怔怔的,不言不語,沒心沒緒的。 王夫人只當(dāng)他是因為失玉而起,也不大在意。 是日,正在納悶,忽見賈璉進(jìn)來請安,笑嘻嘻的道:“今日聽得雨村打發(fā)人來告訴咱們二老爺,說舅太爺升了內(nèi)閣大學(xué)士,奉旨來京,已定于明年正月二十日宣見,有三百里的文書已經(jīng)去了。想舅太爺晝夜兼程,半個多月就要到了。侄兒特來回太太知道。” 王夫人聽說,便歡喜非常。 正想娘家人少,薛姨媽家又衰敗了,兄弟又在外任,照應(yīng)不著。不想今日忽聽兄弟拜相回京,王家榮耀。將來她和寶玉都有倚靠,便把失玉的沮喪心情又略放開些了,專盼望兄弟來京,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