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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陷入我們的熱戀在線閱讀 - 陷入我們的熱戀 第59節(jié)

陷入我們的熱戀 第59節(jié)

    ……

    那天,陳路周在沙發(fā)上,從日白坐到月黑,窗外燈火通明,道路通亮,可屋內(nèi)一片漆黑,那清瘦的身影好像的梧桐院落里,被人遺漏的秋葉。

    樓上窗外都是嘈雜細(xì)碎的人聲,炒菜聲、訓(xùn)斥聲、電瓶車鎖車聲、以及車輪粼粼滾過馬路壓石子的生意,是鮮活的煙火人間。

    可屋里一片冷寂,哪都沒收拾,任由那氣味撲面,任由鼻尖控制不住地酸酸澀澀,任由心頭炎炎似火燒地發(fā)熱,也任由眼眶發(fā)紅。

    第63章 變故·其二

    季節(jié)總要奔赴下一場,青春也終將散場,那場開始于夏天的邂逅,也終于結(jié)束在炎炎夏日里。

    朱仰起提前一個月去了北京踩點,他找了一家畫室打工,天天跟小姑娘們大吹法螺,吹得最多的還是他那個牛逼哄哄的兄弟,但自然是沒人信的。他偶爾還給人免費做人體模特,小姑娘們嫌棄他身材太差,天天嚷著換個模特,但老師表示很滿意,這樣你們就能專心畫畫了。朱仰起不服氣,下了課就去畫室附近的健身房健身,兩個星期后他成功被開除了。

    姜成最終還是沒有復(fù)讀,成績出來后意外發(fā)現(xiàn)自己考得還行,去了四川,學(xué)廣告設(shè)計,聽說和杭穗就在一個大學(xué)城。馮覲去了吉林,學(xué)動畫攝影,他說他去過那么多地方,也就吉林能給他一種留下來的欲望。大壯和大竣一個去了國美,一個去了央美。

    蔡瑩瑩決定復(fù)讀,她不打算考翟霄的學(xué)校,也不打算要讓自己變得更優(yōu)秀的目的是讓翟霄后悔,因為她覺得他不配。老蔡馬上要平調(diào)到外省,那天蔡瑩瑩去辦公室找他,才知道她爹其實也挺不容易,單位里同事的孩子們沒考上a大也都至少是個211,985,只有他這個院長的孩子,將將夠到本科的線,別人問他,孩子考到哪兒了,或許人家沒惡意,但多少也有點攀比的意思,老蔡只能囫圇吞棗地回一句,還在考慮呢,于是對方就說,也是,女孩子沒關(guān)系的,以后嫁個好老公最重要。老蔡直接黑臉了,女孩子怎么沒關(guān)系了,而且,是我自己從小忙工作沒太管她,她不比別的孩子笨,嫁不嫁好老公是其次,我只要她開心就好,哪怕考個???,我也愿意養(yǎng)她一輩子。

    不管怎么樣,大家好像都在往前走了,有人結(jié)伴而行,有人獨行前往,少年人的未來其實是一條看不到盡頭的路,但卻是充滿無數(shù)種可能性。

    **

    其實后來,他們還見過。

    那次是出租房到期,連惠在江岸區(qū)給他買了一套房子,讓陳路周搬過去,陳路周也不想回別墅,正巧要回那邊拿快遞,就順便把東西收拾了。結(jié)果,剛用指紋解鎖,叮咚一聲剛剛響起,或許還夾雜著窗外一聲輕微的蟬鳴聲,他便聽見樓上響起一聲很輕的關(guān)門聲,緊跟著腳步聲不緊不慢地輾轉(zhuǎn)下來,當(dāng)下不知道哪來的直覺,他覺得是徐梔。

    他知道談胥決定復(fù)讀了,樓上的房子續(xù)租了一年,那天去退租的時候,房東說了,整幢高三樓只有他那間房還沒退。

    熔金的落日寂寞地打在樓道里,二樓的樓梯拐角處人還沒出現(xiàn),那個影子先落在一樓的臺階上,陳路周就知道是徐梔了,徐梔看見他也是一愣,那時夕陽跟第一次相遇那天一樣熱烈,帶著最后盛夏的余溫,天邊好像滾著火燒云,將整個畫面襯托的轟轟烈烈、如火如荼。

    兩人之間的氣氛卻冷得像冰,徐梔看他眼神不對勁,于是走下兩級臺階,解釋了一句,“我過來把高三的書留給他?!?/br>
    陳路周嗯了聲,“我回來收拾東西?!?/br>
    有陣子沒見,徐梔發(fā)現(xiàn)他又瘦了點,頭發(fā)也剪得更干凈,額前幾乎沒有碎發(fā),更襯他英挺的五官和飽滿的額頭,其實挺奇怪的,陳路周還算瘦,穿衣服更顯,但身上還有一層紋理清晰的薄肌,真有腹肌,那天晚上兩個人在臥室里熱火朝天地親了一陣,徐梔軟磨硬泡到最后,陳路周當(dāng)時也是被親得消磨了不少意志,有點玩物喪志地靠在床頭,但還是相當(dāng)吝嗇地只是快速掀了下衣服下擺,小里小氣地給她看了眼腹肌。

    徐梔氣說,你打球拿衣服擦汗都比你現(xiàn)在掀得久,別人能看,我就不能看?誰知道陳路周笑得坦然,看她說,所以我打球都穿兩件,t恤和球衣疊穿,看不見的,我們學(xué)校打球圍觀的人多,不能不防啊,本來看下倒也沒什么,主要有些人會拍照,我怕要以后結(jié)了婚,別人手機里都是我的這種照片,我老婆得多吃醋。徐梔當(dāng)時嘖嘖兩聲,不愧是陳大校草。不過確實也沒人比他更珍惜自己的身體了。

    ……

    金烏西墜,樓道里燦爛如畫,徐梔從樓梯上走下來,不動聲色地從他身旁繞過去,“好,那我先走了?!?/br>
    “徐梔?!彼凶∷?。

    “啊?”她回頭。

    陳路周沒回頭,高大的身影在樓道里堵著,明明也是瘦的,但總覺得他比一般男生肩背都寬闊,典型的寬肩窄腰。

    陳路周手還扶在門把上,其實這段時間他家里發(fā)生了很多事,但是不知道該怎么告訴她,說了又怕給她希望,最后自己還是沒去成,還不如等確定去了再告訴她。他不由地攥了又攥,指節(jié)都開始泛白,忍耐了片刻,喉嚨里干澀得發(fā)癢,他難耐地滾了滾干凈鋒利的喉結(jié),但胸腔里的咳嗽已經(jīng)憋不住了,最后只淡淡說了一句,“鞋帶散了。”

    說完,便開門進(jìn)去,幾秒之后,里頭傳來幾聲劇烈的咳嗽聲。

    **

    之后,陳路周他們家可能被人下降頭了。連惠大約是受了驚嚇,從國外回來之后,夜不能寐,睡醒就吐。而陳星齊回國當(dāng)天晚上就開始發(fā)燒,隔一陣就燒一次,尤其是半夜,陳路周那陣子忙著來來回回去醫(yī)院掛號都跑了不知道幾趟,陳計伸這人迷信,老婆孩子生病發(fā)燒,第一件事就先求人算命,看看風(fēng)水是不是有問題。

    其實那時候連惠已經(jīng)同意陳路周留在國內(nèi)了,國外的槍擊案讓她受驚嚇不小,回國之后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是那顆血撲撲、鮮血淋漓的腦袋。然而,陳路周從始至終都沒借著這個事情跟連惠提過,我不去國外了。如果是換做以前的陳路周,一定會借著這個機會,一定會用他那張巧舌如簧的嘴跟他們涎皮賴臉地耍滑,直至達(dá)成目的為止。但陳路周聽話得讓連惠心神不寧,她隱隱覺得,如果自己再不做點什么,可能就要失去這個兒子了。陳路周以前跟她插科打諢,跟陳星齊說話刺天刺地的,但整個人都跟他們還是近的。他現(xiàn)在很聽話,說話也不犯渾了,但處處都透著疏離敷衍。

    連陳星齊都說,媽,我覺得哥跟我不親近了。連惠才恍然明白過來,陳路周要做什么,他能做什么啊,一個十八九歲的男孩子,他想做什么也沒有能力做什么,更何況他們這個家庭,他但凡做點什么,背后多少雙眼睛都赤裸裸地盯著,背后多少雙手都等著戳他脊梁骨,陳計伸那些趨炎附勢的親朋好友又怎么會輕易放過他呢。

    陳路周聽話是因為想徹底終結(jié)這段收養(yǎng)關(guān)系,就像他之前說的,我會給你們養(yǎng)老送終,感謝你們這十幾年的養(yǎng)育之恩。

    所以,連惠試圖說服陳計伸讓陳路周留在國內(nèi),但陳計伸不同意,他堅持要送陳路周出國,陳計伸這人就是這樣,生性多疑、敏感、固執(zhí)。一旦認(rèn)定的事情必須要執(zhí)行,不然就會成為他心中的疙瘩,只有出了國,陳計伸才會認(rèn)為陳路周是真正的聽話。但凡往后公司里或者家里發(fā)生任何一點事情,他都會懷疑到陳路周身上,這也是連惠為什么堅持要送陳路周出國,是因為她太了解陳計伸,他從來都是表面老好人,內(nèi)心全是猜忌、算計。惡人從來都是她來做。

    那天晚上,他倆大吵一架,吵到最后面紅耳赤,陳計伸已經(jīng)心力交瘁,最后撂下一句狠話,“你要再提把他留下來,咱倆就離婚?!?/br>
    陳路周當(dāng)時是接到陳星齊電話趕回來的,聽說爸爸mama吵架吵得好兇,他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連惠口氣冷靜地說:“你要離婚就離婚吧?!?/br>
    陳計伸突然拿起桌上的茶壺狠狠往墻上一擲,guntang的茶水順著連惠的臉側(cè)擦過去,“砰——”一聲巨響,青瓷茶壺瞬間四分五裂,撕心裂肺的破碎聲,令人肝膽俱顫,陳路周剛要沖進(jìn)去攔,就聽見連惠沉默兩秒后,坐在一地碎裂的玻璃碴子的中間,腳被割碎了,擦了點血,但她面不改色,眼底如一潭死水地對陳計伸說——

    “我已經(jīng)拋下過他一次,不能拋下他第二次?!?/br>
    第64章 蕩·秋千

    下過兩場雨,s省今年降溫比往年都早一些,九月天氣就轉(zhuǎn)涼了。徐梔是九月初離開的慶宜,老蔡開車送她,她和蔡瑩瑩坐在后座,老徐在副駕駛上嘮嘮叨叨個沒完,逢路上看見個要風(fēng)度不要溫度的女孩子就回頭叮囑她,“你到了那邊可不能學(xué)她,那邊比咱這冷,等入了冬,秋褲還是要穿的?!?/br>
    老蔡順勢也點了一下蔡瑩瑩:“你也注意啊,回去好好上課。別整天研究什么化妝了。”

    蔡瑩瑩立馬就不服氣了,抱著徐梔的胳膊說:“不是啊,這還不是怪你,你要給我生得漂亮一點我還用研究化妝嘛?我要跟徐梔一樣,每天素顏出去,也有大把男孩子在屁股后面追?!?/br>
    “什么,大把?”老徐耳朵一凜,“不就那一個嗎?”

    蔡瑩瑩扒拉著后座湊上去悄咪咪地說:“是我知道那個嘛?”

    老徐神秘兮兮地回頭瞥她一眼:“我不告訴你?!?/br>
    徐梔一臉無語地看著窗外,弄得蔡賓鴻一邊開車一邊分神,聽得也一頭霧水,“什么什么八卦?”

    沒人搭理他。

    車子抵達(dá)機場,蔡瑩瑩才意識到分別是真的來臨了,從小到大她倆就沒分開過,在安檢口,密密麻麻的人流在他們四人中穿梭,蔡瑩瑩淚眼汪汪地牽著徐梔的手說,我明年一定考到你們城市去,徐梔也不由自主地點點頭,等你。

    蔡賓鴻從兜里掏出一個紅包遞給她,徐梔很警惕,問了句:“這回不是欠條了吧,我十八歲生日那個紅包金額你還沒兌現(xiàn)呢?!?/br>
    蔡賓鴻哈哈大笑,笑她小財迷,“你摸摸?!?/br>
    嚯,真厚,徐梔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又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老徐,老徐立馬伸手過來摸,“我說這紅包袋子怎么瞧著這么奇怪,用個布袋子裝,這得小兩萬了吧。不行,這么大筆錢你這么能直接給孩子。”

    老徐不容分說要沒收,蔡賓鴻見狀,連忙一把攔住,看了眼徐梔才對他解釋說:“這是我跟她十歲就約定好的,我這幾年都沒給她壓歲錢,你沒發(fā)現(xiàn),都在我這存著呢,上大學(xué)之后一起給她,你們家小丫頭可精,那時候就跟我說壓歲錢都是騙人的,她說自己的錢要自己長大后支配?!?/br>
    徐梔沒想到老蔡真記著,十歲的話她早都忘了,結(jié)果,等上了擺渡車才想起來,自己剛剛謝謝都忘了說,立馬又給老蔡回了一條微信過去,誠心誠意地吹了一堆彩虹屁,老蔡就回了一條。

    蔡院長:徐大學(xué)生,咱就一個要求,以后賺錢了先給你爸爸買件秋褲,男朋友什么的都靠邊站。

    徐梔回了一條好。

    她想起昨晚和老徐兩人就著小酒,月光慘淡地打在窗戶邊上的盆景上,屋子里靜謐,黑悄悄的,沒開燈,她陪老徐最后看了一遍雪花女神龍,每回老徐看到最后,上官燕將回魂丹給了歐陽明日,歐陽明日卻把回魂丹給了自己的父親,拼盡最后全力保住父親的性命,老徐就老淚縱橫,“好兒子,好兒子?!?/br>
    昨天也不例外,抹著淚跟徐梔老生常談地說:“看見沒,老爹就是最重要的?!?/br>
    徐梔知道他話里話外的意思,哭笑不得,抽了張紙巾給他,“爸,你放心,我大學(xué)應(yīng)該不會談戀愛了?!?/br>
    徐光霽有些錯愕,哎了聲,及時收住眼淚,嘬了口小酒,慢悠悠地晃著二郎腿語重心長地說:“那也還是要談的,等你以后踏入社會天天被人用世俗的目光考量的時候,你會發(fā)現(xiàn)校園戀愛才是最純粹、輕松的,我建議你體驗一下?!?/br>
    說罷,老徐轉(zhuǎn)頭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神情嚴(yán)肅:“怎么,沒了陳路周,你不能活了?”

    徐梔難得戴了眼鏡,她度數(shù)不高,可戴可不戴,銀白色圓潤的鏡框架在她漂亮挺直的鼻梁上,莫名看著成熟,挺知性,人靠在沙發(fā)上,正低頭研究著白酒上的度數(shù),挺誠懇地說:“那倒沒有,就是覺得應(yīng)該挺難遇到像陳路周這種吧,而且我們專業(yè)挺忙的?!?/br>
    徐光霽不信,哪有這么好,那小子瞅著也就是長得帥一點:“放屁,先去看看再說,說不定你們大學(xué)里很多呢,滿大街都是他這種,一板磚扔過去十個里面能砸死九個陳路周?!?/br>
    徐梔終于把酒放下,扶正眼鏡,笑著半開玩笑接了句:“好,借您吉言?!?/br>
    **

    徐梔本來以為她應(yīng)該是她們宿舍最早一個到的,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有個床鋪上已經(jīng)鋪得整整齊齊了,等她收拾完東西準(zhǔn)備下樓去超市買點日用品的時候,正巧又來了個姑娘,齊肩短發(fā),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臉圓圓的,看見徐梔的時候,明顯是一愣,下意識問了句,“507的?”

    徐梔點頭,“你好,我叫徐梔?!?/br>
    對方莫名害羞靦腆地回了句,“你好你好,我叫許鞏祝?!?/br>
    徐梔要下樓買生活用品,看她東西多還沒收拾就沒叫她下樓,而是問了句,“我要下去買東西,有什么需要幫你帶嘛?”

    許鞏祝說不用不用,我都帶齊了,說話的瞬間從行李箱里掏出一個小電飯煲,徐梔嘆了口氣,剛見第一面,也不好主動提醒大一好像不能使用這些電器,連吹風(fēng)機似乎都要在規(guī)定的時間使用。

    等她買完東西回來,宿舍人差不多都齊了,許鞏祝見她回來,立馬熱情地給她介紹另外兩位室友,手上還忙忙碌碌地甩著剛從行李箱里拿出來的床單,指著其中一個正跪在床鋪上鋪床單的妹子說,“她叫劉意絲,跟咱們是一個系的?!?/br>
    劉意絲笑起來很甜,兩邊有虎牙,依舊靦腆地給她招呼,“hello.”

    許鞏祝目光找了一圈說,“杜學(xué)姐可能去吃飯了,咱們寢室還有個學(xué)姐,大二哲學(xué)系的,落單了,咱們系里女生少,就分過來了?!?/br>
    沒過一會兒,杜戚藍(lán)就回來了,抱著一箱酸奶,也沒客氣,直接一人分了一瓶,大咧咧地直接往柜子一丟,鎖頭都是壞的,性格挺冷也挺酷,隨口說:“想喝你們自己拿。”

    三人異口同聲,“謝謝學(xué)姐?!?/br>
    那幾天,寢室的氣氛就是靦腆和害羞,左一句謝謝,右一句麻煩一下,總之客氣的不行,徐梔覺得劉意絲多少有點社恐,好幾次在樓梯上碰見她,大概是不知道怎么打招呼,直接擦著肩就走過去了。

    許鞏祝也發(fā)現(xiàn)了,劉意絲的性格確實比她倆靦腆一點,徐梔感覺是慢熱,她偶爾還挺有趣的,語出驚人。

    徐梔那陣子挺忙的,在校外報了個美術(shù)快班學(xué)畫圖,本來想找個家教或者能打工的地方賺點小錢,但發(fā)現(xiàn)大一課程太緊,基本上抽不出時間來打工。頭一個月基本上就是快班,宿舍,以及圖書館之間來回。

    哦,有次在小賣部買東西的時候碰見過李科,也是建筑,不過他土木工程專業(yè),買完水出來兩人正巧碰上,徐梔也沒避開,大大方方跟他打了招呼,李科依舊笑成個端水大師,眼鏡底下那雙精明的眼睛依舊在她和許鞏祝身上均勻的分配時間,“這么巧,下午有課?”

    徐梔點點頭,“王老師的課?!?/br>
    建筑系是掛科率最高的一個專業(yè),而王老師又是他們專業(yè)掛科率最高的一位老師,李科他們這學(xué)期也上他的課,當(dāng)下就看了眼時間說,“那你們快點吧,這老師遲到直接掛。”

    徐梔和許鞏祝驚恐地對視了一眼,轉(zhuǎn)身就要跑的時候,李科突然叫住她,“徐梔,周末我們班聚餐你來嗎?”

    徐梔頭也不回地擺擺手。

    “這大美女誰???你同學(xué)啊?”身旁有男生看著徐梔的背影問李科。

    “不是,同學(xué)的朋友,我那同學(xué)很牛的。”李科說。

    “還能比你牛,你都是省狀元了?!蹦侨诵χf。

    “比我牛,”李科坦誠地表示,“我扣除自選才696,教改最后一年嘛,卷子難度比往年大,今年我們省裸分上七百只有他一個人?!?/br>
    *

    知道王教授是個鐵板后,許鞏祝但凡上王教授的課都會提前十分鐘坐在鏡子前好好涂抹一番,徐梔還以為許鞏祝看上她們班哪個男生了,結(jié)果只見許鞏祝賣力地對著臉頰一層層拍著粉撲,一蓬蓬粉末在空氣里飄散,嗆人得很,她辭順理正地說:“我這不是想給教授留下個好印象嘛?”

    徐梔等她出門等得心力交瘁,看她又開始上睫毛膏,終于忍不住說:“你看著像想跟他處對象,公主,快點行嗎,咱們倆又快遲到了?!?/br>
    “好了好了,”許鞏祝匆匆忙忙抿了兩下嘴,蓋上粉撲盒子,一把拿起桌上的書,“走了走了?!?/br>
    徐梔:“……你拿的是英語泛讀?!?/br>
    許鞏祝連哦了好幾聲,換書的空隙還不忘照下鏡子,“走了走了?!?/br>
    嘴上說著走了走了,腳倒是一步都沒動,還在對著鏡子撥弄劉海,大概是怕徐梔催,嘴里自己一個勁地叨叨著:“走了走了?!?/br>
    杜學(xué)姐剛上完廁所回來,把紙巾往桌上一放,靠在床鋪梯子上,說:“王教授的課你倆還敢在這踩點,我們大一的時候知道是老王的課,午飯都不吃直接去教室門口坐著了。”

    “你們哲學(xué)系也用上王教授的數(shù)學(xué)課?。俊?/br>
    “我們大一沒有哲學(xué)系啊,我們大一是人文科學(xué)實驗班,大二才選的專業(yè)方向,所以基本上大一的課程比較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