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我們的熱戀 第21節(jié)
陳路周漫不經心地從后面抽回一只手,煞有介事地低頭看了眼手表,半開玩笑地逗她說:“陪聊啊,就你覺得那個不太正經那個,一分鐘五十,怎么也聊了十分鐘了吧,友情價打個對折,二百五?” 徐梔反應過來,“你才二百五!” 山間的風緩緩吹著,兩人斜影落在幽幽的泉水上,漣漪憧憧好像撞不開的南墻,在隨風輕蕩,明月坦蕩,清風坦蕩,少年也坦蕩。 陳路周笑得不行,肩膀都發(fā)顫,一只手撐在身后,傾身過去,抽掉她嘴上的狗尾巴草,“臟不臟,你別什么都往嘴里塞。” 徐梔:“我小時候都還吃呢。” “怎么,吃草光榮?”他斜她一眼,“要不拔兩根回去給你當早餐,就那片地,那片地好,剛朱仰起還撒尿來著。” 徐梔:“……” 一直到上車,徐梔都感覺胃里有股反胃的勁兒,整個人青著一張臉。 朱仰起在后面看著后視鏡,那臉色看得他心里莫名一寒,“徐梔meimei怎么了?怎么這么不高興呢?” 蔡瑩瑩一反常態(tài)地對陳路周說,“你牛啊,居然把她給說氣了!” 徐梔都多少年沒生氣了,自從她媽走之后,她就整個人淡淡的。 徐梔沒搭理他倆,目光難得幽怨地看了眼陳路周,“你開慢點,我可能真要吐了?!?/br> 陳路周一直沉默開著車,沒搭腔,弄得蔡瑩瑩以為他倆剛剛是不是吵架了,怎么跟小情侶一樣,氣氛一度陷入詭異。 陳路周是覺得自己第一次有點開玩笑沒分寸了,一貫懶散、沒腔沒調的聲音多少摻雜了點一言難盡地溫柔:“抱歉?!?/br> 朱仰起豎著耳朵聽,看看你說什么人話。 “要不我讓朱仰起下車?”他補了句。 朱仰起:??? 朱仰起:“……” 第21章 喝酒·aa 朱仰起:你可她媽閉嘴吧,沒句話是人聽的。 不過他心里多少是有點數的。這狗東西嘴里能吐出什么像樣兒的毛來。陳路周這人說實話,口碑挺兩極分化。 朱仰起記得以前初中時候,qq上有個風靡一時的板塊,叫好友印象。匿名評價,熟的、不熟的都往上寫標簽。陳路周好友多,他的標簽簡直五花八門,除了毋庸置疑的帥、校草之外,其他雜七雜八的什么都有,而且那個時候用詞都很中二—— 什么流川周,魯路修什么動漫人物牛逼就給他改改寫上去。 朱仰起不太喜歡看動漫,流川楓他知道,但是魯路修沒聽過,于是當時好奇去搜了一下,不得不說,那動漫還挺好看的,魯路修確實很帥,也很牛逼,但是放在陳路周身上真的好中二。 但有些罵得也挺狠的,他這人就這樣,揣著明白裝糊涂,從來就不會好好道歉,把陳星齊惹急了,永遠都是一句毫無誠意的,好,我錯了,哥給你道歉。腦子里估計想的還是,啊,這人真菜啊,這就生氣了啊。 永遠正經不過三句。 他是挺開得起玩笑的,從來沒想過別人能不能開得起玩笑,所以說話也都是毫無顧忌,朱仰起心說,哼,你這回踢到鐵板了,活該。 一路上徐梔都沒搭理他,朱仰起回到房間幸災樂禍地對他進行打擊報復:“就你這樣的,還想追人家?” 陳路周折騰一天都沒怎么吃東西,有點餓,打算下去看看有沒有吃的,實在不行,去酒吧啃兩盆花生米也行,想問朱仰起去不去,聽他這么挑釁,也懶得帶他,換了雙拖鞋打算自己下樓,無動于衷地回了句:“誰說我要追她?” 咦,好像是,朱仰起一愣,“那你在那哄半天?!?/br> “你生氣我也哄,”陳路周趿拉著拖鞋,給自己倒了杯水,“這事兒怪你?!?/br> “人有三急好不好,換你你能憋?。俊?/br> “你看我敢喝水嗎?”陳路周這會兒才喝了口水,靠著桌沿說,“她倆都女孩子,這點自覺沒有?” “行,下次跟她倆出門,我不喝水行了吧,”朱仰起還真被他繞進去了,“你真不追啊,我感覺你倆氣場還挺合的呢?!?/br> “嗯,”陳路周放下水杯,拿上手機,準備下樓,“等我出國回來再說吧,她要還沒結婚,可以試試?!?/br> “那要離婚了呢?!?/br> “你盼點人好行不行?”他補了句,“真離婚了,也追?!?/br> “靠,你想的也太遠了,要我就先談個戀愛,爽一下。”朱仰起沒心沒肺地說完就去洗臉了。 酒吧門口的風鈴聲叮叮當響,在寂靜的黑夜里格外清晰,陳路周一走進去,徐梔就注意到了,抬頭朝門口看過去,果然就看見一個此刻并不想看見的身影。 其實跟剛才的事情沒什么關系,徐梔莫名有些做賊心虛,不知道為什么,大概是因為他不喝酒,很掃興。 酒吧進門處是個隔斷的折直角吧臺,吧臺上放著幾盆蔫了吧唧的盆栽,徐梔下意識用盆栽遮擋自己,來擋住他的視線。 陳路周一進門就看見她了。巴掌大點地兒,也不知道她躲什么,不過陳路周這人就挺識趣的,既然別人不想跟他說話,他也不上去討人嫌。 于是他找了個就近位置坐。 酒吧小哥問他喝什么,陳路周不好說我是來吃花生米的,于是又要了一杯檸檬水。 不說陳路周這張臉就挺惹人注意的,這連續(xù)三次都點檸檬水的舉動,也讓酒吧小哥對他印象頗深,忍不住同陳路周半開玩笑地搭腔,“帥哥,你看上的是我們這的花生米嗎?” 陳路周覺得這人牛啊,這都能看出來,怕不是警察在這干臥底吧,于是問了句,“你們這還有別的吃嗎?” “沒有,我們這里只有酒水,你真是餓了?”小哥詫異。 陳路周點點頭,也不藏著掖著了,大大方方把花生米端到自己面前,“嗯,你們餐廳關門好早,又沒人送外賣?!?/br> “外賣確實沒人送,”小哥一邊給他切檸檬一邊說,“我們老板之前跟幾個外賣平臺也合作過,但實在是因為他這個山莊太偏了,上次有個外賣小哥半夜接了單,結果那陣天天下大雨,中間有段路塌方,還好人沒事,之后老板就不讓送了,不過,你要真餓的話,溫泉湯那邊有個二十四小時小賣部?!?/br> “這還有溫泉湯?” “有啊,旁邊還有個洗腳城,電影院,都是傅老板跟外面合作的,你是不是沒看入住手冊,上面有地圖指示的?!?/br> 陳路周回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眼,果然看見亮著的亞克力燈牌傅玉青幾個字,傅老板這居然還是一條龍服務,難怪朱仰起說就他那臭脾氣山莊生意還是絡繹不絕,這哪是民宿,不就是銷金窟么。 “謝了,要不,您幫我再做杯雞尾。”陳路周視線在他身后的酒柜上慢悠悠地逡巡一圈后說。 “好嘞?!?/br> 有人陪喝酒,徐梔當然沒放過這個機會,拿著手上還沒喝完的半瓶黑啤,挪過去。 酒吧裝修偏英式,墻上掛著的壁畫、架子上擺的書本,都泛著nongnong的復古氣息,酒吧環(huán)境昏暗,沒人,就剩他倆,其余地方為了省電燈都關了,只余吧臺一圈還亮著暖黃色的燈帶,散著幽幽而旖旎的光。 “怎么想到要喝酒了?”徐梔說。 陳路周坐在高腳椅上,一只腳踩在地上,低著頭正在專心致志給自己剝花生,似乎料定她會主動過來說話,頭也沒抬說,“深夜買個醉不行?” 徐梔看他姿態(tài)隨意,又看看自己,兩只腳都只能踩在高腳椅地下的杠子上,心下感嘆了句,腿好長。 “一杯雞尾酒?”徐梔說,“那你好菜。” 陳路周沒接這茬,而是漫不經心地低頭剝著花生碎問了一句,“剛是真氣到了?” 徐梔搖搖頭,“確切說是惡心到了。” “不是生氣?” “不是。” “那你剛才看見我躲什么。” 他還以為自己真把她惹急了,雖然沒打算追,但也不想徐梔真生他氣,所以剛都沒敢主動上前說話,畢竟拿不準她是不是真的不想搭理他,心里只能盤算著怎么能讓她主動跟他說話。 “不是,”徐梔很老實地說,“你太自律了,看見你就好像看見教室里神出鬼沒的班主任,你懂吧,感覺自己挺不正經?!?/br> 陳路周笑了下,拍掉手上的花生碎,終于轉頭瞥了她一眼,“你還不正經?” 燈光昏沉,女孩子的眼睛里映著昏昧的光線,似乎有點朦朧的水汽,應該喝了不少,比平日里柔和許多。 “行吧,咱倆都不正經,”徐梔說,“哪個正經人大半夜在這喝酒?!?/br> 陳路周心說,誰跟你不正經。酒吧小哥把雞尾酒放到他面前,他低頭掃了眼,沒碰,繼續(xù)專注一顆顆給自己剝花生,問她:“餓嗎?” “有點,”徐梔問,“要去小賣部嗎?” “想吃什么,我去買?!?/br> “你酒不喝了?” “我得先墊墊肚子,不然喝完得吐,”陳路周兩只腳都放下來,隨時準備走的樣子,看著她酗了酒的眼睛,說,“說吧,隨便點,我請?!?/br> “那就請康師傅喝開水吧?!毙鞐d大義凜然地表示。 陳路周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泡面,人站起來往酒吧門外走的時候,自己都毫無意識地順手就在她腦袋頂上用食指彈了下,“就你皮?!?/br> ** 等兩人大快朵頤地吃飽喝足,陳路周一只腳抵著高腳椅,摁亮桌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兩點。 但他一點也不困,徐梔看著好像也不困,還興致勃勃地在菜單上有什么沒嘗過的酒,但真不能這么耗下去了,要讓傅老板看見,估計徐梔得挨罵。 明顯,徐梔現在有點喝上頭了,大腦思維活躍得很,滿腦子都是今晚一定要把這事兒喝明白了??伤X子里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要喝明白什么。 陳路周也不想掃她的興,于是坐在高腳椅上,轉頭問酒吧小哥,下巴沖徐梔有點拿她無可奈何地輕輕一點,“她每天都這么晚?” “沒有,偶爾,今天都過了打烊點了?!?/br> 言下之意就是,你倆耽誤我下班了。 陳路周聰明人,心領神會,于是對徐梔說,“走了,想喝下次再陪你喝?!?/br> “好吧,”徐梔意興闌珊地放下菜單,眼神里的期待蔓延開來,“不過陳路周,你不是一杯倒嗎?你剛喝了兩杯雞尾酒???” 陳路周讓小哥給他們結賬,一邊給手機解鎖,一邊瞥她一眼,兩人眼神都有酒氣,比往日更直白大膽,直勾勾地盯著她,眼睛里是明顯的笑意,“我說什么你都信啊?一杯是我七歲的量。” 酒量是會漲的,他只是不愛喝而已,因為喝多確實愛拉著人說話。 徐梔顯然是一怔,隨后嘆了口氣,大意了。明明第一次見面就知道他滿嘴跑火車,但怎么對他說的每句話都深信不疑。 “你生日真的是光棍節(jié)嗎?”徐梔開始往回倒。 陳路周付完錢,拿上外套手里一猶豫,想想還是算了,不太合適,不過也沒自己穿,對折勾在手里,出去的時候,站在風口那側,替她擋著,兩人往回走。 “看哪個,身份證是3月,一般家里人都過3月的生日?!彼f。 徐梔哦了聲。 “干嘛,”陳路周笑了下,“這么快信任都崩盤了?。俊?/br> “沒有啊,”兩人走到大堂口,徐梔突然問了句,“剛喝酒多少錢?” “要跟我a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