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說了很多，倪末也將自己的大部分經(jīng)歷全盤托出。說的時候她還喝著李沛予帶來的山藥汁。她不喜歡喝太甜的東西,但山藥汁可以忍受。

    柴暃問：“Nemo，你到底對李沛予什么想法??？”

    倪末曾經(jīng)有很多顧忌，但某幾個瞬間她又抱著樂觀的態(tài)度，兩種心態(tài)反復(fù)之后，暫時是后者占據(jù)了主導(dǎo)位置，但她不清楚下一刻是不是又會陷入死循環(huán)。

    所以她說：“我也不知道…晚上我會和他去看電影?！?/br>
    “啊？”柴暃反應(yīng)劇烈，很快又笑了笑，“你還說走一步算一步，你現(xiàn)在根本是前進(jìn)了一大步！”

    她似乎很疲倦了，精致的妝容也遮蓋不了。她揚起裙角轉(zhuǎn)一圈，“怎么樣？我這件行不行？要不我去試試你的風(fēng)格？”

    她說著就要去倪末房間，倪末忙拉住她，“陽臺上晾了幾件，你去看看。”

    見她走去陽臺，倪末急忙去了房間。

    先前沈識寒在氣球上寫的那些字，很多都是些無聊的口水話，但翻來覆去都在表達(dá)她笨，那些都被她放去了專放快遞的儲藏間，留在房間的是他最初寫的那四只。她每天睡前看一遍，好記住怎么寫。

    柴暃隨時會進(jìn)她屋，她暫時塞進(jìn)了衣柜，現(xiàn)在又急匆匆藏去窗簾后。折身時又發(fā)現(xiàn)床頭柜上還有沈識寒留下的筆記本，她每晚都會翻一翻。

    她拿起剛往枕頭下壓，身后柴暃進(jìn)門來。

    她覺得自己的行為很惡劣，不單是欺騙朋友這一樁?？偠灾e誤從她被沈識寒說服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開始。

    她又想起昨晚，沈識寒看著她并聽她接起李沛予的電話。這樣的尷尬情況也不應(yīng)該再發(fā)生。

    她站在床頭發(fā)著愣，直到柴暃往她身上噴了兩下香水，她才徹底回神。

    柴暃竟真的換上她一條素色裙子，她看著還有些不習(xí)慣。她建議柴暃換回去，柴暃不樂意，她也就隨她去了。

    兩人一同下樓，比約定的時間早十分鐘，李沛予卻已經(jīng)到了，也不知等了多久。

    餐廳起初是沈識寒定的，可臨時又換去了那家老興齋。到地方之后點了餐，又喝了一會兒茶，沈識寒才到。

    他往常不喜歡被導(dǎo)師臨時派遣差事，今天把這當(dāng)做借口說出去，卻覺得效果不錯。

    這次是他請柴暃吃飯，另外兩人似乎就自發(fā)自動地成了背景板，這在他的預(yù)想之內(nèi)。但真見著了，又覺得奇怪。就這樣的兩個人，也確實適合去看電影，至少不會因為沒話說而尷尬。

    他原本不打算跟倪末說話，可見她快速吃碗里的飯，忍不住伸腳踢了她一下。這一踢，把他所有的氣給踢沒了。不對，他本來就沒生氣。

    可倪末被踢了也無動于衷，他只好給她發(fā)消息。

    “自己倒計時?！?/br>
    倪末原本不想看，可又被輕輕踢了下，她才拿出手機(jī)。她不愿照著他說的做，可看其他人都才吃了兩口，就又慢了下來。

    她去看柴暃，柴暃比往常話少，直到李沛予說起那天的展會，兩人才順著話題說了下去。

    沈識寒的話不少，但也不像往常積極。見倪末被柴暃拉著一起去上廁所，他像上回那樣，也順道去了趟。只是這回沒有碰巧聽見她們對話。

    洗手間里，倪末擔(dān)憂地看著柴暃：“是不是很累？我們吃完就回去。”

    柴暃差一點就點頭了，可在倪末眼里，她不可能輕易放棄這次機(jī)會。

    “不行啊，我都送了那么多花好不好？好不容易能吃一次飯，你跟李沛予要去看電影，我也該做點什么?！?/br>
    她說著笑了笑，“不過帥哥今天走的什么風(fēng)格啊？以前怎么穿都潮，今天這件衣服是不是過于難駕馭了？”

    倪末倒覺得還好，可能是因為它花了她將近一萬塊，怎么也得說它好看。

    “而且他今天的香好奇怪，以前都恨不得埋他懷里吸幾口，今天的…有點…土味？”

    倪末沒聞出什么土味，但她猜柴暃指的是青葉子。她也摸不透沈識寒用香的規(guī)律，前兩回她聞不來，后來他固定用了這款，她也就沒怎么注意，只有他靠近的時候，能隱約聞到類似家里陽臺上的葉子味。

    柴暃不太喜歡植物，所以不喜歡他這款香也正常。

    但她今天似乎對沈識寒整體都不太滿意。

    “是不是因為多看了幾次，膩了？”倪末合理地猜測，柴暃在看帥哥方面向來喜新厭舊。

    柴暃張了張嘴，“…不至于吧。可能是真累了，暫時屏蔽了帥哥?！?/br>
    她進(jìn)行自我說服，至少沈識寒那張臉每看一回，都能讓人驚艷一次。

    “不過我現(xiàn)在知道了，我連續(xù)送了幾天花，他就找我吃飯，是喜歡花的吧？”

    倪末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

    “暃暃，你真的喜歡他嗎？”

    柴暃沒想到她這么嚴(yán)肅，笑了聲：“你干嘛呀，這問題我也不知道，我就…之前想認(rèn)識他，現(xiàn)在一起吃個飯，沒想那么遠(yuǎn)。”

    倪末聽明白。她腦袋里一團(tuán)亂麻理不清，原本想說的話也被壓了回去。她還沒想好要怎么說，也不知道說出來是要說服柴暃，還是她自己。

    她不停地搓著手上的泡沫，直到柴暃伸手給她關(guān)掉水龍頭。

    “怎么了？”

    倪末在柴暃關(guān)切的目光下?lián)u頭。

    “是不是要跟李沛予約會，緊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