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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師尊和洪澤卻都一看到沈星遲這魔的身份,就這般責(zé)怪他,讓她覺得有幾分難受。 不過洪澤這人,來得快,去得也快,聽方晴若這一解釋,好一會兒,只嘆了口氣,“算了,東西都已經(jīng)送你們了,自然隨你們怎么處置,我如今也不需要那朵金蓮了?!彼f到此處,抬頭看了眼身旁的佛子。 方晴若見他看玄明的目光,卻不像在看著小輩,倒是更像在看一個多年不見的摯友,一個平輩或者親人,這讓她想到了自己以前的猜測。 莫不是佛子真的和洪啟有關(guān)?畢竟天生白毫世間也確實只有這二人有。 之后幾人交談,她也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洪澤這人脾氣本來就不好,畢竟他是活了幾千年的老祖宗,對著這么一群晚輩他有理由狂妄,更別說他一人在此處被困了這么久,說話不中聽也很正常,可偏偏玄明說的話,他都會十分耐心的聽取。 要知道玄明的輩分可比他低了整整四輩,宗元都要叫洪澤一聲太師祖,可他居然對自己這么一個小輩的話,差不多是言聽計從的地步,若不是佛子身份不一般,實在讓人想不出來能有什么理由。 不過,這老祖宗卻似乎十分不喜百里鴻羲。 同樣的,她師尊百里鴻羲也不怎么喜歡這個明明看著還是個孩子,卻又輩分極高的禪宗老祖。 他們聊了一會兒,知道了玄明果然是在回山的路上,無意中進(jìn)入到這里,然后又在佛塔中看到了洪澤之后,想起方晴若當(dāng)初講的那些事情,便也沒急著尋找出去的路,而是一直在此處陪著對方。 當(dāng)初方晴若和沈星遲將那上千個佛修的殘魂和元嬰交給正覺禪宗時,說的是洪澤因為對徒子徒孫的愧疚而不愿離開佛塔,隱下了對方變小和已不再是佛修的事情,更沒有說過,對方和宗元方丈長得十分相像。 所以玄明到此處見到洪澤的樣子時,還是吃了一驚的,只是他性格極好,知道這其中必有隱情,但對方不說,他便也也不問,更不急著離去,而是安心在此處陪了對方一年多。 幾人聊了一會兒之后,洪澤看向百里鴻羲忽然開口道,“你們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想跟這位施主單獨聊聊。” 百里鴻羲也點了同意,“我也正有此意,不過,我不喜歡在佛塔里說自己的事情,你若不介意,我們出去說,讓他們幾個小輩先留在此處?!?/br> 洪澤看了眼一旁滿目慈悲,垂目看著他們的大勢至菩薩的金像,點了點頭,算是應(yīng)允。 然后這人就跟著百里鴻羲一同出了佛塔的大門。 方晴若看著這二人離去,心中難免有些好奇,此處除她之外,應(yīng)該沒有人能看出來她這個師尊有問題,但洪澤畢竟是老祖級別的人,看出點端倪來也似乎有可能。 這事兒她也管不了什么,只希望這兩人不要因此打起來就行。 倒是她與師弟許久未見,此刻百里鴻羲一離開此處,沈星遲也再沒有什么顧忌,伸手握住師姐的手,與其十指相扣,滿目都是思念與愛慕,他已經(jīng)有一年未曾見到師姐了。 可這里也不止他們二人,還有一個佛子呢。 雖說人家是佛修,四大皆空,可當(dāng)眾秀恩愛可不是什么好習(xí)慣。她知道沈星遲這家伙什么安全感,剛才又一見面就被至尊氣的拍了一掌,這會兒雖然半天沒說話,心里卻指不定多委屈,但不管怎么說,他二人也不能太過分不是。 方晴若將貼在她身上的人往旁邊推了推,嘆了口氣,看向一旁的玄明問道,“對了,那日我與師弟離開后,阮忻有沒有為難你?還有你之后可曾見過扶姑娘,我聽說,她已故去一年多了……” 誰知她這話還未說完,佛子面容就變得十分慘白,對方抬頭,看向方晴若身旁的人,目光中有些悔嘆,又連念幾聲佛號后說道,“扶姑娘是因我而死,此事乃是玄明的錯。” 若不是因為他,對方也不會招來如此殺身之禍。 方晴若想要規(guī)勸,沒想到一旁的沈星遲也忽然開口,“師姐,其實是我的錯?!?/br> “你們怎么一個兩個都爭著認(rèn)錯了?”她見這兩人架勢,頓時覺得有些無語。 沈星遲垂著眼睛,有些羞愧,“是我廢了扶妙姬的元嬰?!彼?dāng)時弄暈所有人時,遇到了去而復(fù)返的扶妙姬,他心中清楚不解決此人,師姐醒來定然還會放心不下佛子,便直接出手,毀了扶妙姬的修為。 但這只是其一,“是我騙了師姐?!彼麧M臉愧疚的說道,卻不敢再開口說自己在魔界殺過的那些人。 自他廢了扶妙姬元嬰之后,心中殺戮的欲望似乎就有些控制不住。 就像阮忻說的那樣,他成魔后與師姐完全不同,卻和那個魔頭一嗜血,他一直不敢跟師姐和盤托出,害怕在對方眼中看到難過和失望。 所以一直隱瞞至今,但今日這件事,他知道自己瞞不住了,索性當(dāng)面承認(rèn)了。 在修真界,廢人修為和殺人幾乎沒什么差別,尤其是像扶妙姬這樣長相美艷卻又到處得罪人的女子,若是沈星遲廢了對方修為,再去追究是誰動手殺了人也無意義了。 她并非想怪自家?guī)煹?,可此時此刻,她卻覺得,是否不應(yīng)該放棄讓沈星遲恢復(fù)成人的事兒。 除了對方手上的系統(tǒng),應(yīng)該還有方法,可以讓對方復(fù)原,這里到底是修真界,萬事萬物應(yīng)該都有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