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
保姆把這幾天看到的聽到的打探到的跟喬穎全說了。喬穎察覺出怪異來,不免有所懷疑,晚上的時候就告訴黎望潮黎夏可能談戀愛了。黎望潮腦內(nèi)拉響警鈴,立馬要打電話派人去打探。 喬穎阻止了黎望潮,勸道:“把這件事告訴喻婉菱吧,讓她去處理,你別出面了,不然你跟夏夏剛緩和的關系又要變差了,你插手,夏夏恨的是你?!?/br> 經(jīng)喬穎提醒,黎望潮醍醐灌頂,一拍手道:“你說的對,這事我不能插手,我得想辦法告訴她mama,讓她mama先出面?!?/br> 黎望潮的話說在了喬穎心上,黎夏談戀愛,黎望潮早晚都會干涉。不過光一個黎望潮怎么夠,喻婉菱對女兒控制欲那么強,聽到這個消息恐怕得瘋。 誰叫黎夏不待見他們母子,她就是想看黎夏被父母兩方相逼,痛苦不已。 - 國慶假期結(jié)束后,學生會各部門都忙碌了起來,為下周的校運會做準備和部署。 說是全校的體育盛事,但其實大三大四的基本不參與,一來是學業(yè)繁忙,二來是因為一個規(guī)律——隨著年級升高,大部分大學生的體質(zhì)會越變越差。 校運會比賽需要很多志愿者,學生會的都得上。宣傳部有宣傳和賽事播報工作,黎夏被安排了拍照取材撰寫體育賽報。校運會從周五下午開始,到周日傍晚結(jié)束,這兩天半時間里,她要拿著相機滿cao場跑。白新月聯(lián)系了影協(xié)的同學,借了兩套比較高級的攝像機,架在cao場,拍一些延時和運動性強的鏡頭。 周日上午的比賽結(jié)束時,城里忽然變了天,瓢潑大雨席卷而來。黎夏和宣傳部的幾個同學忙著去護設備,遮雨道具優(yōu)先用在價格昂貴的機器上,等把設備搬到室內(nèi),他們已經(jīng)被淋了個半濕。 好多學生在室內(nèi)50米跑道邊躲雨,學生會的同學和志愿者們聚成一團兒,吐糟著校運會時間選得不行,碰上這么大的雨,下午的比賽可能會被叫停。 “陣雨,一會兒就停了?!?/br> “也很雞肋啊,雨停以后cao場全是水,大家是跑步還是踏水哦?” “跳沙坑的一跳帶一鞋底泥,摔倒了就是泥人。” 重疊的哈哈聲蓋過了屋外囂張的落雨聲。 學生會的同學給他們遞來嶄新的毛巾,黎夏查看了一下單反和攝像機都沒沾上雨水,才放心地接過毛巾,隨便擦了擦頭發(fā)和臉上的水,接著把半濕的外套脫下來,見表面的雨水已經(jīng)滲透,她又把外套穿上。有總比沒有好,一場秋雨一場寒不是說著玩的,她感覺自己雙手快被凍僵了。 謝絕了一個男生遞過來的外套,她問宣傳部的女生借了把傘,打算回宿舍換衣服。 這場雨來得猝不及防,似曾相識,只是今天的雨幕里沒有風,雨滴幾乎是直線墜落。cao場上人流混亂,舉目望去,全是傘,五顏六色花花綠綠的傘。出口很擁擠,黎夏把傘舉高讓一對共打一把傘依偎在一起的小情侶先出去。 水泥路面上的雨水聚成小溪流,黎夏避著積水走,但沒一會兒鞋子還是濕了,她索性不管了,走路帶起來的雨水,很快打濕了她的褲腳。 遠離cao場,行人變得稀疏。黎夏抄近路,從食堂和新太陽學生中心樓之間的小道悶頭快走,走到一半,忽然感覺肩膀一沉,一件帶著溫度附著清冽氣息的外套覆在了她身上,她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抬起肩膀,一股力量按住了那件衣服,她沒能甩開。 頓時有些惱了,回頭剛要罵人,卻在看清楚來人的樣貌后霎時噤了聲。 差點咬到舌頭。 千算萬算也算不到會是謝和風。偶遇很簡單,是沒想過他還會靠近她,甚至會給她披外套。 把外套給她,他就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他的傘大一號,搭到她的小傘上,她的傘檐停止了流水,似乎這個區(qū)域的雨水都匯集到了他那邊。 謝和風的手還放在她的肩膀上,這樣近的距離,能讓她清晰地看到他如墨一般的眼瞳里映了兩個小小的她。 愣怔只持續(xù)了兩秒,黎夏便伸手去拽外套,不料謝和風攬著她的肩膀,他力氣大,她掙不開,被他強制性地帶到旁邊的狹窄屋檐下。 黎夏想說狠話,但她聲音會顫抖。 冷的。 看到黎夏臉上的抗拒和冷漠,謝和風不再當木頭人,開口說:“穿著,還有很長一段路?!?/br> 此時他的嗓音在磅礴的雨水下,顯得格外溫暖。 黎夏心里百轉(zhuǎn)千回,各樣情緒在體內(nèi)大戰(zhàn)。她停下一切無謂的反抗,機械地抬手,任謝和風單手幫她把衣服穿好,再把拉鏈拉上。她整個上半身被包在寬大的運動服里,衣擺到了大腿根下,短裙的長度。衣服上的殘余溫度逐漸驅(qū)走她身上的寒冷。 “把外套給我,你不冷嗎?” “不冷,你好好穿著?!?/br> 異樣的溫暖流進心臟,黎夏強撐起來的冷漠稍有削弱,她安靜地看了謝和風片刻,千言萬語匯成了一句為什么。 少女的聲音很輕,藏在密集喧囂的雨聲里,幾乎聽不清。 謝和風通過她的口型判斷出她說了什么,沒有猶豫,低聲回答:“上次看著你走遠,讓我后悔了很久,這一次不敢了?!?/br> “兩次情況能一樣嗎?”黎夏快被氣笑了,頓了頓沒忍住說:“你怎么這么笨,這種時候提以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