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
客氣有禮,卻也與人疏離。 破壞情趣的一把好手! “我哪有過意不去。”江既白收拾收拾糾結(jié)的情緒打包拋到一邊,大咧咧靠進椅背里把玩著手上的玉扳指,回敬道:“我瞧著昌王對你似乎也沒徹底死心,本世子以后的風浪也少不了?!?/br> 說他幼稚,當真是略略一試就露出尾巴給你瞧! 明錦失笑,“那以后就有勞世子爺受累了?!?/br> 江既白撇了撇嘴,“彼此彼此!” 沒了不速之客們的打擾,本打算離開的兩人來了興致,竟又聽了兩折戲,午膳順勢也在園子里一起吃了。 等到明錦被送回府時,崔氏見她神色間一派輕松自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氣。 “你們離開后沒過太久,明媚也被昌王殿下接走了,傍晌午的時候被王府的馬車送回來,卻是沒看到王爺?!贝奘侠吓?,壓低聲音道:“明媚前腳回府,你三嬸后腳就讓人把佟醫(yī)官給請了來,直到這會兒還沒離開呢!” 崔氏本不是個愛打聽的性子,如今見她這般關(guān)注三房院里的動靜,明錦的心情一時間有些復雜。 罷了,不管怎樣,她娘知道忌憚三房,總有些好處。 崔氏對三房的關(guān)注只限于在外圍了解大致動向,并不越界非要探究個明白,是以丁明媚的真實情況如今還保守得很嚴密。 佟醫(yī)官收回銀針,迎上薛氏焦急的目光,罕見地擺出嚴肅臉,將人請到寢房外間正色道:“三夫人,先前我便叮囑過,姑娘臥床三日后只可適量起身活動,小月子期間務(wù)必仔細安養(yǎng)??晒媚锬??又是乘馬車又是出府,以至于現(xiàn)在有了再次出血的癥狀?!?/br> 薛氏心中大苦,無奈道:“您的叮囑我是字字都刻在心上,之前在莊子上時也絲毫不敢疏忽。只是,我們實在是有不得不回來的苦衷,還請您再費費心!” 佟醫(yī)官深知像將軍府這等高門大戶,未出閣的女子發(fā)生這種事定然有莫大的麻煩,眼前的薛氏短短幾天不見就明顯消瘦憔悴了許多,畢竟相識多年,佟醫(yī)官不忍對著這樣的她過多責備,緩和下語氣道:“說什么費心不費心的,都是我一個大夫該做的。只是,這次雖然出血不多,眼下也止住了,卻是需要多臥床幾日,且切不可再隨意出行了。” 叮囑完,佟醫(yī)官又將臥床靜養(yǎng)和小月子期間應當注意和忌諱的事不厭其煩事無巨細交代了一遍。 薛氏連連應著,打起十二分精神一件件記下來。 送走佟醫(yī)官再折回明媚的寢房,看到她已經(jīng)轉(zhuǎn)醒,薛氏緊步上前坐到榻邊,含淚握著她的手低低啜泣:“這一回真是苦了你了,我的兒!” 不在人前露這一次臉,稍后流言傳起來,污了將軍府的名聲,老太太有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老爺子卻是絕不可能輕易放過她們的。 薛氏最忌憚的是府上老爺子,而明媚不同,她最顧忌的卻是江仲珽。失了名聲,又被老爺子嫌棄,即使是賜婚,只要一日沒有大婚,她相信,江仲珽都會有手段讓她嫁不進昌王府。一個沒用的人,做個擺設(shè)他都不會允許。 這就是昌王。 心寒嗎?自然心寒。 但卻并不失望。因為丁明媚再清醒不過,昌王鐘情的不是她,而她,也沒多么深愛于他。對她來說,江仲珽先是昌王,然后才是江仲珽這個人。 她以為自己看得通透,想得也很通透,可是今天在看到鎮(zhèn)北王世子為明錦手上小小的燙傷而動容的那一刻,她不得不承認,她是羨慕嫉妒的。 可若讓自己與明錦交換,她卻并不愿意。 一個狂放不羈的異姓王之子,即便是浪子回頭,也不能給她想要的生活。 平康坊芙蓉閣,全然不知自己被深深嫌棄的江既白正在與兩人推杯換盞,喝得頗為盡興。 裴韞見他腰間懸著的折扇很是眼熟,便討來瞧瞧。這一看不打緊,看到扇面斜下方的小小朱印,頓時生出奪扇而逃的沖動。 扇子一離身,江既白就分神盯著他這邊,做了這么多年的兄弟,裴長思眼珠一轉(zhuǎn)他就能猜到他要做什么,二話不說探身長臂一撈,就把扇子給搶了回來。 “莽夫!你仔細著些,別扯壞了扇面!”裴韞被他突如其來的出手嚇了一跳,忙出聲提醒。 可眼前的一幕卻讓他險些驚掉下巴。 第28章 還好……幸好………… 江既白小心翼翼將扇子折好,收回扇袋。 裴韞仔細打量,見那扇袋竟然是緙絲錦緞所制,好不精貴!要知道,這等品質(zhì)的緙絲,用寸錦寸金形容也不為過。 江既白這個俗人怎么突然變得如此有品位? 有鬼! “你呀,就別瞎cao心啦!”滇南王江言昭舉杯朝他敬了敬,“那扇子是人家未過門的小媳婦送的,上心著呢,甭說扯壞了,磕一下怕是都要心疼死。” 丁二姑娘送的? 那難怪了。 裴韞舉杯同江言昭碰了碰杯,痛飲一口,嘆道:“圃清先生的畫作許多年不曾在市面上出現(xiàn)了,聽說他與丁修撰頗有些私交,二姑娘能拿到他作的扇面也不足為奇?!?/br> 圃清先生以大寫意的水墨畫見長,格局開闊,意境悠遠,于技簡意深中讓人得窺世界之磅礴豁朗。 士林學子,何人不想私藏一幅圃清先生的丹青? 江既白見他一臉感慨至深的模樣,試探著問道:“這扇子很精貴?比扇袋還值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