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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用什么機會呢? 驀地想起送湯的事。 每天一盅平康坊珍饈閣的藥膳湯! 嘴怎么就那么快! 如果不是還有老爹在場,江既白真想狠狠扇自己幾個大嘴巴。 可闕州的漢子,吐口唾沫是個釘兒,說了送,那就勒緊褲腰帶也要送! “爺,我都打聽清楚了,二姑娘平日里就愛在這家挑選絲線?!贝赫\捧著食盒看向街對面的彩線鋪子,稟道。 江既白今日換了身低調(diào)的素色錦袍,抬手拎過食盒,朝鋪門口抬了抬下巴,“你去看看,找著了帶過來,我先進去等你們?!?/br> 春誠應(yīng)了,抬腿往街對面走。 江既白原地等了會兒,見他進了店鋪才轉(zhuǎn)身走進茶樓,要了間二樓的臨街雅間,可還沒等他開窗,春誠就帶著人來了。 這么快? 丁明錦就這么急著見自己? 第9章 世子是否早已心有所屬? “二姑娘,你在聽我說話嗎?” 江既白本想著丁明錦急不可待地趕來見自己,應(yīng)該也是急著想商量退婚,沒想到這人自進屋客氣地打過招呼后,就端端正正坐在那兒喝湯,神情投入的模樣,真怕她撂下湯匙就要當(dāng)場提筆寫篇品饌小記。 明錦打從一進門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坐姿有些別扭,與其說坐,不如說是蹲著扎了個馬步,在屁股下面墊了張椅子。 寓練功于日常?不像他風(fēng)格。 椅子有問題?百年老店,不會這么疏漏。 嗯,那就是某人屁股的問題了! 明錦放下湯碗,不緊不慢捏著帕子點了點嘴角,看向少年落拓不羈的眉眼,輕言慢語答道:“自是在聽的。世子說,你想進宮去請皇上收回賜婚,先過來同我打聲招呼,好讓我有個心理準(zhǔn)備?!?/br> 江既白頷首,“沒錯,就是這么個事兒。咱倆實在是不合適,早點劃分清楚,對你對我都好,你說是吧?” 明錦見他一副如釋重負(fù)的放心模樣,暗暗發(fā)笑,表面上卻不顯,溫聲問道:“恕我冒昧問一句,世子急著取消婚事,可是早已心有所屬?” “那倒——”沒有倆字險些脫口而出,江既白急忙改口:“——是有幾個!” “都打算抬進府里?”明錦問道。 都抬進府?開玩笑,那要多少贖身銀子! 江既白想也不想就搖頭,免得再像藥膳湯似的自己挖坑埋自己,“歡場快意足矣,美麗的花兒也不必都攀折回家里。” 明錦了然,“那就是沒有要迎娶的對象。” 下意識想點頭的江既白一激靈察覺出不對勁,趕忙澄清道:“我放縱自由慣了,這輩子都沒打算娶個老婆受管束!” “如果不管束你呢?”明錦問道。 江既白蹙眉,“二姑娘,你什么意思?你莫不是想嫁給我吧?” 明錦淺淺笑著看他,“若我說想,世子還是堅持一定要解除婚約嗎?” 江既白雙眸微瞠,但很快又是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樣,“二姑娘,婚姻可不是兒戲!” “自古以來,婚姻大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更何況咱們是皇上做媒人,哪里兒戲了?”明錦反問。 “即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要講究個門當(dāng)戶對性情相合?!?/br> 明錦垂首斂眸,“與鎮(zhèn)北王府結(jié)親,確實是我們將軍府高攀了……” “誒,你別誤會,我沒這個意思!”江既白急忙澄清。他老子可還在京呢,這話要是傳到他耳朵里,自己的屁股梅開二度都是輕的! 明錦松了口氣,“那我便放心了?!?/br> 你放什么心啊放心? 這心得多大多沉啊,總想放! 江既白抓過茶壺連喝了兩杯,漸漸平靜下來,理智也開始回籠,后知后覺自己是被人牽著鼻子溜了。 好個丁明錦! “二姑娘,承讓了!” 明錦學(xué)著他拱了拱手,“世子客氣了?!?/br> 江既白倒也不氣,索性換了個舒服隨性的坐姿,打開天窗說亮話,“二姑娘,你給我句老實話,這賜婚,你到底是個什么態(tài)度?如果你只是擔(dān)心不服從賜婚會觸怒龍顏,連累家里人,那盡可放心,我進宮去求皇上,自會一力承擔(dān),絕不會透露你半句不愿意?!?/br> 明錦起身親自給他續(xù)了杯茶,直言相告:“我真的是自愿接受賜婚的。世子若不愿,盡可去宮里求皇上,若皇上允了,撤回賜婚,我坦然接受。可若皇上不允,世子你就得跟我如期成婚?!?/br> “那......如果皇上問你是否愿意取消婚約,你能不能配合我一下,說愿意。”江既白打商量。 明錦想也不想就矢口拒絕:“不行,這是欺君?!?/br> 江既白忍不住在心里猛翻白眼,皇上又不會讀心術(shù),怎么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說白了就是想嫁給自己! 第一次私下見面,以鎮(zhèn)北王世子單方面的不歡而散結(jié)束。 若問對對方的印象? 江既白:別有居心! 丁明錦:搭伙尚可。 卿云目送世子爺?shù)谋秤跋铝藰?,才忙不迭鉆進雅間合上房門,連連拍著胸口道:“姑娘,您沒事吧?我瞧著世子爺離開時臉黑得跟鍋底似的?!?/br> 明錦招手讓她過來坐下,將還剩了小半盅的藥膳湯推到她跟前,特別淡定地替江既白解釋:“世子的膚色本來就那樣,并不是生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