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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公公面露遲疑。 “可是……” 圣上這次是想讓寧蘭楚在他的安排之下,為二皇子殿下解毒,卻并非是要她來安撫二皇子殿下的…… 但,倘若她能安撫得好的話,自然也是大功一件。 陳公公還沒想好,寧蘭楚就已經(jīng)兀自上前,詢問碎花關(guān)于郁厘涼的近況。 “什么……殿下是金玉之軀,不吃東西怎么能行?” 碎花遲疑地往屋里瞥了一眼,唇瓣翕動,“寧姑娘……” 寧蘭楚卻顰起眉嗔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平民百姓都明白的道理,殿下身為皇子反而卻大意了呢?!?/br> “你帶我去廚房吧?!?/br> 寧蘭楚想,只要她足夠真心,他就一定會被她所感動。 所以她要親自下廚,親手為他做羹湯。 陳公公對碎花點了點頭,碎花這才將寧蘭楚帶去了廚房。 過了片刻,寧蘭楚端著湯回來,守在門口的范湍卻下意識阻攔道:“寧姑娘,殿下現(xiàn)在不想見任何人。” 寧蘭楚輕輕道:“范大人,你讓我去試一試吧,我和別人是不一樣的?!?/br> 在懸崖上,沅沅已經(jīng)將這個誤會給解開了。 少年這個時候應(yīng)該已經(jīng)明白,她才是他要找的人。 他早就無需再繼續(xù)自責與懊惱下去了。 范湍略顯無奈,看在陳公公的面子上,卻也沒有徹底擋住去路。 寧蘭楚推開門,看見的便是漆黑無比的屋子。 盡管室內(nèi)的所有窗戶都緊緊閉合,可周圍仍然冷的如同一個冰窟。 寧蘭楚伸手摸到一個香爐,就連香爐也冰冷冷的,像冰塊一樣,險些凍得她丟了出去。 好在她及時摸到了窗戶縫,將窗戶用力推開到最大。 寧蘭楚柔聲對室內(nèi)道:“殿下,屋里要保持空氣流通,才會心情好起來?!?/br> “殿下你看,外面的陽光多燦爛啊?!?/br> 少女甜美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在室內(nèi)回響。 寧蘭楚擅作主張推開了所有的窗戶之后,終于在陽光都照不進來的陰暗角落里找到了人。 少年坐在墻角下,一條腿伸長,另一條腿微微曲起,似乎昨夜也是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坐在地上睡了一晚上。 “殿下……” 在寧蘭楚一聲聲的呼喚下,少年眼睫劇烈顫抖,最終驀地睜開了眼。 那雙與黑暗幾乎融為一體的黑眸,透著死氣沉沉,仿佛被正在被陰暗源源不斷地吞噬著所剩無幾的生機。 不管寧蘭楚和他說什么,他都沒聽見一般。 “出去?!?/br> 許久不曾開口與人交流過。 郁厘涼甫一張嘴,便是喑啞的聲音。 聽到他開口,寧蘭楚只當她成功地撬開了少年的嘴巴,讓他愿意與人交流了。 “殿下怎么可以這么頹廢……” 寧蘭楚想到當日的情形,難免感到不安。 “殿下的心情我都明白……” “就算她不應(yīng)該欺騙殿下,可……可她也已經(jīng)用自己的死為自己贖罪了對不對?” 她打量著少年,見他蒼白頰側(cè)貼落著烏黑的長發(fā),半點也不曾梳理過,就那么隨意地垂散。 寧蘭楚伸出手指想要為他挽起長發(fā),可在碰到之前,卻毫無征兆地被一只慘白消瘦的手指扼住了脖頸。 她的瞳仁驟然一縮。 “殿下……” “我們……我們是要成親的人……” 寧蘭楚當他一時魔怔沒認出自己,努力地同他解釋。 “成親?” 少年怔怔地沙啞開口。 “你死了,我們就不用成親了?!?/br> 他的手指越收越緊,將那細細雪白的脖頸掐地咯吱作響。 仿佛下一刻,她的頸骨就會立馬粉碎。 他冷戾的表情沒有一絲的動容。 直到看見他眼底深深的厭惡,這一刻寧蘭楚仿佛才敢相信,他竟然對她真的一點好感都沒有…… 甚至討厭到……想要殺掉她? “有……有別的辦法可以救你,也許……我的血……” 感受到了死亡真真切切迫近的感覺,寧蘭楚手足無措地掙扎起來,出于求生的本能,她下意識地開始后悔,想要重新安撫少年。 然而郁厘涼卻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仿佛任何理由都不能使他放手。 他目光死寂,口中冰冷呢喃。 “那就去死吧……” 殺了她,他也會死。 可是……那又怎么樣? 他現(xiàn)在活在這人間的地獄里,與死又有什么區(qū)別。 第39章 跳崖后遺癥(3) 郁厘澤雖然是個熊孩子,但他卻向來大手大腳,對于沅沅的吃穿用度從來都不摳搜。 家里稀奇地多了個和丫鬟不一樣的女人,三皇子殿下就連出去和他同齡的熊孩子吃喝玩樂,都從以前贏只鳥回家來玩,也變成了贏套女人用的頭面。 至于為啥他府里也沒其他女人,并不是郁厘澤是個潔身自愛的好孩子,而是因為他不知道聽了哪里的流言,聽說早早破了身就會長不高。 而且這個年紀的熊孩子還是真心實意地打心底認為鳥比女人更好玩。 他堅信沅沅作為郁厘涼后院里比大熊貓還要稀罕少見的女人,肯定也知道郁厘涼長高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