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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的手腕被人用力按住。 “殿下……” 范湍及時地出現(xiàn)在少年身側,低聲提醒,“現(xiàn)在回宮……還來得及?!?/br> 至少宮里有天子為他備好的所有東西。 郁厘涼抓著那條死魚沒有進一步的行動。 直到將那作嘔的腥氣完完整整地消化了一遍,而后才慢吞吞地松開了手,任由這死魚浮著肚白,漂浮在水面之上。 “不必?!?/br> 在這里,那些人不是也專程為他準備了地方嗎? 那個專門為了怪胎而重新打造過的院落,就在他與珠珠一起生活過的地方。 充滿了惡意與獵奇的心態(tài),又有多少人很想看看,這墜入人間的惡鬼嘴臉到底能有多可怕? 這其中也許會有陷阱,也許沒有,但放在尋常人身上,誰也不想平白無故的冒險。 可是,二皇子心意已定。 而范湍也從來不會忤逆主人的命令。 百花院里的舞姬們正在將新編排好的一支舞展現(xiàn)給寧三公子欣賞。 個個美人雖稱不上國色天香,卻也各有嬌態(tài),媚眼如絲。 寧珈捏著酒杯,唇角噙著笑容,這次卻有些心不在焉。 他看似沉醉,心中的疑竇卻越來越大。 那個少女,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 直到外面的心腹終于進了屋來,在他耳側低語了幾句。 寧珈微微錯愕。 倒是沒有料到,這件事情竟然和二皇子有關系…… 雖然二皇子本人在府里神出鬼沒,也并沒有人敢接近。 但這不代表他次次的行蹤都不會留下蹤跡。 偏偏就有那么一次,讓一道眼線發(fā)現(xiàn),一個大膽的小丫鬟曾經(jīng)上前去接觸過二皇子殿下。 那個丫鬟就是沅沅。 寧珈的表情怔了一瞬,先前一些想不通的地方頓時了然。 原來是這樣啊。 他不由自主地輕笑了一聲,為自己這些天來浪費的思緒而感到可笑。 是因為找到了更為矜貴的高枝,這才連他們這些國公府里的小小公子都不放在眼中? 也難怪她在他面前會突然生出了那樣怪異的“變化”。 確認沅沅還是那個貪婪無度的丫鬟,寧珈的心口才稍稍撫平了幾分。 不然,他會覺得很怪。 就像這些天以來,他會因為看她種種的不順眼,而極想將她提到面前來,無底限地去試探于她。 好在他控制住了這種古怪的念頭,也等到了合理的解釋。 堵在心口那種莫名的感受也瞬間釋然。 他給杯子里的酒水重新填滿,語氣寬容,“拜高踩低是人之常情……” 寧珈朝那些舞姬一一打量過去。 盡管那些舞姬皮相上或多或少都與楚兒有所相似。 但沒有一個人可以與沅沅一樣,可以從骨子里給出那種熟悉的感覺。 這也恰是他為什么會相中沅沅的真正理由。 他挑起唇角,低聲呢喃,“不過等她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險的時候,就會明白誰才是她真正可以依靠的主子了?!?/br> 寧珈說給沅沅考慮三天,便多一天都沒超出。 沅沅被帶過去時,寧珈是第三次給她沏上了茶水。 沅沅看著寧三公子斟滿的茶水,忽然覺得他在書里只給meimei和親近之人獨有的區(qū)別對待也不值錢了。 當然,她和前二者的區(qū)別就是,她的茶水里通常有料。 “沅沅,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寧珈從容不迫地等待她最終的決定。 沅沅鵪鶉一般,面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心里卻早知道這三號狗逼沒可能放過自己。 為了不使得寧珈生出懷疑,少女語氣頗為遲疑,“奴婢這幾日食不下咽,睡不能眠,心焦力竭之后,覺得三公子提出的條件……” 沅沅說到此處微微停頓,恰到好處地留了個懸念。 見寧珈好整以暇地望著她,她才緩緩吐出余下的答案:“可以答應。” 寧珈眉頭微挑,倒像是不那么相信她這么輕易就答應的模樣。 “不過,奴婢還有個條件?” 沅沅又及時地補充上了一句。 “什么條件?” 沅沅秀眉微顰,水眸撲閃,“沅沅可以幫三公子做事已經(jīng)是祖墳冒青煙,上一世積了德,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沅沅內(nèi)心:對不起祖墳,對不起上一世,對不起八輩子…… “所以,沅沅已經(jīng)滿足至極,就不再奢望給三公子生兒子了?!?/br> 寧珈的動作一頓。 他抬眸掃過沅沅,問她:“當真?” 沅沅故作忍痛點頭。 比珍珠還真,甚至可以假一罰十。 看著她壓制的唇角,寧珈輕輕微笑。 “那就太好了?!?/br> 少女也重新展露了微笑,“是啊,能夠為三公子做事真好。” 寧珈這次顯然比前兩次更為誠摯,邀請她喝他配的獨門秘方綠茶。 “既然達成了一致,何不喝盞我親手調(diào)制的茶?” 寧三公子心情極其愉悅,“第一次雖然下了藥,但那是因為沅沅不乖,這次卻不一樣了?!?/br> 沅沅被他滿懷期待地盯著,目光掠過那盞碧綠的茶水,心里也找不出個拒絕的理由。 這次她都答應他了,他還有什么好下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