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們二叔能這樣嗎？”三蛋呸的一口惡狠狠推了把五蛋。

    洛晨抬腳把人踹出去，在洛三嬸的罵聲中說道：“都不要我們娘幾個(gè)了，輪得到你來說三教四?！?/br>
    拍拍五蛋肩頭，“去，安慰安慰爹去，還記得jiejie剛才教你的詞嗎？能唱多少唱多少?！?/br>
    五蛋早就等不及了，噔噔噔跑過去往地上一蹲，眼不眨的盯著洛老二，“爹，你選我們吧，爺爺他有奶奶，還有大伯一家、三叔一家，可是我和娘、jiejie、小妹只有你，我們要是沒了爹，就是孤兒寡母了，誰都可以欺負(fù)我們，想打五蛋打五蛋，想打jiejie打jiejie，打了還沒人給五蛋報(bào)仇，五蛋只能睜著眼睛望著天空，讓人家想打多久打多久?！?/br>
    小家伙說著說著就想到了那樣的情形，不由得紅了眼睛，想起jiejie的話，他強(qiáng)忍住淚意，揉揉眼角，吸吸鼻子，童音嘹亮，

    【“小白菜呀,地里黃呀，

    四五歲上呀，沒了爹呀

    跟著親娘,還好過呀

    就怕爹爹娶后娘呀

    親爹呀,親爹呀

    娶了后娘,三年半呀

    生個(gè)弟弟比我強(qiáng)呀

    弟弟穿衣綾羅鍛呀

    我要穿衣粗布衣呀

    弟弟吃面,我喝湯呀

    端起碗來淚汪汪呀

    親爹呀,親爹呀

    親爹想我,誰知道呀

    我想親爹在夢(mèng)中呀

    桃花開了杏花落呀

    啊……

    一陣風(fēng)呀

    親爹想我,誰知道呀

    我想親爹在夢(mèng)中呀.

    桃花開了杏花落呀

    我想親爹一陣風(fēng)呀

    小白菜呀,地里黃呀

    我想親爹一陣風(fēng)呀”】注1

    作者有話要說：

    【】注1：這個(gè)是歌曲《小白菜》改編的，里面的親娘改成了親爹。

    《小白菜》是一首流傳在我國(guó)河北等北方的一首民歌小調(diào)，它以非常優(yōu)美的音樂素材和洗煉的藝術(shù)手法，塑造了一個(gè)天真的農(nóng)村貧苦幼女的形象。深刻地表現(xiàn)了一個(gè)失去親娘而受人虐待、孤苦無依的女孩悲傷痛苦的心情，也是對(duì)舊社會(huì)不合理的家庭關(guān)系的控訴。

    馬可、張魯?shù)茸髑母鑴　栋酌返闹黝}歌《北風(fēng)吹》即以此歌為素材發(fā)展寫成的。

    作曲家馬可和瞿希賢各自將此歌改編成無伴奏童聲合唱，也廣為傳唱。

    第十三章 挑撥

    歌聲中，其他人都被感動(dòng)的流眼淚，唯有洛晨，吃驚的張大嘴巴，半響合不上。

    這個(gè)《小白菜》是她過來找洛老二的路上教給五蛋的。

    實(shí)在是洛老爺子想讓洛老二拋棄她們母女四個(gè)的意圖不要太明顯。

    洛老二根本沒有拋棄他們的心思，她也并不想失去洛老二這個(gè)爹，所以她決定幫一把。

    路上時(shí)間短，她把詞給五蛋快速念了一遍，又特意重復(fù)了幾遍前頭兩句，剩下的隨意發(fā)揮，想不出來的話就想想平時(shí)在家里你過得日子。

    誰知道五蛋不吭不響，居然把所有的詞給記下來了！

    問題是，她就只說了一遍！

    ……

    五蛋半說半唱完了這首《小白菜》，被自家老爹一把摟進(jìn)懷里，聽著老爹嗚咽聲，五蛋想到了自家爺爺奶奶的偏心眼，不禁悲從中來，父子倆摟著一起哭。

    洛老二說不感動(dòng)是假的，在這一刻，他的心的確偏向了媳婦和孩子，他想永遠(yuǎn)跟他們?cè)谝黄稹?/br>
    看到這一幕，洛晨心放下大半。

    相比他們這邊溫情脈脈，感天動(dòng)地，洛老爺子臉黑的跟鍋底有的一拼了。

    不僅僅是因?yàn)槲宓暗脑?，洛老二的反?yīng)，還有周圍難民們鄙夷的目光，像是長(zhǎng)出手的探照燈，將他渾身上下剝了各一干二凈，將他的臉皮撕下來扔在地上，被所有人的腳來回的踩！

    老爺子狠狠喘了幾口氣，問道：“老二，你選誰？”

    這下就連洛晨都驚訝的不行，不管多不愛面子的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堅(jiān)持己見的都很少。

    她是得說老爺子臉皮厚呢，還是說他心理素質(zhì)好？

    “爹爹，你別不要我們好不好？”

    “當(dāng)家的——”

    洛晨扭頭看去，四丫哭的滿臉淚，洛母眼睛通紅，土匪、難民，所有人都目光專注的盯著洛老二。

    洛老二低垂著頭，聲音像是從胸腔里發(fā)出來一般，沉悶，“我，我選秀芝和孩子們?！?/br>
    “老二，你這么說對(duì)得起咱爹嗎？”洛老大一臉的痛心疾首。

    “你閉嘴！”老爺子深受打擊，揮開洛老三的胳膊，固執(zhí)的問，“老二，為啥？”

    “爹，五蛋有句話說的沒錯(cuò)，秀芝和孩子們沒有了我在這個(gè)世道很難活下去，可你沒了我，還有大房和三房……您和娘本就不喜歡我，少了我也沒影響不是嗎？還不如讓我們一家子在一起，以后是生是死，都是我們的運(yùn)道。”

    “好！好！好！以后過不下去了別求我！”老爺子連說三個(gè)‘好’，強(qiáng)撐著怒氣，不讓傷心露出一分一毫，“老大，老三，咱們走！”

    洛晨伸手，“爺——”

    洛老二拉回她的手，“三丫，不要再說了，你爺，你爺他心里不好受?！?/br>
    洛晨冷笑，大聲說道：“不好受又不是我造成的！他自己吃好的，給咱二房吃差的，大蛋能上學(xué)，五蛋摸一下硯臺(tái)就要被打手，這是我做的嗎？他做這些的時(shí)候就該想到，我們會(huì)跟他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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