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我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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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墨玧當(dāng)然沒有神通廣大到月九齡前腳才從珍平宮離開,后腳就得知她在珍平宮的遭遇——皇后要親自為她加冠禮一事,確實是從她口中得知的。 月九齡這個問題其實是有歧義的,然而顧墨玧此刻滿心想的都是皇后恩威并施的目的是想要讓月九齡嫁給太子,挖自己的墻角,心里到處彌漫著一股醋味,并沒有發(fā)覺到她這個問題有什么不對,下意識地開口解釋: “我今日進(jìn)宮是因為跟皇上稟報貪墨一案的調(diào)查進(jìn)程......” “侯爺,”月九齡聞著從他身上溢出來的酸味,忍不住笑著打斷這個人的口是心非,然后一點顏面也不給,意味深長地指正,“我問的是你等我的原因,不是問你為何進(jìn)宮?!?/br> 顧墨玧話音一頓,目光停留在眼前少女明媚的笑容上,一下就移不開了。 月九齡今日因為要進(jìn)宮,穿了一身繁復(fù)精美的碧色華服,舉手投足見,袖口處能見暗紋流動,素雅又不單調(diào),小蓁還給她畫了個皇城最時興的桃花妝容,眼尾泛紅的胭脂與她的桃花眸相得益彰,顧盼間宛若盛開的桃花。 尤其是此時,她笑起來那彎起的眼眸就像迎風(fēng)而動的花瓣,在這萬物休眠的初冬時節(jié)栩栩如生,煥發(fā)生機(jī),讓人提前感受到了春天的氣息,如沐暖陽。 顧墨玧頭一回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笑靨如花”這四個字的魅力,許久才將自己的視線從那面若桃花的少女身上移開,理智隨著平復(fù)下來的心跳回歸。 他并不懷疑月九齡對自己的感情,只是他們之間的婚約本就是符沁瞞著月銘同自己父母定下的,而今許下婚約地人都已去世,若月銘以父親之名逼迫她與自己解除婚約...... 一邊忠孝,一邊是誠信,他們這是要將月九齡置于兩難的境地,他們怎么能這么卑鄙?聯(lián)合起來算計一個十五歲的少女! 思及此,他那深邃的墨眸恢復(fù)了冰冷,語氣卻無比堅定: “是,我吃醋了。” 月九齡錯愕,她剛剛就是一時興起,想要調(diào)侃一下高冷的侯爺,也預(yù)想到內(nèi)斂的顧侯爺定不會輕易承認(rèn),最后被自己逗得面紅耳赤,不知所措的情形。 無論如何沒想到,顧侯爺這會兒竟然不按牌理出牌,直接承認(rèn)了! 這不大對勁。月九齡很想清醒地分析他言行異常的原因,但發(fā)現(xiàn)心跳得有點快,心跳大得讓她無法正常思考,馬車內(nèi)過高的溫度也讓她有些燥熱了。 明明先撩撥的是她,怎么到最后反而把自己給搭進(jìn)去了! 顧墨玧之后便不再多言,而是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坐在離他僅有一臂之外的少女。 真要命!月九齡慌亂之際清了清嗓子,在某人炙熱的注視下沒話找話: “說到貪墨案,可是有進(jìn)展了?” 顧墨玧看著她漸漸染上紅暈的面容,得知她是害臊了,不再得寸進(jìn)尺,而是就著她的話頭說下去: “嗯,軍餉不是到了兩江大營才所剩無幾,而是在出皇城之前就已經(jīng)被人抽走,只剩十之一二了?!?/br> 差點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九齡縣主發(fā)現(xiàn)石頭最后落在了旁邊,暗自松了一口氣,: “敢在太子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想來背后之人身份不一般。” 顧墨玧不可置否,“兵部連同尚書侍郎在內(nèi)五人,都已被大理寺奉旨抄家,革職入獄,不日當(dāng)有個說法。” 月九齡聞言點頭,顧墨玧雖是一開始就負(fù)責(zé)下江南調(diào)查此案的人,但如今案情犯人基本明了,交給大理寺去辦更為妥當(dāng)。 在封宮查案中月九齡曾經(jīng)與大理寺少卿共事過,此人立場堅定,處事公正,想必不會為人賄/賂或與之同流合污,此案定會有個圓滿的結(jié)局。 只是...... “兵部?”月九齡有些不解,“我聽說兵部尚書當(dāng)初是首輔大人一手提攜上來的,在任上還沒到五年,想必腳跟才站穩(wěn)沒多久,就已經(jīng)膨脹到敢私吞皇糧了么?” 一個兵部尚書不可能利欲熏心到獨吞兩江大營五萬將士軍餉地步——畢竟錢這種東西,有命貪也得有有命花啊。 事關(guān)邊防將士的生計,不用多久了必定會兜不住。 但凡一個有點腦子都不會一下子貪這么多,既容易露餡兒又容易就此斷絕了財路。能坐到尚書之位想必不會不明白“細(xì)水長流”的道理,沒理由非得一口吃成個胖子。 除非當(dāng)初吞下這軍餉的人,有非一口吃成胖子的必要。 顧墨玧從她口中聽到“首輔大人”四個字,有些意外,不過一想到月銘之前待她并不好,便又釋然。 “他曾是秦國公部下,我與此人打過交道,雖然為人狡猾又貪心,但并非為了利益連命都不要的蠢貨?!?/br> 月九齡心想果然如此,“看來是指使他的人為了明哲保身,把他當(dāng)棄子丟出來堵住眾人的嘴了。” 月銘在朝堂之上的態(tài)度簡直再明顯不過了,既然兵部曾是他提拔之人,自然也與他是同一陣營了。 思及此,月九齡想到另外一起案子,“與東洋舊案有關(guān)么?” 說起舊案,顧墨玧眉頭微蹙,語氣也緊繃起來: “尚未明朗,但就目前查到的線索來看,舊案牽扯的人與事更復(fù)雜?!?/br> 月九齡知道他沒那么容易釋懷,幕后主使既然敢布這么大一個局殘害忠良,自然也沒那么輕易被揪出來。 “凡是人為就必定會留下蛛絲馬跡,侯爺神通廣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給鄒老將軍和一個交代的?!?/br> 顧墨玧聽到她這番安慰與鼓勁,心頭一暖,抬手覆蓋上她放在膝蓋的手背,輕輕握緊。 就在這時,馬車緩緩?fù)O?,落影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侯爺,縣主該換馬車了?!?/br> 月九齡此時還不便乘坐侯府的馬車直接回月府,需要換回月府的馬車。 然而臨起身前,她突然想起幾日前殘光送到竹心院的小白鼠,于是開口: “還未多謝侯爺替我找的小白鼠?!?/br> 顧墨玧下意識地想說“不必見外”,然而話到嘴邊,不知怎的地想起太子覬覦月九齡的事,話頭拐了個彎,說出口就變成了: “就這樣?” 月九齡聞言一怔,不明所以地對上他略顯期待的目光,隨即臉上一熱,忍俊不禁地傾身上前,蜻蜓點水般地親上他的側(cè)臉。 顧墨玧順勢將她擁進(jìn)懷里,有些貪戀地嗅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這股月九齡獨有的香味能讓他感到心安。 馬車內(nèi)溫暖如春,兩人都沉浸在彼此的溫度里,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直到落影顫顫巍巍的催促聲再次響起。 “笄禮上我不便露面。” 顧墨玧低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月九齡不解這句無頭無尾暗含的意思,直起身子看他,然后便聽這人又補(bǔ)充了一句: “禮畢回到院里先別急著歇下?!?/br> 約人都這么隱晦。 月九齡實在拿他沒辦法,笑著答應(yīng): “好,我等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