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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赴消失兩天了，秦昭昭也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了兩天。

    期間沉茹有問過她沉赴去哪了，秦昭昭搖搖頭，她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依舊對沉茹擺出笑臉：“可能是公司忙？”

    沉茹沉吟一會兒，盯著秦昭昭低聲問：“還是沒動靜嗎？”

    秦昭昭抬眼看向沉茹——

    沉茹保養(yǎng)得體的臉龐上是期冀又焦躁的神情，細看，還藏著點對她的失望。

    那一瞬間，秦昭昭能感覺到這兩日緊繃的神經(jīng)猛地斷掉，她在崩潰邊緣，想要發(fā)火宣泄，竭力忍住卻還是忍不住透露出些哭腔：“沒有……”

    沉茹一愣，像是沒想到她會哭，別扭地安慰：“我知道這事急不了，我和你爸也沒有想要給你壓力，只是沉赴公司忙，我怕之后他更沒時間而已?！?/br>
    秦昭昭的眼里蓄滿淚水，顫巍巍地點頭，眼淚就順著臉龐往下滑，晶瑩的淚珠掛在下巴處，搖搖欲墜。

    沉茹勉強扯出個笑容：“別哭了，心態(tài)也很重要?！?/br>
    秦昭昭低頭去擦眼淚，很溫順的模樣。

    沉茹看著秦昭昭濕漉漉的臉，倏然感慨——

    美人都是惹人憐惜的，她一直都知道秦昭昭漂亮，卻不知道她哭起來這么可憐，梨花帶雨的模樣看得她這個女人都覺得心疼，更別說什么男人了……怪不得當初蘇致遠說什么都要娶她。

    *

    秦昭昭收到王舒芬別扭的求和短信，其實也說不上是求和，只是一句簡單的“周末過來吃飯？”。

    從小到大，母女鬧矛盾了都是這樣和好的。就算是王舒芬做錯了，她也從不會道歉，用一句“過來吃飯”當作和好的信號。秦昭昭沒反抗，總是順水推舟地和母親重修于好，但這次她并不想像以前那樣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地走下臺階——

    秦昭昭說：「我周末回去，順便跟你們商量一件事?！?/br>
    王舒芬：「那來了再說?！?/br>
    秦昭昭在這兩天想了許多，冷靜下來分析自己此刻的處境——

    她已經(jīng)將自己的心掰開放到他面前了，她不知道沉赴到底愛不愛她，可她卻已經(jīng)離不開他了。

    從他來主動招惹她的哪一刻開始，她便不可能松開他了，她做了許多，兩人才到這般親密的地步，現(xiàn)在只差臨門一腳。

    她說什么都不能松開他。

    她會抓緊他，用盡一切辦法。

    在過去，兩人的身份是她接近他的方法，此刻卻是兩人之間的阻礙。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她的心思，她要的是他身邊的位置。

    所以她要和蘇致遠離婚。

    果不其然，王舒芬聽到這個消息后，眼底露出恐懼的情緒，她蹙眉，重重地閉上眼睛，嘴里念叨著：“阿彌陀佛……”

    秦昭昭一臉漠然，等著自己的母親念完抬頭看她，她又重復(fù)一遍：“我認真的?！?/br>
    王舒芬痛心疾首，咬牙切齒：“你這樣會遭天譴的啊！”

    拋下變成植物人的丈夫，這是絕對不允許的，并不只是擔心她會被村里的人說閑話，王舒芬更加擔心，佛祖不會原諒秦昭昭。

    秦昭昭臉色不變：“人不為己，天誅地滅?！?/br>
    王舒芬?guī)缀醪桓蚁嘈抛约郝牭降脑?，胸脯因為情緒而起伏著，她盡量用柔和的語氣去詢問：“你想做什么？”可顫抖的聲音還是透露出她不安的情緒。

    秦昭昭說實話：“我想和沉赴在一起。”以前畏懼于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可是經(jīng)過了如此難熬的兩天，她猛然發(fā)現(xiàn)，所有事都比不上沉赴。

    王舒芬愣住，最后只從喉嚨擠出叁個字：“你瘋了？”

    難以相信秦昭昭真的愛上了沉赴，王舒芬一開始只是秦昭昭是被蘇家逼迫著生下有蘇家血脈的孩子，卻沒想到……

    秦昭昭早知母親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她搖頭：“我沒瘋，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當初我說不嫁的時候，沒有人聽過我的話，現(xiàn)在，我嫁了，他成了植物人，我難道還沒有權(quán)利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嗎？”

    王舒芬一個勁地搖頭：“你不能這么做?！?/br>
    秦昭昭突然爆發(fā)，歇斯底里地說：“那要我為他守一輩子寡嗎？他這樣跟死了有什么區(qū)別？你們都把我當什么？生孩子的機器？還是用來抵債的物品？”

    “啪”的一聲。

    王舒芬的巴掌落在秦昭昭的臉上。

    秦昭昭被打得身體都倒向一邊，白皙的臉上頃刻出現(xiàn)赤紅的手印，不過她沒哭，只是覺得可笑。

    她盯著自己的母親看了一會兒，眼神變得冰冷：“我現(xiàn)在只為自己而活?！闭f完便轉(zhuǎn)身離開。

    王舒芬在她身后哭起來：“佛祖會看不下去的……你會遭報應(yīng)的……”

    秦昭昭并不恐懼，聽著母親破碎的聲音甚至不覺得心疼，她想，她已經(jīng)做的夠多了，該要還的債也已經(jīng)還清了，沒人知道她到底受了多少苦，他們只會不斷地向她索取。

    還有，如果佛祖真的有眼，她就不會這么痛苦了。

    她已經(jīng)受夠了，她要反抗。

    王舒芬聽見秦昭昭淡淡的一句：“我又不止做過這一件會遭天譴的事。”

    王舒芬猛然意識到自己從前那個嬌俏頑皮又懂事的女兒已經(jīng)變了——

    柔軟的氣質(zhì)變得凌厲，美麗依舊卻已經(jīng)獨當一面，蛻變一樣。

    王舒芬在心中想，秦昭昭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

    應(yīng)該是從她和秦立樹推她下地獄的那天。

    柔弱的花朵被他們親手推出溫室，風吹雨打一番后，是變得堅強了，卻也幾乎找不到從前的影子了。

    王舒芬在心中狠狠責怪自己，哭了許久后還是搖晃著身體，去了寺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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