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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先到rou鋪攤子割了塊rou,再到書店買一刀上好的紙張。簡初桐自認為沒什么紕漏,將籃子交給陸嘉之,“走吧,你在前面帶路?!?/br> 陸嘉之從早上出發(fā),內心便是緊張又忐忑,他害怕洪秀才將他們拒之門外,導致一直沉默到現在。 他不愿意在簡初桐面前露怯,默不吭聲接過籃子。趁她不注意,悄悄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往洪秀才家中的方向走去。 洪秀才家就在鎮(zhèn)上的一條巷子里,這條巷子還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清河巷。 清河巷里有一顆很大的桂花樹,陸嘉之有一個月沒來過這兒了。此時才發(fā)現靠著桂花樹的屋子居然在修整,要知道這屋子可是空了多年。 有人入住了? 陸嘉之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簡初桐疑惑地望向他,“怎么了?” 他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什么?!?/br> 洪秀才家離這顆桂花樹就距離了幾間院子,兩人很快便停在他家門口。 簡初桐問道:“就是這?” “正是?!?/br> 陸嘉之說著,仔細整理衣發(fā),再走到簡初桐前面,站在兩扇木門前,抬了抬手。 半晌,他深深吐出一口氣,輕輕敲響了門。 簡初桐視線落在他提著籃子左手,指腹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白,看來他確實很在意洪秀才。 她在心里為他鞠了一把同情淚,不出意外他怕是要失望了。 正這般想著,門的里面突然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伴隨腳步聲一起來的是人聲,“來了來了,是誰呀?” 只聽“咔咔”,緊接著是門咯吱打開的聲音,一個穿著棉布衣,頭發(fā)梳得干凈整齊的圓臉婦人,出現在他們眼前。 陸嘉之立馬朝她作了個揖:“師母?!?/br> 簡初桐跟著叫:“師母。” 洪夫人沒料到門外竟是他,微微一怔。打量的眼神落在他身后的簡初桐身上幾秒,很快又望向他,“嘉之?你們怎么來了?” 陸嘉之被她如此一問,表情微不可見一僵,接著語氣羞愧地說道:“學生前幾日不小心惹惱了先生,今日特來請罪,求先生原諒?!?/br> 話音落下,洪夫人仿佛才知曉此事,神情詫異地說道:“竟有此事?” “是學生做錯了,先生生氣是應該的。”陸嘉之表情有些不自然,朝洪夫人鞠了個躬,“不知先生可在家中?希望先生給可以學生一次求得原諒的機會?!?/br> 簡初桐:“……” 萬萬沒想到陸嘉之面對外人這樣謙遜的性格,所以是只會窩里橫? 而且也實在單蠢過頭了,買的rou和紙張可不是擺著好看的。 簡初桐往前一步,與陸嘉之并排站在一起,晃了晃他手中的籃子,微微一笑,“洪夫人,我們是誠心來給洪秀才賠禮道歉的?!?/br> 她如此直白的行為,讓陸嘉之漲紅了臉。他不著痕跡瞪了她一眼,簡初桐神色只當沒看見,神色不變。 洪夫人視線落在用粗布蓋著的籃子,笑著道:“你們來得也是時候,夫君這會兒確實在家中。要是來晚一些,他可就出門會友了?!?/br> 說著,她側了側身子,“你們進來吧,我去喚夫君。” 洪家的院子與陸家的差不多大小,洪夫人將他們帶到廳堂。看了眼陸嘉之放在桌上的籃子,當看到一抹白色從粗布的一角漏出后,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她為兩人倒了水,神情不好意思地道:“家中貧寒,平日里也只有白水,不要嫌棄啊。” “不會不會?!标懠沃ⅠR喝了一口氣,以證明他的不嫌棄。 簡初桐就靜坐在一旁,當個沒有主見、沒有存在感的妻子。 洪夫人說道:“那你們稍等片刻,我去書房喚夫君出來。” 陸嘉之自然是應好。 待洪夫人完全消失在視野中之后,他立馬皺著眉頭提醒簡初桐,“稍后無論你聽到什么,都不許插嘴,可知曉?” 他是領略過這丫頭現在的嘴皮子和臭脾氣的,就怕先生說了什么不好聽的,她脾氣一上來,不分場合就懟,如此先生就真的,不可能再原諒他了。 簡初桐一言難盡地看了他一眼,本不打算理睬他,但看到他這緊張的神情,還是無奈地說道:“好的,我不說話,就當個是背景板?!?/br> 讓他好好遭受下社會的毒打。 廳堂內的兩人,一個忐忑不安,一個百無聊賴。 而洪夫人此時正在書房里,洪秀才端坐在桌案前,手拿著一本書。 聽聞洪夫人說陸嘉之來了,頓時一臉不耐煩地擺手說道:“他來做什么?我不見!讓他們走吧?!?/br> 洪夫人立即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道:“那你可知道他帶了上好的紙張來,那籃子里也定然少不了還有rou!就你那點束脩,光買你的筆墨紙硯就沒了。咱家可是一月沒沾過葷腥了!” 洪秀才表情一陣難堪,故作不屑地說道:“那又如何?難道我不見他,他還會帶走?” “若只有他一人,或許不會?!焙榉蛉苏Z氣鄙夷地說道:“這回他那童養(yǎng)媳跟著一起來了,看樣子不是個好相與的,沒見著人可能真會提回去?!?/br> 洪夫人想到簡初桐那模樣就心氣不順,面黃肌瘦沒有幾兩rou,看著就不是個好生養(yǎng)的。陸家那兩個早死的,竟還看不上她家梅兒,讓陸嘉之娶了這么個媳婦兒,真是太氣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