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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到了大門口,玖娘看見了跪在門口的永平侯府胡家人。 密密麻麻跪了一地,這么冷的天,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不管他們曾經(jīng)多驕傲,此刻都卑微入塵埃。 小孩子哭鬧,被大人捂住了嘴。 玖娘站在臺階上。 胡家人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也看了過來。 要知道,幾位朝臣都是從側(cè)門進(jìn)的王府。 據(jù)說宗人府那邊也要來人,商議郡主的封號以及入族譜的事情。 但是此刻,大門開了。 臺階上站著一個溫柔端雅的女子,一身粉色衣裳,華麗的配飾,襯的她亭亭玉立。 一雙像極了老太妃的眼睛,淡淡的看著他們,好似有幾分憐憫,又好似什么都沒有。 而她容貌更像溫柔。 溫柔啊…… 當(dāng)年才華出眾,能一己之力駁的一眾青年才俊啞口無言。 那幾句你是你娘生的嗎?你娘死了嗎?你不是婦人生難道是狗生?任你才高八斗,你都不敢隨意說一句辱罵女子的話來。 要沒你娘,你從哪里來?狗肚子嗎? 你是沒姐妹嗎?上沒祖母、姑母、姨母,還是下沒有女兒、孫女? 可溫柔的女兒,倒是一點(diǎn)沒有溫柔那邊高傲清冷,卻是秉持了溫柔那兩個字,溫柔如水,端方高雅。 “……” 玖娘看了胡家人一眼,邁步□□臺階,上馬車時,聽到一聲驚呼,“祖母!” “母親!” 玖娘聞聲看去,是一個老婦人暈了過去。 “……” 玖娘不知道她是真暈還是裝暈,讓她心生憐憫。 但這個時候,她真不管不顧,傳出去也有些冷血。 “端月!” “郡主?”端月低喚。 先前,管家已經(jīng)喚了郡主,顯然玖娘的身份已經(jīng)確定下來。 玖娘看著端月抿了抿存,又看向輕靈,“輕靈,你去父親那邊問問看,他們犯了什么事,若是不那么嚴(yán)重,就讓他們回去吧,這大冷的天,還有老人孩子呢,凍著不好!” “是!” 輕靈應(yīng)聲下去。 玖娘就站在馬車邊看著胡家人,對著老夫人哭喊。 然后是孩子的哭聲,吵的不得了。 然后她就看見了那個男人,早前在駱家村見過的男人。 玖娘看著他忽然就笑了。 胡家人被玖娘笑的頭皮發(fā)麻,男人亦然。 他哪里能想到,當(dāng)初本來是想掌握玖娘的命運(yùn),如今才短短幾個月過去,就顛倒過來。 他不知道,自己把消息給了jiejie后,jiejie又把這個消息給了誰? 不過如今想來,怕是給了皇帝。 所以才給胡家招來了禍端。 且那日見玖娘,她紅著眼眶,柔弱無助,全部都是靠著趙誠。而如今,她站在那里,已經(jīng)可以論他們胡家一家的生死了。 只要她想,她愿意,可以救他們。 亦可以一句話,推他們?nèi)牖鹂樱f劫不復(fù)。 玖娘上前幾步,“原來你是京城的人,你和駱春泥是什么關(guān)系?” 男人抬眸。 胡家人亦是目瞪口呆。 她竟知道…… “你當(dāng)初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駱家村?”玖娘又問。 “我,我……”男人猶豫。 三十多歲的男人了,竟一時無言。 “我后來遭遇了兩次刺殺,一次刺客兩人,想來跟你脫不了關(guān)系。第二次六十多人,你說跟你有關(guān)系嗎?” 第一次有,第二次沒有。 趙誠跟她分析過,第一次只是以為趙誠是單純的獵戶,所以兩個刺客足矣,第二次是在平江府,她和趙誠泄露了身份,才有了那么多人刺殺。 男人低垂下頭。 不辯解,便是默認(rèn)了。 玖娘撇撇嘴。 以德報怨,她不會這么大度。 這些人死活,其實(shí)跟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 他們要她死的時候,沒有手軟。 她也不能心軟。 “郡主,求您高抬貴手,饒侯府一次,看在我與您母親,當(dāng)年有些交情上,求您開恩!” 一個婦人跪著挪了出來。 婦人眼圈通紅,眼淚滾滾落下。 “?”玖娘看著她。 婦人才說道,“您母親,當(dāng)初在我娘家住了三年,我姓溫,她喊了我三年jiejie!” “我母親從未提起過你,也沒有提起過溫家,說明她在溫家過的并不快樂,也沒有任何可以留戀的東西,你的挾恩以報,對我沒有用!”玖娘輕輕淡淡說著。 見婦人臉色瞬間慘白,頓時知道自己猜對了。 要真有所念想,就會告訴她,她還有姥姥姥爺,可是娘從未提及。 她問的時候,娘說他們都死了。 死了…… “再說了,我一女兒家,不好插手父親的事情,你們該如何,自有父親裁決!” 玖娘說完,返身回了馬車邊,直接上了馬車。 輕靈出來的時候,管家亦跟著出來。 想到馬車邊恭敬道,“王爺說請郡主不必管這些骯臟事情,盡管去玩耍便是,喜歡什么盡管買,讓人送回王府結(jié)賬!” 玖娘在馬車內(nèi)應(yīng)了一聲。 馬車便行駛起來。 管家才趾高氣揚(yáng)說道,“攝政王宣永平侯、老夫人覲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