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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旦倒下…… 后果不堪設(shè)想。 看吧,這便是站在權(quán)勢頂尖的攝政王,面對心愛女人逝去,他連悲痛都要克制。 當(dāng)然,還是因為溫柔給他留了一個女兒,撫慰了心口的疼痛。 若是個兒子,他定不顧一切,背負(fù)所有罵名,也要扶他上位…… 不急,不能急。 他還有女兒,還有外孫,有外孫。 來得及,一切都還來得及。 小皇帝敢派人刺殺他的玖兒,他會讓皇帝以及那些膽大包天的人知道,他李瑾的女兒,誰也碰不得。 “明日后便開始收拾東西,咱們十六便出發(fā)回京!” “那我娘……”玖娘問。 “十五起棺,十五元宵,月圓人團(tuán)圓,我們一家子,是該一起過個元宵的!”攝政王輕輕出聲。 把信函放在胸口,朝玖娘擺擺手,“你出去吧,讓為父一人待一會!” “好!” 玖娘沒有收那些東西。 雖是娘留給她的,卻也是父親的念想。 玖娘出了屋子。 在門口聽到了屋子里壓抑的哭聲,悲傷到極點,壓抑到極致。 她不敢去想,要多么深刻的感情,才能讓一個高高在上,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要天下美人只需開口,不必開口,只要有這么一點苗頭,就會有無數(shù)人把美人送到他面前。 本該威風(fēng)凜凜的男人哭的這般傷心。 她在門口聽的心痛萬分。 想進(jìn)去安慰,卻不敢,也不能。 她就在臺階上坐下,聽著屋子里的哭聲,也忍不住淚流滿面。 是心疼,是悲涼,也是委屈。 若是娘還在,父親是不是會快樂一些? 她回京城是對的。 娘不在了,父親一人孤苦伶仃,她是該去盡孝,陪伴著他。 父女兩人,一個在屋子里壓抑著哭泣,一個在門外默默流淚,都是祭奠那早逝的溫柔。 一個念妻。 一個念母。 趙誠站在天井邊拱門處,猶豫好久,還是沒上前去哄玖娘。 他知道,玖娘與攝政王是父女,有些感情是他插不進(jìn)去的,比如去懷念一個人。 他再多的感情,只能是敬重,感激,別的也生不出來。 所以他不能進(jìn)去打斷這份緬懷。 轉(zhuǎn)身去找到華嬸,讓她做一些補身又養(yǎng)嗓子的菜肴,攝政王帶來的人,趙誠本以為自己吩咐不動,也沒打算去吩咐,卻不想伺候的人自己先找他說話,讓攝政王帶來的廚子去廚房幫忙。 這點讓趙誠有些意外。 攝政王對他沒個好臉色,但這些人對他倒是恭恭敬敬。 是認(rèn)同他這個郡馬爺了么? 想到這個可能,趙誠對他們也和藹可親不少。 或許是因為這一哭,所哭所悲又是同一個人,父女之間的感情,也有所不同。 從晚飯玖娘主動給攝政王舀了湯,輕聲讓他多吃一些的時候,便有所不同。 這頓飯,曉莊、王麻子都沒能上桌,更別說華嬸、寧安何遇夫妻。 在攝政王這里,趙誠都瞧不上,要不是玖娘心里認(rèn)同了趙誠,他連趙誠都不給上桌的機會。 尤其見趙誠吃起飯菜來,餓鬼投胎的樣子,眉頭微蹙。 用公筷給玖娘夾了菜,“你嘗嘗看,這是宮里御廚的拿手菜,要是吃得慣,讓他以后常給你做。往后你別總是下廚,偶爾做一次便成了,女兒家的手,最為嬌嫩,得好生愛護(hù)!” “回了京城,閑暇時讀書、認(rèn)字也好,彈琴、練舞也罷,灶房還是要少去,夏天熱,油煙對女子肌膚也不好,油星子濺起來,燙著還疼!” 攝政王洋洋灑灑說了不少。 雖說初為人父,但這些話他想了一路。 就想著見到女兒,要說什么?要如何相處? 玖娘一一應(yīng)下,給他夾了菜。 趙誠哼了哼。 這些他難道不知道?如今攝政王這么一說,倒是顯得他苛待玖娘了。 趕緊給玖娘舀了湯。 在攝政王眉頭緊蹙,臉色不善下,放在玖娘面前,“媳婦,你喝湯!” “……” 攝政王差點把筷子砸趙誠臉上。 媳婦…… 這是什么糟心稱呼? 他立即又給玖娘夾了別的菜。 玖娘看著碗里的菜肴一下子多起來,很快堆了一個小山,看了看兩個明爭暗斗的男人,玖娘吞了吞口水,“我,我吃不了這么多!” “沒事,吃多少算多少!“攝政王道。 “你吃剩了給我,我來吃!”趙誠忙補了句。 第一回 合,趙誠以不要臉,豁的出去臉皮,險勝。 尤其是他端著玖娘吃剩的菜肴,大口大口吃,一點嫌棄樣子都沒有。 攝政王氣的直咳嗽。 玖娘忙起身給他拍著背,讓伺候的人端了熱水過來。 滿臉關(guān)心的問他,“父親可好受些?” 攝政王聞言,瞬間便有了想法,“還是難受的緊,心口也疼的不行,你扶我去歇著!” “嗯!” 然后趙誠端著碗,眼睜睜的看著玖娘扶著攝政王起身離開了飯廳。 “……” 碗里的飯菜瞬間它就不香了。 第一回 合,他好像輸了。 趙誠擱下碗筷,決定去找曉莊商量商量,不能攝政王一出現(xiàn),就把玖娘哄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