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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欣喜若狂,但最最舍不得的,還是那塊石頭。 趙誠看著玖娘面露不舍,“玖娘,咱們先回去吧!” 這石頭,他會讓人進山,想辦法給弄下山去。 放到家里,讓玖娘想念親娘的時候,可以緬懷。 或許是東西找到了,下山的時候,玖娘趴在趙誠背上睡的昏天暗地。 借宿在一獵戶家里,等獵戶家里人燒好熱水,趙誠才喊玖娘去洗洗。 “我們在哪兒?”玖娘問。 “離咱們家很遠,咱們得先去鎮(zhèn)上,再雇馬車回家,得趕好幾天的路!”趙誠溫聲。 這獵戶人家倒是熱情好客,把家里不少東西都拿了出來,獵戶妻子是個三十來歲的婦人,長得十分不錯。 丈夫人高馬大,也十分熱情。 就這兩口子,一看就不是簡單人物,不然不會住在這深山老林,家里洗漱用品樣樣不缺。 他們兩夫妻本不想收留趙誠他們,是因為看見了玖娘。 看見玖娘的時候,婦人就紅了眼,她丈夫本來沉著的臉,頓時笑的憨厚又老實。 吃了一碗熱騰騰的rou粥,玖娘才有了些力氣。 婦人熱情的緊,“小娘子吃好了吧,我這邊燒了熱水,你快跟我來洗洗,換身衣裳!” “……” 別人的好意,玖娘有些不適應(yīng)。 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您喊我玖娘吧!”玖娘輕聲。 婦人腳步一頓,轉(zhuǎn)身捂住了唇。 輕輕的咳了咳,壓住心里的激動和歡喜,“原來是玖娘,那,那外面那幾位?” “一個是我丈夫,另外兩個是他兄弟,還有幾個是他的朋友!” “哦……” 婦人笑著,又道,“瞧你年紀還小,今年幾歲了?” “十六!” “十六呀,真是美好的年紀。我姓寧,單名一個安。要是不嫌棄,你可以喊我寧姨。我男人叫何遇,你可以喊他何大叔!”寧安說道。 “……”玖娘舔了舔唇,輕輕的喊了一聲,“寧姨!” 她覺得,這婦人對她是很好的。 至少感覺上很好。 感覺不到一點點壞心。 “嗯,真是好孩子,快來吧,我?guī)湍阆聪搭^!” “?” 玖娘就意外了。 但還是答應(yīng)下來。 寧安給玖娘洗頭,小聲問道,“你頭發(fā)養(yǎng)的真好,是你娘告訴你,如何保養(yǎng)頭發(fā)的嗎?” “是呀,我娘撿了皂角,煎熬的時候放點何首烏、黑芝麻,等洗頭的時候挖一點洗頭,長年累月,頭發(fā)就會烏黑柔亮了!”玖娘輕聲。 等寧安挖了洗頭膏子出來。 梳洗的味道。 “咦?”玖娘有些疑惑。 “你娘姓溫,叫溫柔吧!”寧安又問。 “對呀,我娘……!”玖娘應(yīng)了一聲后,抬頭去看寧安。 寧安卻是跪了下去,“小小姐,奴婢、奴婢奉小姐的命令,在山里等您十五年了!” “?” 玖娘瞪大了眼睛。 錯愕的張大了嘴巴。 說什么? 頭發(fā)上還有皂角液,冒著泡泡,滴著水。 “小姐那個時候是否告訴小小姐,若是在山里來,遇上危險,只要放火便成!” 玖娘聞言,仔細去想。 好像是的。 娘是說,若是進了山,覺得危險,就放火。 “小姐與奴婢說,只要看見山里著火,便是奴婢和何遇去尋小小姐的時候,我們一直等著,一直等了十五年!” “……” 玖娘真的懵了。 她沒有想到過這些的。 若不是誤打誤撞來到了這里,她們是不是就錯過了? “我娘,我娘已經(jīng)過世了!”玖娘輕輕出聲。 “奴婢知曉,何遇去過駱家村,奴婢也去拜祭過小姐!” “是你……”玖娘再次愣住。 娘親過世半年后,她去拜祭的時候,發(fā)現(xiàn)墳前有祭品,不過她不知道是誰。 后面也再沒有出現(xiàn)過。 “小小姐,您要相信奴婢,奴婢跟何遇確確實實是在山里等您,小姐說,奴婢不能去找您,也不能去見您,只能您自己出現(xiàn),然后帶您去京城,找……” “我不去京城!”玖娘輕聲。 扭開頭自己洗頭,慎重其事又說了一遍,“我不會去京城!” “可是,可是……”寧安還想說點什么。 玖娘已經(jīng)不愿意跟她說話了。 寧安怕自己多說多錯,起身給玖娘洗頭。 好幾次忍不住落淚。 本該千嬌百貴養(yǎng)大的閨女,卻淪落民間,可是小姐的吩咐,她不敢違抗。 就算想去照拂一下都不敢,只能跟何遇在這山間苦等。 他們成親多年,甚至連孩子都不敢要,就怕遇上事情的時候,牽絆太多,不能一心護著小小姐。 等玖娘洗好出來,趙誠跟何遇正聊天。 何遇比趙誠大幾歲,對附近幾個山頭熟悉的很,山里有什么野物他也清楚。一番話,何遇自問打獵的事情,絲毫不問趙誠的私事。 趙誠見玖娘洗好澡,穿著寧安的衣裳,有些舊,不過這會子也顧不得這么許多了。 連忙起身去扶她,低聲問,“腳還疼不疼?” “疼的!”玖娘點頭應(yīng)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