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玩膩了，送人也頗有體面。

    是以這樣的女子，最好出手，牙行有了人，便會去通知那些商家富戶。

    這些玖娘不懂，在去牙行的路上，趙誠低聲與她細(xì)說。

    “……”

    玖娘聽了一路，等到了牙行，看著那站了幾排，等著她挑選的人，個個清瘦，垂頭喪氣，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才恍然明白，趙誠說的世道亂，女子獨(dú)自一人在外行走艱難，尤其是漂亮女子。

    她坐在椅子上，身邊趙誠大刀闊斧的坐著，端了一杯茶輕抿，眸光冷厲如刀，掃視著院子里的人。

    十月中旬的天，是有些冷的，他們一個個衣裳淡薄，站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有害怕，也可能是真的冷。

    “……”

    玖娘端了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

    牙婆在一邊說的天花亂墜，夸著她手里的人齊整。

    趙誠擱下茶杯，問玖娘，“有瞧上的嗎？”

    玖娘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她也不知道什么叫看上，什么叫看不上，她們一個個低垂著頭，長什么樣子都瞧不清楚。

    “就拿這些下等貨糊弄我們？”趙誠挑眉冷聲。

    牙婆微微一愣，笑道，“不能不能，大爺您稍微看看，若是看不上，奴婢再給您換另外一批，都在隔壁院子里侯著呢！”

    聞言趙誠臉色才稍微好看些。

    “你們都抬起頭來，讓太太仔細(xì)看看！”

    院子里的人聞言，紛紛抬起頭，先是看了玖娘一眼，仙女一般的小娘子。再去看趙誠，一個個嚇的屏息靜氣，都不敢亂動了。

    玖娘認(rèn)真看去，她也看不出好壞了，就挑面相稍微平和，看起來比較溫厚。

    只是這么多人，只看上了一個婆子。

    趙誠擺手，牙婆立即讓這些人下去，讓另外一批人進(jìn)來。

    這一批人比起先前那些果然有所不同，首先便是精神氣，再便是身體狀況。

    玖娘選了三個年紀(jì)比較小的女孩子，也就十來歲，瞧著倒是伶俐。又去看男子那邊，也選十來歲年級小，選了五個機(jī)靈，眼神瞧著比較干凈。再就是婆子，選了三個。

    她知道，她是有點(diǎn)私心作祟。

    年紀(jì)大的，已經(jīng)知道怎么做才能對自己好，而年紀(jì)小的孩子，卻什么都不懂，說不定哪天就被惡毒的主家打死了。

    她買回去，也不用他們做太多活，只要能把她吩咐下去的做完便成。

    她也不會去打罵他們。

    普度眾生她做不到，那就顧及眼前的小善吧。

    扭頭去看趙誠。

    趙誠微微頷首，示意她不急，問牙婆道，“還有么？”

    “……”

    牙婆有瞬間的猶豫，忙道，“還有幾個犯官之女，只是價格……”

    “難道你覺得老子缺錢嗎？”趙誠沉聲。

    一副老子有錢，又不好惹，脾氣不好的樣子。

    玖娘掩唇輕笑，笑趙誠裝模作樣，明明不是這樣子的人，裝的還挺像那么回事。

    牙婆噎了一下，連連說不敢。

    讓人趕緊把那幾個官家小姐帶了出來。

    便是落魄入塵埃，這幾人都保持著最后的倔強(qiáng)，其中一個還帶著一個丫鬟，那丫鬟臉上一道粗長疤痕，觸目驚心。

    “……”

    五人并排站著，不論她們表現(xiàn)的多么鎮(zhèn)定，但此刻內(nèi)心都是慌亂，緊張、局促。

    她們想過去死，可好死不如賴活著，活著還有機(jī)會再見家人，活著才有希望。

    玖娘看著她們不語，也覺得這幾人長得真是好看，尤其那帶著丫鬟的女子，芙蓉玉面，站在那兒，瞧著楚楚可憐，惹人憐惜。

    趙誠掃了一眼便覺得沒興趣。

    漫不經(jīng)心問了句，“會讀書認(rèn)字？”

    “回大爺，她們都會讀書認(rèn)字！”牙婆連忙出聲。

    “都是哪里來的？”趙誠又問。

    牙婆一一說明，那帶著丫鬟的女子，竟是從京城來，父親官拜二品，雖是庶女，據(jù)說也是飽讀詩書。

    牙婆說這些的時候，看了一眼玖娘。

    她還是第一次見，正頭娘子陪著丈夫前來挑選妾室的。

    玖娘也看向趙誠，但她更捕捉到了京城。

    二品官員，那應(yīng)該是個很大很大的官。

    “怎么買她送丫鬟么？”趙誠問。

    “是呢，這丫鬟臉毀了，身子也毀了，賣不出好價錢，又不肯離開她家小姐，所以……”

    趙誠看向玖娘。

    玖娘朝他微微頷首，示意他把這個人買下來，到時候好打聽打聽京城的事情。

    被人信任的感覺，對趙誠來說很好。

    隨手指了指，“她，她要了！”

    這是買了兩個。

    趙誠又問牙婆，“會武功的人有么？”

    “有的!”

    價格自然不便宜。

    很快上來了數(shù)十人，男女老少，瞧著便一身匪氣。

    趙誠知道，這些是江湖人，在江湖上混不下去，飯也吃不起，又無家可歸。

    這樣子的人呢，好也不好。

    講道義的情深義重，不講道義的忘恩負(fù)義。

    他男女各選了五人。

    簽訂了賣身契據(jù)，付銀子，拿到他們的賣身契，讓牙行派人送回家去。

    那邊有曉莊、王麻子、華嬸，會安排好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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