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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去地里把界線挖出來,看著那幾畝連在一起的地,趙誠笑了起來。 又問村里人買柴,在灶房邊堆了一排,小山那么高。 吳員外送了趙誠一套家具物件,不是什么好料子,但勝在齊全,跟鄉(xiāng)下人家里的一樣,不出挑,但實用。 趙誠親自去了一趟吳家表示感謝。 惹得村里人議論紛紛,羨慕嫉妒的同時,還得笑著臉跟趙誠打好關(guān)系。 趙老爹、趙婆子也忙,一個去請親戚初一來吃酒,一個忙著買雞、鴨,趙強、趙原氏被使喚的團團轉(zhuǎn),家里幾個孩子也沒得閑,就是在鎮(zhèn)上鐵匠鋪做學徒的趙旺也被喊了回來。 一家子雖然小心思挺多,但是做事還是很勤懇,跑腿也很勤快。 趙誠娶媳婦,初一正酒,三十這天就有人來大房幫忙,趙誠還在鎮(zhèn)上等人送魚過來。 他坐在鎮(zhèn)門口,點了一盤花生米,一壺酒,小口小口抿著,面上都掛著笑。 一個算命的過來,在他身邊位置坐下。 “?” 趙誠看了算命的一眼。 一把年紀,胡須頭發(fā)都白光。 也沒說話,拿了個杯子給他倒酒,又吆喝一聲,“掌柜的,來兩個小菜,我請這位先生喝一杯!” “來了!”掌柜立即弄了兩個小菜過來。 算命先生端了酒杯,跟趙誠碰了碰杯子。 一邊喝酒一邊吃菜。 酒么也就這樣子,不算好,也不算難喝。 小菜花生米倒是不錯。 酒足肚飽,算命先生放下筷子,砸吧著嘴問道,“看小哥面相,紅鸞星動,是喜事將近呀!” “被你猜著了,我明兒娶媳婦!”趙誠喜滋滋道。 算命先生撫著胡須,也跟著笑了起來,“小哥一定特喜歡那位姑娘!” “那是,我放心尖尖上,能不喜歡!”趙誠直接承認。 這本來就是事實。 “只是,我再觀小哥面相,你那心愛的姑娘,命中有一劫,這一劫乃生死劫,若能過去,定是富貴榮華,貴不可攀,若是過不去……” “老人家!”趙誠臉色一沉。 “我好心請你吃酒,你這么說不太好吧!” 要不是明兒成親,不好沾血,他定把這算命先生打一頓,讓他知道世道險惡。 “不不不,正是因為你請我喝了酒,我才跟你這么說嘛,年輕人不要這么暴躁,性子要溫和些,嚇著我老人家了!” 趙誠冷冷一笑。 算命先生又道,“不若我送你個字如何?” “……”趙誠不理。 算命先生用筷子沾了杯子里剩下的一點酒,在桌子上寫下一個字,“誠!” “小兄弟吶,記住今日接下來所有事情,務必做到這個字,誠!”算命先生說完,起身拿了東西離開。 趙誠看著桌子上的字。 他認得這個字。 誠,是他的名。 他并未在意,很快把算命先生的事情,拋之腦后了。 駱家村駱家。 玖娘把給趙誠做的衣裳全部疊好,和做的兩雙鞋子一起放到包袱里。 沒日沒夜熬了幾天,玖娘覺得自己快要瞎了。 明日就是她出嫁之日,爹和阿奶商量不辦酒,也不給她嫁妝。 家里現(xiàn)在很安靜。 從那日過后,家里根本就不管她了,要去要留,要吃要喝,都沒有人管她。 如果沒有去縣城發(fā)生的事情,她可能會逃走,但去了一次,她被嚇到了。 若是死和失去清白、生不如死,做一個選擇,她寧愿選擇死。 起身的時候,玖娘覺得腦子嗡嗡嗡的響,頭昏眼花。 好幾日沒有好好吃一頓,不是吃糕點,就是吃蜜餞,偶爾去灶房,但是駱陳氏把吃的都藏了起來,她沒心思去找,就煮了點白水菜。 沒日沒夜的熬,又沒能吃好,身體吃不消,玖娘知道,但她不在意。 她已經(jīng)不想活了。 “有人在家嗎?”門口傳來詢問聲。 玖娘慢慢走出屋子,忽然接觸到眼光,刺的玖娘瞇了眼。 好一會才看清楚門口站著的老人。 胡須、頭發(fā)都白了,好像是個算命先生。 “小姑娘,我有點渴,能不能問您討碗水喝?”算命先生問。 “……”玖娘抿了抿唇,“你等一下!” 轉(zhuǎn)身往灶房走去。 面色發(fā)白,身子單薄。 算命先生在門口掐了掐指,才微微笑著松了口氣。 好在他沒來遲。 玖娘拿了碗,進了自己屋子,從茶壺里倒了一碗涼水,端出去遞給算命先生。 “多謝!” 算命先生接過,大口大口喝著。 玖娘抿了抿唇。 若是早前來,她肯定是給一碗熱水,或者是一碗茶,但這幾天她沒心思,自己喝的水都是早上燒了,喝一天。 “多謝姑娘!” 玖娘接了碗。 算命先生又問道,“我還有些餓,不知道姑娘能不能給口吃的?” “……” 玖娘沉默片刻,“嗯,我這里還有些糕點、蜜餞,都給你吧!” 她已經(jīng)不想吃了。 能給他人果腹,也是好的。 玖娘轉(zhuǎn)身回屋子,把糕點、蜜餞都裝那個好看的籃子里,拎出來遞給算命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