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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大的動蕩, 他們都很怕蘇景澤挺不過來,可是沒有辦法,哪怕他們愿意幫再多的忙, 這種事情最后仍然只能靠他自己。 傍晚的時候, 他們才陸陸續(xù)續(xù)地回到山谷,進了院子, 陸元州主動鉆進了伙房做飯,蒼寒凌和韓淺又是不善言辭的人, 不知不覺變成了虞若卿打頭陣。 虞若卿輕輕地推開虛掩的房門, 她走進屋里,便看到蘇景澤靠坐在床邊。 他垂著黯淡的眼眸,一切似乎和他們走的時候沒什么區(qū)別。 可是虞若卿敏銳地察覺到, 蘇景澤的周遭的氣息似乎變了。 曾經(jīng)他像是被絕望的漩渦拖著無法前行,哪怕再溫柔, 也有蘊含著一種淡淡悲觀的感覺, 可這一次……他身邊的這種氣息似乎消失了。 “……師兄,你還好嗎?”虞若卿小心翼翼地問。 似乎在沉思的蘇景澤抬起頭, 他雖然眸子仍然是無神的, 可看起來沒有了原來軟弱的感覺。 “師妹, 師弟。”蘇景澤說,“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們了……我知道你們?yōu)榱宋?,已?jīng)煞費苦心。是我過去不爭氣?!?/br> 他雖然又自貶了自己,可是似乎和他曾經(jīng)罵自己是廢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韓淺沉沉地注視著他, 開口道,“你想開了?” 蘇景澤緩緩地點了點頭。 “是我過去太傻了,我自甘墮落, 不敢認清事實。我娘的那些話,只是我放縱我自己的借口而已?!彼瓜马?,輕輕地說,“我太軟弱,是你們喚醒了我?!?/br> 聽到他的話,虞若卿和蒼寒凌、韓淺不由得看了互相一眼,虞若卿有些不敢相信,她輕聲道,“師兄……你真的想開了?” “嗯?!碧K景澤沖向她那邊,他苦笑道,“師妹,多虧你一直沒有放棄我。” 虞若卿搖了搖頭。 她心里想,韓淺才是那個真正沒放棄你的人。 蘇景澤沉聲道,“我已經(jīng)想明白了,我如今不想再糾結(jié)我娘的真心是否愛我,我只想調(diào)查清楚我身上發(fā)生的事情,讓蘇家的事情大白于天下!” 虞若卿和蒼寒凌的神情都放松了許多,只有韓淺仍然緊緊地注視著他。 “你能做到多少?”韓淺質(zhì)問道,“如果真的是你爹做的這一切,你能狠下心嗎?” 蘇景澤低下頭。 他蒼白而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捏起了衣袍。 過了一會兒,他才低聲說,“若只是為我自己的公道,或許我做不到那樣心狠??墒恰?/br> 蘇景澤咳嗽著,平復了一下,他才繼續(xù)說,“我爹對蘇家不忠,他便不配繼續(xù)代管蘇家。更別提,他已經(jīng)敢對我動手,我娘又是何等處境?她只有宗主秘傳傍身,才性命無憂。我一想到她病弱地生活在我爹的掌控范圍內(nèi),我的心就……” 三人自然明白了蘇景澤的想法,只是,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幾率,他們也怕蘇景澤會失望傷心。 “如果你娘真的和你爹一條心呢?”蒼寒凌低聲問。他自己都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太大,可萬一這是真相,蘇景澤經(jīng)不起又一次打擊。 沒想到,蘇景澤搖了搖頭。 “我說了,我如今已經(jīng)不在意她是否愛我了。”蘇景澤平靜地說,“是我爹不仁不義在先,就算我娘與他一條心,也只代表她已經(jīng)沒有處理蘇家的能力了。既然如此,不論她是否愿意,我作為少家主,都應該清理門戶。” 聽到他的話,三人的心這才放下了。 虞若卿更是喜上眉梢,她幾步走過去,為了表達自己的開心,她用力地拍了拍蘇景澤的后背,將人家虛弱的身體拍得顫了一下。 “這樣才對嘛!這才有當年玄霜門面的霸氣。”虞若卿說。正好陸元州端著水果走了進來,她催促道,“陸元州,快去弄幾盤好菜,今天是個好日子,要好好慶祝一下?!?/br> “好嘞,沒問題!”陸元州頓時也露出笑容。 蒼寒凌和虞若卿是完全不會做飯,過去大家聚餐,基本都是陸元州和蘇景澤掌廚,二人風格鮮明,一個重調(diào)料重味覺,一個更傾向清淡享受食物原有的味道,正好能滿足五個人不同的口味。 陸元州一個人做五人分量的菜,那肯定是忙不過來的,蘇景澤撐著身體,習慣性地想要去幫忙。 虞若卿離蘇景澤最近,韓淺的眸子看向她,她便心領神會,將蘇景澤又摁了回去。 “你就別動了,好好休息吧。”韓淺說,“我?guī)退??!?/br> “你?”虞若卿、蒼寒凌和蘇景澤齊聲道,他們的聲音里都有些懷疑。 “大師兄,你會做菜?”虞若卿不太相信地說,“不會做出來的是黑暗料理吧。” “略懂一些?!表n淺很謙虛。 虞若卿和蒼寒凌瞪著眼睛,目送韓淺離開木屋。 “他真的行嗎?”蒼寒凌有些懷疑。 蘇景澤的心結(jié)沒了,屋內(nèi)氛圍輕松。三人干坐了一會兒,蘇景澤有些不放心地說,“我還是去看看吧?!?/br> 虞若卿是發(fā)現(xiàn)了,蘇景澤和韓淺被人說是什么玄霜雙璧,她感覺這倆人都是cao心忙碌的脾氣。 “師兄,你能不能不要和韓淺一樣,什么事情都要cao心。”虞若卿安慰道,“韓淺至少也是金丹圓滿期,出不來什么事的,頂多會難吃?!?/br> 聽到她的調(diào)侃,蘇景澤不由得嘆了口氣。 “我以前才不是這樣的,我變成如今的樣子,還不是因為遇到了你們?!碧K景澤說,“只有韓淺是真的什么都管,我以前只負責兩耳不聞窗外事地修煉練劍,就已經(jīng)足夠名動一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