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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其他長老來了之后,清文長老便溫文爾雅地坐在原位,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過。 虞若卿便一直都覺得清文長老是個有點奇怪的人,今天一見,原來他的弟子也很奇怪。 不過,上次在懲戒堂遇到清文長老的時候,感覺他穩(wěn)重許多,或許這些年讓他成為了一個真正沉穩(wěn)的師父。 二人進入大殿,在走廊里穿行的時候,蒼寒凌表面冰山,實際氣息微亂,好像有點緊張。 “我們就這樣直接走進去,不太好吧?”他低聲道。 “不然要怎么走?”虞若卿疑惑道。 蒼寒凌薄唇微抿。 虞若卿受師父寵愛長大,自然不會明白,她如呼吸喝水般習以為常的事情,在蒼寒凌眼里卻是另一個樣子。 比如進師尊主殿,他曾經(jīng)要不然需要等著師父主動召喚,要不然想見師父之前,要在殿外一直等著,等到師父有空了才會召見。 他在星羅峰上,都從未這樣暢通無阻地走入過大殿。 二人來到主殿,只見中央兩邊擺放著香爐,燃著香,殿中白霧縹緲。 而在最中間,是正在打坐的清文長老。 “長老好。”虞若卿和蒼寒凌一起行禮。 不等她說明自己的來意,清文長老睜開眼睛,眼角的皺紋帶了些笑意。 “江師姐能放你出峰,真是不容易,我還以為她至少要把你綁在身邊幾年才能安心?!彼f,“你平日從來不登門拜訪,今天怎么來了?” 清文長老轉(zhuǎn)過目光,看向蒼寒凌。 “還帶了條星羅峰的小魚?!彼Φ?。 蒼寒凌行禮的手沒放下,頭又低了低。 虞若卿一看自己未來的指定黑化合作伙伴,竟然能被那死老頭搞得如此乖順自卑,便氣不打一處來,路上剛剛平復的心情頓時又開始翻騰。 “長老,我們想見韓淺,可是聽說他在閉關(guān)?!庇萑羟鋲合禄饸?,她道,“他什么時候才能出關(guān)?我們有事找他?!?/br> “他確實是在閉關(guān)靜養(yǎng),不過……” 清文長老的手伸出,一只紙鶴撲閃著翅膀飛了起來。 他淡笑道,“韓淺會希望你們?nèi)ミ稊_他的,跟著這紙鶴去吧。” “多謝長老!” 蒼寒凌微愣,虞若卿卻十分高興,她拽著蒼寒凌的手臂,趕緊追著紙鶴離開了。 紙鶴將他們引向后山,路上,蒼寒凌不可思議地低聲道,“竟然這樣容易?” “就是這樣容易?!庇萑羟湟贿呍谇懊嫦屡_階,她一邊說,“本來應(yīng)該這樣,這才是正常師尊嘛——不過我?guī)煾覆凰銛?shù),她也不太好說話。” 二人一前一后,跟著飛鶴不斷向著后山走去。穿過了一片松樹林,霧氣逐漸彌漫,只不過飛鶴在前,迷霧便紛紛繞開了他們。 蒼寒凌看向四周,他低聲道,“這似乎是韓淺設(shè)的屏障,不知怎么就讓我們闖過去了,這樣不太好吧?” “哪里有不好,他師父都同意了?!庇萑羟鋮s十分坦然。 待到霧氣散去,前方豁然開朗。 一條溪流從霧間穿行,一座不通路的古亭立于溪水正中間。 四周草地殷綠,星星點點的野花點綴之上,在靈氣的滋潤下生長得極為漂亮。 在溪水的另一邊,有一個十分古樸的、更似凡人居住的小院坐落在水邊,看起來與整個環(huán)境格格不入。 虞若卿正四處打量,懸浮在半空中的紙鶴忽然又振了振翅膀,飛向右面。 虞若卿本來還在看其他地方,就聽到蒼寒凌呼吸一窒。 她又些疑惑,下意識轉(zhuǎn)過頭,頓時也倒吸了一口冷氣。 韓淺一襲白衣,立于水邊,紙鶴則是停泊在了他的肩膀上。 然而讓二人一起抽氣的原因,卻是平日里永遠都保持一絲不茍的樣子,以束發(fā)示人的韓淺,他竟然、他竟然散著頭發(fā)! 修士一般都習慣披發(fā),是沒有什么稀奇,可這可是平日整潔到每根發(fā)絲都束起的韓淺??! 虞若卿一直覺得韓淺平日氣質(zhì)裝扮,都像是一座巍然不動的宗法,是一種被有序、穩(wěn)定、威嚴,但也帶著些距離和不近人情的條理。 在這種情況下,他身上的很多其他優(yōu)點便被他人潛意識地遺忘了,比如,韓淺生得其實也十分俊朗美貌,并不比其他幾個人差。 可是他如今放下了頭發(fā),不僅距離一下拉近了許多,韓淺俊美清冷的面容似乎第一次有如此強的沖擊力。 “你們怎么在這兒?”看著二人好似呆在原地,韓淺開口道。 虞若卿這才恍然回神,她說,“師兄,我們是來找你幫忙的!” “進來說吧?!表n淺道。 韓淺的態(tài)度如此平靜自然,甚至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多看她。如果不是系統(tǒng)全程記錄了過程,虞若卿都要懷疑秘境里發(fā)生的事情會不會是一場誤會了。 三人飛來水中亭坐下,韓淺一襲白衣,氣質(zhì)淡然冷清,真有點仙君飄然若仙的感覺。 直到他從儲物戒指里熟練地拿出了靈果、零食、靈瓜子,整個場景一下子就接地氣了許多。 “你們先坐,我去換身衣服。”韓淺道。 “不行!”虞若卿連忙拽住他的衣角,“你這身多新鮮啊,多有意思,別換了。” 虞若卿覺得韓淺現(xiàn)在和平日不同的裝扮,十分有助于她蒙蔽自己,將秘境韓淺和現(xiàn)在的他在腦海里分成兩個人,這樣就能心里更加毫無負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