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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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佬不耐煩地屈指敲了敲墓碑,一下就將頂上給敲得開裂,重點。 您還是雛兒不會做吧,那很痛!! 顏如玉在死亡威脅下脫口而出。 顏如玉:草! 死了死了,他頭也不回地跳下墓碑,還是摔死算了。 嗚,大佬是你逼我的別搞我??! 顏如玉昏昏轉(zhuǎn)醒的時候,一身漆黑的黑大佬正站在邊上,伸手摸著他的額頭。 他下意識說道:怎么了? 黑大佬見他醒了,便溫和地說道:你甚少睡到這個時候,還以為你身體又不好了。 顏如玉抓著額頭溫和的手,愣了愣才松開,然后爬了起來。期間臉色微變,像是扯到了什么地方,尷尬地又坐了下來。 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他啞著聲音問道。 還有點不自在。 黑大佬淡淡地說道:晌午了。 顏如玉怔愣了下,忽而說道:碧落,還沒有消息嗎? 黑大佬搖頭:顏輝派人來過一趟,顏虹、顏霽、顏竹都分別來過一次,顏霽和顏竹還在外面等著。 顏如玉聽到他們在外面,連忙說道:我就起了,十七哥且讓他們等等。 等黑大佬出去的時候,顏如玉才爬起來換衣服。 衣服扒到一半,顏如玉看著身上多出來的斑斑點點有點頭疼,多虧了他昨天晚上的口出不遜,白大佬將他折騰得半死,衣服都快被扒光了。那一瞬著實讓顏如玉有些后怕,白大佬可不是那么輕易就能夠應(yīng)付得了的人。 好在敗也口出不遜,成也口出不遜,最后白大佬還是沒做下去。 可能雛兒這個詞,真的讓人麻爪吧。 顏如玉心里彌漫著淡淡的憂傷。 有了昨日這一遭,剛才顏如玉在面對黑大佬的時候就有點尷尬。 顏如玉將衣服扯下來,再換上新的,一邊換一邊絕望地意識到,盡管這件事情一拖再拖,直到現(xiàn)在黑白大佬看著還算是和平 但那是因為顏如玉還未做出選擇,兩個大佬間又有著合作,才在近來保持著詭異的平靜。 可這份平靜能持續(xù)多久呢? 顏如玉方才慢慢意識到喜歡也是可以對著男子,就要立刻提槍就上,這可真做不到。 他低頭配上腰飾,惆悵地想道,日后在亂葬崗還是要夾著尾巴做人,莫要再激起白大佬的沖動了。要是一著不慎,那可真是菊花殘滿地傷。 這雜亂的想法在換完衣服后就立刻被壓下,顏如玉急匆匆地出了門。他才想起來,眼下在顏家人的眼中,公孫諶可是他們的殺母仇人??! 當顏如玉趕了過去,那屋里的氣氛確實冷凝。 但也還算平靜。 黑大佬無視了兩雙冰冷的視線,正在有條不紊地沖茶,然后將一杯熱水推到顏如玉的面前,喝。 顏如玉有點眼饞地看了眼他面前的茶,卻知道早起吃茶不太好,捧著熱水握在手里,這才看向顏霽與顏竹,他們的神色雖然有些悲傷,但是雙目清亮,只在看到公孫諶的時候略帶暗色。 顏霽:你的身體可還好? 顏如玉覺得他最近頻繁被問到這句話,沒事,雖然但是那對我無用。 顏霽沉默,顏竹卻道:母親 他頓了頓,還是提了口氣說道:母親想要致你于死地,然后公孫諶出手殺了她,對嗎? 蓮容沒有殺她,但是抱歉,二姐,竹兒,我已經(jīng)無法再將顏輝和龍丘靈當做我的父母。顏如玉緩緩說道,我不會主動對他們做什么,可我也不會手下留情了。 在這世代,說出這樣的話,如同大逆不道。 可顏如玉清楚龍丘靈死后,會有多少臟水潑在公孫諶的身上。這甚至都不會帶上顏如玉,因為他是個凡人,因為這等修士手段,他無能為力。 然他這番話,卻是將責任再度攬了過來。 他不認了。 就是他不孝。 他既不孝,那弒母的罪孽,也會壓到他的身上。 顏竹霍然站了起來,顏霽一下子攔住了他,同時也攔住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如玉,父親決定今日就將母親下葬。 顏如玉看著顏霽的紅眼,下意識要往前一步,顏霽卻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如玉,離開了這里,就別再回來了。 越早走越好。 龍丘靈的死,為這遲來的春日遮上一層陰霾。 盡管牡華天宗什么都沒說,但是謠言四起,各種猜測都有,而其中與顏如玉公孫諶相關(guān)的消息,那更是天花亂墜。 畢竟當日龍丘靈邀請顏如玉去碧落主峰的事情,并不是秘密。 因著這件事,公孫家人啟程離開的時間又推遲了半月,直到春日中,他們才遠離了那廣袤的內(nèi)府,往牡華天宗的外門飛去。 乘坐的仙獸要離開牡華天宗,都得花費不少時間,足以看得出來牡華天宗的內(nèi)府之大。 飛騎基本上都是公孫諶豢養(yǎng)的白鶴,顏如玉坐著的那只白鶴,只有他和黑大佬。畢竟公孫諶養(yǎng)著無數(shù)只白鶴,在這時候自然能派上用場。 不過牡華天宗隨行的人卻坐著自己的漆黑仙獸,不與他們相近。 顏如玉感覺得到牡華天宗的弟子越發(fā)敵視公孫諶了,待他的態(tài)度雖然還算好,卻也透著復(fù)雜糾結(jié)。他深知是那些傳聞的鍋,但是兩個大佬壓根不在意,他也就沒管。 尤其是 黑白大佬在牡華天宗鬧的那一出,頂上那些人當真是半點都看不出來嗎?如果其實看了出來,為何隱忍到現(xiàn)在?再加上白大佬都和顏輝面對面了,如果顏輝這樣都沒認出來那臉的話,那簡直是枉為人可牡華天宗硬生生沒表現(xiàn)出任何的異樣。 那就只能說他們所圖謀的更大。 公孫家一行人正在趕往大陸邊界,然后在那里乘坐海仙獸前往北玄大陸。這一路上有牡華天宗的護送,自然是安穩(wěn)的。 可到了大海上呢? 顏如玉斂眉,如果是他,最合適的動手時機,當然也是在海上。真出了事,直接將人推下海,那可是一了百了,殺人于無痕。 他都能猜得到,公孫諶肯定也猜得到。 就看甕中捉鱉,究竟誰才是甕,誰才是鱉了! 顏如玉已經(jīng)很久沒有再仔細去想原著里的內(nèi)容,畢竟那已經(jīng)成為了廢篇,再去細想的話,反而會限制思路?,F(xiàn)在的發(fā)展,已經(jīng)和劇情沒有半點關(guān)系了。 只是他忽略了一點。 因人力能改變的事情或許不會再跟之前一樣發(fā)展,可是原本就是外力導(dǎo)致的事故,卻還是會按照原本的脈絡(luò)穩(wěn)步前進。 譬如,在這初夏時節(jié),他們一行人將將趕到大陸邊界時,通往兩塊大陸的海面上卷起了靈氣風暴。而且正逢有海下魔獸原是在渡劫,卻一頭撞進了靈氣風暴中間,掙扎不出,卻又在里面垂死掙扎,將原本刮過就會離開的靈氣風暴限制在了原地,持續(xù)地在大海上咆哮。 無數(shù)冰霜逐漸爬上海面,不斷被風暴給撕碎,再重新凍結(jié)。這久久不去的靈氣風暴在暴動中勾起了海底沉眠的火山口,在接下來的半月接連噴發(fā),最嚴重的時候,海面上有將近三尺高的火浪。因為靈氣風暴中本就有不盡相同的靈氣,源源不斷的供給讓火浪難以斷絕。 這在遙遙海上形成了一景。 一頭正是狂嘯的冰雪風暴,一頭卻是難以阻遏的火浪。 這面火墻,或者說風暴,讓得所有人都不敢在這時候出海。 顏如玉遇到這事,才重新去回想了原著的內(nèi)容,這還真的是小說里記載的事情。畢竟這會,按照原著的時間,公孫諶應(yīng)該還在不知山處壓著呢,這片肆虐的海面是在后面的劇情里被一筆帶過的字句,并不明顯,所以顏如玉不記得。 眼下因著這暴虐的靈氣風暴,不少本來試圖渡海的修士都不得不在最近的仙城落腳。 顏如玉的心情倒是平靜,畢竟現(xiàn)在著急的不是他們。如果牡華天宗真的在海上安排了人手,就這么全部折損進去,反而是好事一樁。 只是意外的是,他居然在這仙城里遇到了塵緣生。 塵緣生比他們后一日抵達這里,在登記入住的時候,看到了在樓上吃飯的顏如玉。 塵緣生: 這落腳的仙居將前后院分割開來,住處自然是一處處仙氣飄飄的小院,但是前面卻是另辟蹊徑,跟凡人一般開了幾樓,上面都是吃飯的地方。 顏如玉還是個凡人身,一日三餐自然還是要吃的。 塵緣生取了牌子,讓同伴們先去休息,自己上了二樓。 果不其然,他在顏如玉的身邊發(fā)現(xiàn)了公孫諶。 塵緣生見怪不怪地在他們對面坐下來,那態(tài)度可比之前要坦然多了,你要是之前與我說,那人是公孫諶,我就不必白白給你遮掩了。得虧我回去半句話都沒說,你后腳的消息泄露得整個修仙界都是。 顏如玉尬笑:那時候沒想到還會回去。 畢竟一時一變,他也說不準。 塵緣生看了眼他隔壁陪著他坐著的漆黑公孫諶,忍不住說道:聽說,你身上 顏如玉對他這個幼年小伙伴還是有點好感,免得他問出什么話被咔嚓了,便攔住他的話頭,你要是想看另一位的話,沒得。 塵緣生也不氣餒,你們可是要回北玄大陸? 顏如玉:你有什么要說的,就直接說,別拐彎抹角。都在這地方碰面了,他們不打算上北玄大陸,那還能去哪? 塵緣生猶豫了片刻,低聲說道:不少人打算結(jié)隊去海上捉那頭魔獸。 顏如玉詫異:那頭魔獸困在了靈氣風暴里,你們要怎么打算去捉?就算海路走不通,空路也走不得,那靈氣風暴也不可能在這里停留太久,且等等就是了。 要往北玄大陸去,從這座仙城離開走海路最合適;要是乘坐飛行坐騎,有另外一條路更為便捷??墒菗?jù)說靈氣風暴襲擊的海域極其寬廣,近乎狂暴地席卷了所有的海面,壓根就無從下手。 這靈氣風暴如此狂虐,在這當口還說什么去擊殺魔獸,那可真是不要命。 塵緣生的聲音壓得更低,像是在竊竊私語,聽說那魔獸別有不同,是從南華大陸逃出來的。而且也正是因為這頭魔獸被困在了靈氣風暴里,才會致使靈氣風暴牽扯的地域越來越寬廣,在這里停留這么久。 顏如玉挑眉,靈氣風暴確實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在不知山處碰面的兩次,都是呼嘯而過,如果不慎被卷進去了,要么就跟顏如玉一樣有大佬加持,僥幸有了奇遇,要么就徹底被撕碎。 像那魔獸還能在靈氣風暴中堅持這么久,實在是罕見。 顏如玉看了眼黑大佬,見他沒有說話的打算,斟酌著說道:就算那頭魔獸真的有奇異,可是現(xiàn)在你也看到了,外面的靈氣風暴這么危險,它又正處在最中間,不管是捉它還是殺它,你們誰能保證自己不會被靈氣風暴撕裂了? 塵緣生苦笑著說道:這話已經(jīng)說上許多次了,但是在你們抵達之前的三日,有一隊說是從南華大陸來的魔修取出了證明那頭魔獸有增長修為的證據(jù),僅僅一小片皮rou,就能讓人暴漲百年的修為,那正卡在修煉關(guān)頭的修士更是一舉突破,你說他們會不瘋狂嗎? 顏如玉抓住其中一個細節(jié):三日前? 塵緣生比他們還晚到。 塵緣生嘆息:之前是我一人游歷到了這里,隨后得知此事,我將消息報給宗門,結(jié)果他們剛剛派人抵達。甚至還奢侈地使用了傳送法陣。 顏如玉若有所思,原來只是在原著中提及的一個細節(jié),在整個修仙界中,卻引起了這么大的波瀾。只是等到公孫諶出來后,又為何半點都不曾聽說過呢? 是成功了,還是在后來,又出了什么事? 等到顏如玉與塵緣生分別,各自回了小院,黑大佬才淡淡地說道:他隱瞞了一部分。 顏如玉看向公孫諶,是,魔修的事情嗎? 公孫諶頷首:南華大陸與其他兩塊大陸甚少交流,尤其魔修的名聲并不好聽,何以他說什么,塵緣生這些名門正派出身的修士就全都相信了? 顏如玉深以為然。 這聽起來就是個赤.裸裸的陷阱,誰又能保證,那皮rou就真是那只魔獸的皮rou? 入了夜,顏如玉不知為何睡不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不知在想些什么。直撐到半夜三更,還是半點睡意都沒有,他無奈地坐起身。 他赤.裸著腳,悄無聲息地走到窗邊。 推開窗,他本是想看著天上明月透氣,可推窗的手卻猛地僵在原處,剛剛打開的縫隙正泄出不祥的紅光。顏如玉抿唇,用力將窗戶打開,殘紅的血光傾瀉在少年身上,顯得越發(fā)妖艷美麗。 他望著外頭,漆黑的眸子盛滿了詫異。 那天上,正是兩輪透血的殘月。 第63章 一時間變幻了天地, 他卻毫無察覺,顏如玉下意識叫了一句:十七哥? 無人應(yīng)答。 這是真實的,還是如夢幻境? 這不應(yīng)該。 黑大佬本該在一墻之隔。 顏如玉悄聲退回去床邊, 將該穿上的衣服都穿上,然后躡手躡腳地靠近門邊,他好像聽到了外面有人在走動的聲音。 咔噠 顏如玉蹙眉。 咔噠 這聲音聽起來像是木鞋,又不太像。 畢竟當初他在極西鬼林的時候已經(jīng)被嚇過一回了, 他蹙眉取出晶核, 發(fā)現(xiàn)儲物空間的東西還是能用,下意識就一把往下探, 將魚狀玉佩晃了晃。 小鮫人困頓的聲音響了起來:如玉? 那尖細的小嗓子在寂靜的夜晚大得出奇, 顏如玉一把捂住了小鮫人的嘴巴, 氣聲說道:這里不對勁。 小鮫人搖晃著腦袋,晃悠悠爬上了顏如玉的肩膀上。 好暈哦,如玉 這回藍知道壓低聲音了,但還是整個暈乎乎的, 看著像是睡不醒。 咔噠,咔噠 顏如玉皺眉,他怎么覺得這咔噠聲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