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骨寵妃 第7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夾槍帶棍(短篇合集H)、我把反派當主角寵后[穿書]、貍花貓的種田修仙日常、小道觀里全員非人、分手后我走上人生巔峰、我粉的透明都爆成了流量、在亂葬崗挖坑的我是否做錯了[穿書]、清冷師尊總是想娶我[穿書]、仙君他養(yǎng)魚累了、還看今朝
只是她的面上不顯,“所以呢?” “讓孤猜猜,你處斬那日,他會不會英雄救美?” 宋枝落低頭,看著骯臟不堪的地面,倏地笑出聲,“太子殿下,誰贏誰輸還不一定?!?/br> …… 宋枝落斬首的前一晚,京城城門大關(guān)。 夜色寂寥,街上零星掛著幾盞燈,唯有訓練有素的兵匆匆而過,去向同一個地方。 鐵甲金戈碰撞的聲響在靜謐的夜里格外明顯。 景湛背著手站在東宮閣樓上,陰鷙地看向段昌,“老家伙怎么說?” “今日乾清宮傳召太醫(yī),說祁胤帝病情加重,岌岌可危?!?/br> “那離王府有什么動靜?” 段昌拱手,“景離的人一部分已經(jīng)暗中涌向刑場,一部分被安插在刑部大牢附近。” 景湛噙著陰戾的笑,“很好,明天也會是他的死期?!?/br> 后半夜的鐘聲響起時,燃著的火把將皇宮照得燈火通明,四處橙光彌漫,好像置身在一片火海之中。 直到一道白光劃過天空,仿佛要把黑夜撕裂。 雨絲細密地打在宮殿的瓦甍上,濺起了一層又一層稀薄的白霧,籠罩在氣氛凝重的皇宮上空。 眾人酣睡之際,一場暴風雨正悄然來襲。 辰時一刻,天色還暗著。 景湛錦袍加身,踏著滿地骯臟的雨水,在乾清門前停下。 周圍冷風橫起,卻根本吹不滅景湛心里越燒越旺的火。 他挺著腰板,太陽xue隱隱跳動,一雙森冷的眼睛盯著面前那扇緊閉的大門,“宋枝落被押上刑場了嗎?” 段昌笑得陰森,和景湛如出一轍,“是的?!?/br> 一盞茶前,他親眼所見,獄卒架著奄奄一息的宋枝落前往刑場。 也看到宋枝落跪在刑臺上,雙手被反捆,后背插著的斬令牌不容忽視。 “那走吧,結(jié)束這一切吧?!?/br> 說完,他面色冷峻,提著被積水濺濕的錦袍走上御道,一步一步往乾清宮走去。 第67章 六十七 圍宮 乾清宮外的小太監(jiān)見景湛前來一愣, 還沒開口,就聽聞景湛說:“父皇病重,孤來探望?!?/br> 景湛見小太監(jiān)遲遲未動, 眼神冷冷地掃過去,嚇得小太監(jiān)一機靈, “奴才這就去稟報!” 沒過多久,那扇門緩緩打開, 走出來的卻不是剛才的小太監(jiān),而是趙無敬。 趙無敬依舊手持拂塵,彎著腰恭敬道:“太子殿下, 皇上傳您進殿。” 景湛只是淡淡瞥了趙無敬一眼, 提袍走進乾清宮。 殿內(nèi)升著幾個暖爐子, 卻還是透著股陰冷氣息, 而躺在龍榻上的祁胤帝微闔著眼, 面色蒼白如一張紙。 景湛嘴角勾著不動聲色的笑,在殿中央行著跪拜之禮,“兒臣參見父皇?!?/br> 祁胤帝咳了幾聲, 艱難地撐起身來, 目光越過景湛,停在了隨他進來的人身上,聲音隱隱有些怒氣, “你這是做什么?” “父皇息怒,內(nèi)閣陳大人和欽差李大人都是擔心父皇的病, 才一同隨兒臣進宮的。”景湛人畜無害地笑道。 祁胤帝深凹的眼睛看向雕花鏤空的窗戶,外頭明明天還未亮,卻透了幾絲橙黃的光線進來。 聰明如斯,他怎么會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朕真是養(yǎng)了個好兒子。”他苦笑一聲, 聲音蒼涼可悲,“當初景宣謀反時,朕就應該想到,以他的膽量和能耐,怎么敢圍宮?只怪朕一時糊涂,做了一回昏君!” “父皇,兒臣沒……” 祁胤帝抬手止了他的話,又咳了起來,“你無需狡辯,今時今日何不一刀斬了朕?” 景湛依舊挺直著腰板,低垂下眼眸,盡管勝局已定,他還是畢恭畢敬地回了一句:“兒臣不敢。” “不敢?”祁胤帝被氣笑,“你不是不敢,你只是擔心在這乾清宮內(nèi)殺了朕,將來你登基時,天下人會罵你大逆不道。” 景湛的心思被一語道破,他聳肩笑道:“既然父皇心知肚明,那兒臣也不必遮遮掩掩。父皇待兒臣甚好,兒臣不想學景宣那般弒君謀反,所以兒臣懇求父皇下一道圣旨?!?/br> 頓了頓,他瞇著眼睛,勢在必得地繼續(xù)道:“就說父皇疾病纏身,再難掌權(quán),遂立即將皇位傳給兒臣。如此一來,父皇不僅可以安心養(yǎng)病,還能做個太上皇?!?/br> 祁胤帝聽得目眥欲裂,憤然而斥:“太上皇?你怎么說得出口!” “兒臣是為父皇著想?!本罢刻痤^,迎上祁胤帝的目光,笑意未減,“父皇大概還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吧?” “兒臣已在皇宮內(nèi)外布了兵,若父皇不聽兒臣的勸,那兒臣便一聲令下。到那時,皇宮里將死傷無數(shù),但若父皇答應,所有人便可相安無事。兒臣得了圣旨,自會鳴金收兵?!?/br> “你在威脅朕?” “父皇以為,您還有的選嗎?” 祁胤帝沉痛地靠回床榻,呼吸又重了幾分,手背青筋暴起。 他現(xiàn)在就像一只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老虎,任人宰割。 景湛看著祁胤帝的表情變化,抬眼朝內(nèi)閣陳大人使了個眼色。 陳康泰很快從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一份早早擬好的圣旨,呈遞到祁胤帝面前。 景湛再也收不住他的狼子野心,壓著聲逼道:“還請父皇成全。” 祁胤帝看著展開的圣旨冷笑一聲,卻笑得有些力不從心,隨即劇烈地咳嗽,一口血從嘴里噴出,染紅了手中的那份圣旨。 “若朕不簽呢?” “父皇在拖時間?”景湛挑眉看向倔強的祁胤帝,“您是想等景離?” 祁胤帝面容一僵,像是被猜中心事般露出一絲窘迫。 景湛往前走了幾步,居高臨下地看著祁胤帝,狠狠地笑道:“別等了,您等不到的?!?/br> “你什么意思?” “父皇大概不知,今日斬首行刑的宋小姐,是景離的心上人。而景離此刻,應該在刑場救人。他就算插了翅膀,也飛不過來。倘若父皇執(zhí)意不簽,那就休怪兒臣一聲令下,在皇宮內(nèi)大開殺戒了?!?/br> 祁胤帝氣得渾身發(fā)抖,雙眼充著血絲,“畜生!” 景湛不惱,反而笑容更甚,“到那時,兒臣先以劫法場的罪名把景離斬了,再將今日之事安在景皓頭上,以謀反之罪斬盡殺絕。至于景弈那個病秧子,只要流放邊疆就行?!?/br> 一步一步,陰險至極。 祁胤帝聽完胡子都在顫,他支起身體將陳康泰端著的筆和墨揮到地上,大笑兩聲,“朕的好兒子?。 ?/br> 渾濁的眼里夾著淚水,滄桑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乾清宮里。 硯臺被打翻,墨水濺到景湛華貴的衣袍上。 外面的天快亮了,景湛的耐心也快磨盡。 他凝著眼前虛弱的祁胤帝,劍眉高高蹙起,“兒臣已經(jīng)給了父皇機會,如今已是辰時二刻,圣旨不成,那兒臣不得不殺?!?/br> 最后四個字,景湛咬的很重,隱著嗜血的快意。 祁胤帝看著景湛抬手下令,毫無血色的唇角卻突然泛起一抹笑。 景湛等了半晌,卻始終沒有士兵闖入。 他神色一緊,心底陡然有些不安,顧不上圣旨,他往乾清宮外走去。 剛走出乾清宮殿門,火把的光亮就刺得景湛眼睛難以掙開,他當即別過眼,而等他緩過后,才發(fā)現(xiàn)面前站著的根本不是熟悉的面孔。 而是另一伙人,以景皓為首。 景湛雙眸瞪大,一陣涼意襲遍全身,不敢置信地問道:“怎么是你?” 景皓手里握著的長劍泛起銀光,“太子殿下,好久不見。” 他的話音落下,一名侍衛(wèi)匆匆前來,在景皓面前拱手,“稟辰陵王,南北宮門已打開,最后一支兵馬已經(jīng)進宮,所有逆賊也都投降?!?/br> 景皓滿意地頷首,然后轉(zhuǎn)向景湛,“太子殿下,你輸了?!?/br> “輸?”景湛退后一步搖頭笑道:“孤不會輸,你以為孤只在這宮闈內(nèi)布了兵嗎?若辰時三刻一到,孤還沒有出城,那岳海便會帶著他的五十萬兵馬殺進皇宮?!?/br> 景皓再厲害,也敵不過岳海的五十萬兵。 直到景皓身后傳來一道冷決的聲音。 “辰時三刻,就是你兵敗之時?!?/br> 景皓笑而不語地轉(zhuǎn)身,目視景離踏著臺階而來。 一身玄色錦袍,棱角分明的臉如雕刻般冷峻,每一步都帶著上位者的凌厲。 景湛滿眼不可思議,“你怎么在這?” “太子殿下認為,本王不在這,應該在哪?”景離眼里噙著譏笑,微微側(cè)身。 而當景離身后的人出現(xiàn)在景湛的眼皮下時,他的臉都青白一片,原本勝券在握的氣勢一點點從他的身體抽離。 宋枝落一襲紅衣,青絲隨風飄散,精致的眉眼間盡是肅殺,嘴角卻彎起,“太子殿下,我說過誰贏誰輸,還不一定?!?/br> 景湛陰狠地瞪著眼前人,“你……你們……” 宋枝落上前一步,勾著笑,“辰時三刻,進宮的不會是岳海的兵,而是周時昱的兵?!?/br> 景湛徹底愣住,周時昱的兵出生入死,哪怕只有二十萬,也絕不是岳海五十萬兵能敵的。 可景湛還沒回過神時,又聽見乾清宮里的動靜,他的心跳驟停,看著走出來的祁胤帝。 老態(tài)縱橫的臉上哪還有半分將死之樣,目光犀利如刀,“來人!把賢妃帶過來?!?/br> 景湛咬著牙擠出幾個字,“父皇你……” 祁胤帝冷笑,“朕陪你演這出戲可還滿意?” 很快賢妃就被帶到了乾清宮,她看著烏壓壓的一群人,心里有些驚惶,卻還是咽下口水道:“臣妾參見陛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