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骨寵妃 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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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枝落見他這樣說了,便不再多言。 “死者是在東街一個廢棄水井里發(fā)現(xiàn)的,我讓衙里仵作驗過,是死后被人用麻繩綁著石頭沉到井底去的。” 饒是宋枝落見過不少尸體,也被白布下的景象怔住。 被井水泡的發(fā)漲的女尸上沾滿了污泥、水藻,衣服爛成條狀,一根骯臟不堪、擰成一團的麻繩纏在尸體的小腿骨上。 而最可怕的,是尸體的面皮,被扒了一半,血絲密布,皮開rou綻。 但依稀還能看出生前漂亮的模樣。 這要有多大仇多大怨,才會害人至此。 陸京易壓下胃里翻騰的惡心感,看向宋枝落:“死者這般模樣,我們根本無法確定死者身份,也就無法繼續(xù)查下去。我聽聞陸先生會畫骨,所以就冒昧請陸先生前來?!?/br> 宋枝落低頭仔細查看著,“我試試。” 她打開自己的檀木盒子,依慣帶上白手套,用指尖一寸一寸摸過尸體的顱骨、枕骨、顴骨、頜骨。 陸京易顧不得難受,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宋枝落淡定地折回桌邊,取筆調(diào)色,在宣紙上落筆勾勒。 宣紙上,女孩有著線條流暢的鵝蛋臉,面色緋紅清淡,頰間一對酒窩,眼眸晶亮,鼻尖飽滿挺立,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 宋枝落收起筆,將畫遞給陸京易,“陸少卿,這是我根據(jù)死者骨相和裸露的皮rou描繪的,雖不能說一模一樣,但應該不差三分。” “陸先生,果然名不虛傳。”陸京易不吝嗇自己的贊美,就差把宋枝落夸上天了。 宋枝落及時止住,“陸少卿,死者為大,破案要緊?!?/br> 陸京易腦筋轉(zhuǎn)過來后,忙叫來人,“先調(diào)查近日失蹤人口,再對照畫像,務(wù)必盡快確認死者身份!” “是!” 捕快領(lǐng)命后剛要走,就被宋枝落叫住,“重點排查大戶人家?!?/br> 察覺到陸京易疑惑的眼神,宋枝落舉起女尸的手,掰開她蜷縮的掌心,“你看死者手指纖細,鮮有老繭,說明她十指不沾陽春水。再者她的衣服華貴,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陸京易了然地點點頭,“照陸先生所言查?!?/br> “是!” 宋枝落又勘驗了一番,得出和衙門仵作一樣的結(jié)果,確是被匕首刺穿心臟,斷肋而死。 陸京易在一旁嘆道:“不知道是誰家小姐要遭這樣的毒手?!?/br> 在查明死者身份前,宋枝落也愛莫能助,于是她和陸京易打了聲招呼,就先離開大理寺了。 從西街回王府,宋枝落必須經(jīng)過春熙街,而眼前的去路卻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堵住。 人群中有唏噓聲、大笑聲、議論聲…… 宋枝落皺眉站在人群之后,她提高聲音問左手邊挎著菜籃看熱鬧的一個中年婦女,“發(fā)生什么事了?” 那婦人面露惋惜,“一個倒霉的年輕人不小心撞到了王家公子,明明道個歉就無事了,可偏偏一身傲骨,這不被王家公子逼得當場下跪羞辱?!?/br> 旁邊的人接話道:“就是啊,誰不知道王家公子仗著家世顯赫,囂張跋扈,是個不好惹的主兒?!?/br> 宋枝落聽著,內(nèi)心并無波瀾。 京城王家誰人不識,不僅培養(yǎng)出宮中四妃之一的淑妃,還有刑部尚書在朝廷中掌權(quán),權(quán)利地位都盛極一時。 要怪,只能怪所謂的一身傲骨,在權(quán)勢面前,一文不值。 可當她看到影影綽綽的人群之中,那個跪著的身影時,瞳孔微縮。 宋枝落心沉了沉,擠開人群走到最里面,看到眼前一幕,澈明的眼眸里溢出冷意。 錦衣玉帶的男人邪笑著,青緞小朝靴踩在年輕男人的衣擺上,“看來你不知道小爺我,是誰?!?/br> 雙膝跪地的年輕人脊骨挺得直,頭低垂著,但就一個側(cè)臉,宋枝落還是認出來了。 那是簡珩,一個本該在長安的人。 宋枝落踏入被人群包圍圈的中央,走到王明征面前,冷聲叫道:“王公子?!?/br> “你是?”王明征上下打量著突然出現(xiàn)的人,面色不耐。 “王公子何必在大庭廣眾之下做些有辱斯文的事呢?” 聽到這話,王明征像是明白過來,哈哈大笑,“呦,你是來為這二愣子說情的?” 宋枝落只是淡淡地瞥了簡珩一眼,“王公子,不如高抬貴腳,保全您的體面?!?/br> 王明征睨著宋枝落,思考了幾秒,“不如你跪下來,換他??!” 說完,他朝自己的幾個隨從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約而同地發(fā)出一陣笑聲。 就在他認為宋枝落會惱怒成怒時,卻見宋枝落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宋枝落往前走了一步,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在王明征耳邊說道:“王公子,您為了一個娼妓殺人,被關(guān)進牢里。要不是您的好姑姑在皇帝床上吹了耳邊風,恐怕王公子現(xiàn)在根本不可能好端端地站在這里,更不可能做這種下流之事?!?/br> 周圍的人聽不清他們之間的交談,只看到王明征怒視著橫插一腳的人,氣得揚手想要打人。 “你到底是誰?!” 這種家族秘聞不是一般人可以知曉的。 宋枝落不答,也不動,慢條斯理地反問道:“王公子,你要想清楚,這一巴掌打下來,后果你能不能受得起?!?/br> 王明征臉紅一陣,白一陣,最后放下手,狠狠地瞪了一眼宋枝落和跪在地上的簡珩,帶著人大搖大擺地走了。 宋枝落該慶幸,她在得知吳兆輝被王守義害死后,向景離打聽清楚了京城名門世家的很多事,其中自然包括王家。 只是…… 她不敢想,若是簡珩知道今日當眾羞辱他的,是弒父仇人的兒子,會不會發(fā)瘋。 看熱鬧的人群也一哄而散。 宋枝落攙起簡珩,想問問他為什么到京城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立場。 現(xiàn)在她是陸祈的身份,而簡珩并不知道。 簡珩拍了拍身上的灰,拉開兩人的距離,說了一句“多謝”。 很客氣,但也很疏離。 宋枝落安慰的話最后還是咽下,她問:“為什么不肯道個歉?” 簡珩看了她一眼,自嘲地笑笑,“原來你和他們一樣,都覺得是我的錯?!?/br> “我不是這個意思?!?/br> “他帶著人堵住我的路,我讓步了,可他非撞我的肩膀,還顛倒黑白,讓我給他道歉?!?/br> 宋枝落一窒,原來從始至終都是王明征挑的事。 “但還是多謝公子出手相助。” 說完,簡珩和宋枝落擦肩而過。 宋枝落轉(zhuǎn)身看著簡珩消瘦的背影,袖子下的手緊了緊。 簡珩,對不起。 回到王府,林尋叫住宋枝落,“主子,潼陽來報,杜興明那邊暫無異常?!?/br> 宋枝落腳步一頓,點點頭,“好,繼續(xù)盯著?!?/br> 她沒有辦法輕易相信一個陌生人,她也接受不了欺騙。 所以如果杜興明騙她,她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第35章 三十五 作惡 大理寺辦案的效率比宋枝落想的快不少, 不過一天的時間就確定了死者身份。 “誰?” 宋枝落手里的瓷碗應聲摔在地上,深褐色的中藥滲進灰白的石磚縫中。 景離命人來收拾掉瓷碗碎渣,又重復了一遍:“剛剛大理寺來報的人說, 死者是吳家小姐,吳清樂?!?/br> 京城吳家, 就是宋雨若的夫家。 而吳清樂是禮部尚書吳致遠的親meimei。 那說起來,宋枝落算是吃瓜吃到自己頭上了。 她想過, 自己入京,或許哪天在街上會碰見嫁進吳府的宋雨若,到那時, 免不了冷嘲熱諷。 可沒想過, 會以陸祈的身份入?yún)歉榘浮?/br> 只能嘆一句, 人生如戲。 宋枝落臨走前特意將掛穗摘下, 因為她知道, 宋雨若也認得這枚掛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在去往吳府的路上,陸京易熱情洋溢地向宋枝落介紹著吳家的前世今生。 宋枝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好笑道:“要不要給您一塊驚堂木?” 陸京易一愣, “為何?” “給您說書助助興?!?/br> “我很認真的, ”陸京易俊逸的臉板著,“您初來京城,肯定不清楚吳家情況。” 宋枝落莞爾, “我都知道?!?/br> 在宋聘將宋雨若許給吳致遠的那天起,宋枝落就查清了吳家的所有背景。 吳家在祁郜帝年間以經(jīng)商發(fā)家, 但不滿于富庶,逐漸向權(quán)位下手?,F(xiàn)任家主吳大麟,也就是吳致遠的父親,曾官至太傅, 致仕后把兒子推到了禮部尚書的位置。 對宋雨若來說,嫁給吳致遠,雖不及太子妃之位,但也足夠風光。 吳家府邸前,白綾掛門。 大理寺昨夜將吳清樂的尸體運回了吳府入殮,停柩一周后下葬。 宋枝落一眼便看見了靈堂里穿著素白喪服的宋雨若,靠在吳致遠懷里梨花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