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骨寵妃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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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枝落將徐貴福尸體縫合好,后續(xù)的工作都完成后,太陽早已下山,天色也漸漸染了黑。 候在外面一言不發(fā)的盧政此時湊上前,哈著腰諂笑道:“時候不早了,小人為各位官爺準備了客棧,不如休息一夜再走吧?!?/br> 宋枝落無所謂地看了一眼景離,拍板子的該是這尊大佛。 “那就有勞盧知縣了?!本半x的語調客氣,但也十分冷淡。 盧政一聽,眉開眼笑,擺著手說道:“不麻煩不麻煩,王爺言重了?!?/br> 客棧設在縣衙不遠的一條街上,從富麗堂皇的程度可以看出盧政討好的意味。 盧政走在最前面,在對著客棧掌柜的時候,則又拿出知縣大人的威風,板著臉問:“本官叫你備的上等房呢?” 那掌柜也懂得察言觀色,知曉今夜光顧的一行人,都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他搓著手,在前面帶路,“大人們,樓上請?!?/br> 宋枝落剛上了幾級樓梯,迎面從樓上匆匆跑下來一個人,腳步生風,像是沒看見宋枝落,朝她的肩膀撞去。 宋枝落踉蹌一下,身子被撞得往后傾倒。 下一秒,她被身后的景離一把擁入懷里,景離扶著宋枝落的肩膀,讓她在窄小的樓梯上站穩(wěn)。 “沒事吧?”景離附在宋枝落的耳邊問道。 宋枝落搖搖頭,下意識扭頭往下看了看那個男人。 撞人的是個約莫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低著頭,嘴里一直嘟囔著“對不起,讓一下……”。 到了二樓房間里,宋枝落癱在床上時,才感到疲憊上涌,眼皮沉得厲害。 一下午的折騰,對于生病未愈的她,已經是極限。 宋枝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耳邊驟然響起一道茶壺碎裂的聲音,緊接著是驚恐的尖叫。 第27章 二十七 左撇子 宋枝落被擾了美夢, 嬌俏的臉上有一絲慍怒。 她推門出去,就看到二樓盡頭的一間房間外圍滿了人,在指指點點地說些什么。 而敞開的房門, 清晰可見一個女人的頭被白綾懸著,瞳孔瞪大, 涂滿胭脂水粉的臉上早已沒了血色。 門前還跌坐著一個店小二,滿臉驚恐, 地上是一片茶壺碎渣。 宋枝落確實沒想到,自己住個客棧,還能碰上尸體。 不過客棧里死了一條人命, 如果傳出去, 客棧里的生意定然會大打折扣。 說出去太晦氣了。 掌柜聞聲趕來的時候, 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一拍大腿, 連忙招來幾個伙計,“快快快,趕緊先把人弄下來。” 幾個伙計也許是第一次看見尸體, 都愣了愣, 聽見掌柜的催促,才上來搭手,廢了好大的勁將尸體弄了下來, 放到了地上。 掌柜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雙手抱拳, 一臉歉意,“各位客官實在對不住,發(fā)生這樣的事,但大家不要慌, 沒事的。” “怎么可能沒事?都出人命了,讓我們怎么睡得安穩(wěn)?。俊?/br> “就是就是,誰知道半夜會不會鬧鬼?!?/br> 一時間,其他住客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掌柜一聽,更急了,臉上的皺紋都堆在了一起,“各位客官,人在我客棧里上吊,這……這也是意外啊,誰都沒想到。不如這樣,今日各位的一切住宿費用,全都免了,不過還得麻煩各位嘴上留情,不要往外聲張啊!” 聽到可以免了費用,嘰嘰喳喳的人群漸漸安靜,只是偶爾有細碎的交流聲。 宋枝落輕嘆一聲,懶得多管閑事,轉身想回房間,抬眼就看見同樣走出房間的景離。 目光交織的瞬間,宋枝落的心莫名地顫了一下。 景離溫熱氣息靠近的時候,宋枝落下意識地后退一步,他問:“餓了嗎?” 宋枝落后知后覺,自己晚飯都沒吃就睡過去了,現(xiàn)在胃里空落落的。 “有點?!?/br> “我房間里有晚膳,去吃點吧?!?/br> 宋枝落剛要點頭,一道高亢的聲音從看熱鬧的人群外響了起來,“來,都讓一讓!衙門辦案!” 為首的是一個蓄著八字胡的男人,濃眉大眼,踩著黑靴步步有力,他身后幾名穿著官服的帶刀捕快押著一個男人走了上來。 宋枝落邁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來,因為她認出那個被押的男人就是今天下午在樓梯上撞她的人。 掌柜眼見來人,像是見到救命稻草,躬腰說道:“李捕頭,您總算來了,這可咋辦呀?” 李捕頭只是瞇了他一眼,不作回應,冷酷地掃視了一遍房間,吩咐衙門仵作去驗尸,然后厲聲問被押的男人:“王銳,你報官說客棧死人,是不是這具女尸?” 王銳的身體在輕微地發(fā)顫,“回大……人,是……的。” “說說當時情況。” 王銳鎖著眉頭回想了一下,“我當時見房內暗著燈,以為他們睡下了,便偷摸進去,順走了桌上的盤纏,但我準備走的時候,碰……到了她僵硬的腿,才知道死了人?!?/br> 旁聽的群眾光是想想那畫面,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在你進房間前,你有沒有看見其他人進出這個房間?” “我沒……注意。” 仵作很快查驗完了尸體,叫住李捕頭:“死者脖子上的勒痕有兩條,一條是平行與脖頸處,還有一條是向上延伸到耳后的,應該是被人勒死后,將她制造出上吊的假象?!?/br> “所以是謀殺?”李捕頭摸了摸自己的胡須,眼睛看向被押著一動不動的王銳,“你是最后一個進入房間的人,會不會其實是你,賊喊捉賊?” 王銳聽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李捕頭冤枉?。≡┩靼?!我確實是鬼迷心竅,去干偷雞摸狗的事,但我絕對沒有殺人??!” “可房間里的腳印是你的,”李捕頭手上的刀柄已經抵在了王銳的肩膀上,他的聲音也慢慢沉下來,帶著咄咄逼人的氣勢,“你分明就是偷盜時,被死者發(fā)現(xiàn),惱羞成怒之下干脆殺了她滅口,是不是?” “我沒有,真的不是我!”王銳嚇得雙手哆嗦,拉住李捕頭的褲腳,眼眶含淚。 李捕頭無視王銳的辯解,呵道:“將王銳押下去,好好嚴審?!?/br> “冤枉??!”王銳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好心報官,到頭來卻成了嫌疑最大的兇手。 被安上了莫須有的罪名。 “等一下?!?/br> 宋枝落穿過人群,走到李捕頭面前,睨了他一眼,語氣微冷,“李捕頭是想屈打成招嗎?” 李捕頭看著眼下比自己低半個頭的“男人”,雖然聲音不算大,但帶著一股凌厲。 他短暫的發(fā)怵后,又恢復了一開始的囂張,指著宋枝落的鼻子說道:“你是誰?不許影響衙門辦案!” 宋枝落眉梢一挑,“啪”一聲,拍掉了李捕頭的手。 李捕頭氣的吹胡子瞪眼,第一次有人敢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惡狠狠地說道:“把她給我抓起來?!?/br> 下一秒,李捕頭身后的捕快全部拔刀,刀尖對著宋枝落。 “我看誰敢動她?!?/br> 宋枝落抬眼看去,景離不急不緩地走上前,陰鷙的目光落到李捕頭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來盧政手下的人,也不過如此?!?/br> 李捕頭聽到盧知縣的名諱,皺緊眉頭,“你又是誰?” 景離偏頭示意,站在他身后的侍衛(wèi)從腰間掏出一塊令牌,舉到李捕頭眼前。 待看清那塊牌子上的字,李捕頭的氣焰頓時消失殆盡,他驚詫地看了一眼景離,慌忙準備下跪。 這可是王爺啊,李捕頭后怕得額頭冒汗,自己剛剛要是得罪了他,不止飯碗保不住,估計連小命都難保。 景離抬手,“不必了,你只需聽她的就行?!?/br> 說完景離指了指宋枝落。 宋枝落垂下眼瞼看了一眼李捕頭,明明剛才還是一副不可一世的嘴臉,而在景離面前,只剩下了卑微、討好。 可是這世道就是如此,弱者永遠要向高高在上的強者低頭,甚至下跪。 宋枝落撇開李捕頭,徑直走向尸體,她蹲下身體,從自己腰間上取出一塊絹巾,纏在食指和中指上,將死者的頭部側扭,露出了脖子上的兩條勒痕。 她抬頭望向站在一側的衙門仵作,問道:“你沒看到這兩邊勒痕深淺不一嗎?” 那衙門仵作看著年紀不大,聽見宋枝落的質問,臉上沉不住傲氣,“這重要嗎?” 宋枝落嗤笑一聲,“左邊勒痕明顯深于右邊,說明兇手在作案時是左手使力?!?/br> 說著,宋枝落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茶杯,突然轉頭,扔向門外被押的王銳。 等所有人反應過來時,已是滿地狼藉。 “也就是說兇手是個左撇子,而我砸向王銳時,他下意識抬起的是慣用的右手來抵擋傷害,所以他不是左撇子,更不是兇手?!?/br> “再者,這道勒痕大幅度地向上傾斜,按照死者四尺半的身高,那么兇手就應該有五尺六寸高,可王銳,只有五尺三寸高?!?/br> 宋枝落字字珠璣,一席話條理清晰,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那衙門仵作更是呆愣在原地,在宋枝落要走出房間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趕忙叫住她,“你到底是誰?” “陸祈?!?/br> “陸祈?”衙門仵作不敢置信地反問道,“你就是陸大仵作?” 宋枝落不置可否,淡淡地瞥了一眼李捕頭,“如果你再這樣辦案,南竹縣的冤案少不了?!?/br> 說完,和李捕頭擦身而過,往景離房間走去。 房間里的桌子上擺滿了菜,從菜式到擺盤,都是宋枝落喜歡的。 宋枝落轉身想謝謝景離,可下一瞬手腕被輕輕一扯,她的背貼到了桌旁的木柜上。 帶著清冽香味的溫熱觸感撲向宋枝落,宋枝落驚訝地抬眸,那張棱角分明的臉近在咫尺,她甚至還能看清景離微顫的睫毛。 “你沒有什么話要跟我說嗎?” 熾熱的呼吸掃過宋枝落的面頰,宋枝落心一緊,“王爺,你離我遠一點,不然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您有龍陽之癖。” 她可沒忘,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是陸祈。 景離眉頭微蹙,思量片刻,放開了手。 宋枝落從景離虛摟的懷里退出去,背著他在桌邊坐下,執(zhí)起筷子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