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骨寵妃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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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枝落偏著頭,與景離對視,眼底沒有一絲慌亂。 景離瞇了瞇眼,好像料想到了這結(jié)果,食指叩了叩桌面,“秦晚?!?/br> 帶刀的男人三步走到景離面前,解下腰間別著的一卷文書,遞給宋枝落。 宋枝落遲疑片刻,柳眉一挑,素指拆開文書上的封線,翻閱起來。 這文書里詳詳細(xì)細(xì)記載了云城近三年來大小不一的案子,但無一例外的,全都是由陸祈經(jīng)手驗(yàn)尸的。 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 你說不認(rèn)識,那我就幫你認(rèn)識。 宋枝落抬眸,問道:“王爺給我看這個做什么?” 景離低低地笑出了聲,卻如屋外寒風(fēng),讓在場的人不寒而栗。 他從座位上站起身,走到宋枝落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宋枝落,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聲音,“你想要抵賴到什么時(shí)候,陸大仵作,嗯?” 宋枝落沉默了片刻,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 看著宋枝落微妙的表情,景離知道,自己派寒翊查了這么些日子,算是沒有白查。 誰會想到眼前弱不勝衣的女子,會是近兩年來聲名鵲起的云城大仵作,甚至在去年十一月,協(xié)助衙門破了那起擾動滿朝風(fēng)云的“紅衣案”。 可云城的人都知道,這陸大仵作,只有秋冬季才出活,二月一過,再無音訊。 就這么詭異地沉寂了片刻,宋枝落已經(jīng)回了神,斂了斂情緒,反而靠近景離,微微踮起腳,看著比自己高一個頭的男人笑道:“就算我是,王爺想怎樣?” 景離低下眉眼,看著幾乎是靠在他懷里的宋枝落,“幫本王辦一件事,本王可許你一世榮華富貴?!?/br> 聞言,宋枝落秋瞳里冷意翩飛,嘴角微微莞爾,卻笑得不帶一絲溫度,“一世榮華富貴?只怕王爺給得起,小的也享不起?!?/br> 下一秒,宋枝落直直看向景離,不卑不亢道:“恕小的無能,沒有本事,王爺還是另請高明吧?!?/br> 說完,轉(zhuǎn)身抬步就想走。 “那姜添月呢?” “你的母親。” 簡簡單單的九個字,卻在宋枝落身后清晰地響起。宋枝落的腳步頓住,倔強(qiáng)地沒有回頭。 景離也站在原地,沒有動。 直到亥時(shí)二更的梆聲劃破這堂內(nèi)近乎冷凝的氛圍。 景離睨了一眼外邊漆黑的夜,沒有說什么,深深地看了一眼宋枝落,吩咐秦晚備轎。 末了,對宋枝落說:“一夜的時(shí)間,你自己做決定?!?/br> 宋枝落臉色冷清,直接邁步離開,單薄的身影逐漸融入黑夜,只有那盞燈籠,隱隱抖顫著橙色光暈。 一人一燈,頗具美感。 而身后的景離,眉梢壓緊,狹長的眼眸勾著詭譎的深意,臉上泛起了一道耐人尋味的深意。 “秦晚,算算日子,咱們查這個案子多久了?” “一年有余。” 回到宋府,宋枝落沒有急著回房,摸黑進(jìn)了藏書閣。 夜已深了,藏書閣里并沒有人守著,只有窗邊掛著的兩盞絹燈亮著微光。 宋枝落舉著燭燈,順著梯子爬到一書架的最頂端,取下了四本書。 昏黃的燭光下,書的扉頁上還能看見隱隱約約的血跡,這是姜世蕃留下的書,全都是關(guān)于畫骨驗(yàn)尸的。 祁郜帝在位時(shí),姜世蕃是當(dāng)時(shí)的大仵作,受到皇上欽點(diǎn),封了個提點(diǎn)刑獄司。因?yàn)橐蛔诎缸?,被人?gòu)陷慘死獄中,還差點(diǎn)落了個滅門的下場。 這件事,在當(dāng)時(shí),滿城皆知。 女扮男裝,在云城打著陸祈的名號做一個仵作,這一切也不過一個幌子。 欠她的,她會全部要回來。 宋枝落背靠在書架上,隨手翻著書,心里卻翻起驚濤駭浪。 這一夜,注定無眠。 第5章 五 錦江案 日子已越來越接近深冬,城郊草屋早已堆雪三尺。 天還未亮清明,宋枝落就悄無聲息地披上衣服,從宋府側(cè)門出去了。 沒有驚動一個人。 冬季的早晨,當(dāng)頭的還是那彎殘?jiān)?,遠(yuǎn)遠(yuǎn)的才看見天邊的一道弧白,沿街店鋪還掛著燈籠,微黃的燈光傾灑在青苔小路上,大街上只有偶爾挑著兩籮筐蘿卜的菜販子經(jīng)過。 彎彎繞繞走過兩條街,宋枝落停在榆江邊。 榆江發(fā)源自晉縣,可綿延的江道卻能縱橫長安城,被長安百姓奉若神明也有好些年頭了。眼下潺潺的面上已經(jīng)結(jié)起薄薄一層冰,沒有了活力。 依江而造的有一排高矮不一的房子。有樓閣臺榭,亦有稻草茅屋。 宋枝落從袖子里翻出一張字條,上面寫著龍飛鳳舞的六個字:卯時(shí),玄陵院見。 這字條是昨日夜里走之前秦晚給她的。一看這字,便知道是景離的手筆。 玄陵院在一眾房子間并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富麗堂皇,宋枝落費(fèi)了一會功夫方才找到。 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玄陵院”。 宋枝落走近,發(fā)現(xiàn)門虛掩著,便輕輕一推,“吱嘎”,門順聲而開。 走進(jìn)院內(nèi),宋枝落才發(fā)現(xiàn)里面別有洞天。 碧瓦朱甍,四周的院壁雖是白色磚石,但宋枝落識貨,這是羚羊峽才有的瑊玏,尋常百姓家可用不起。 還未離開夜幕的月光劃過精致的角樓,給院內(nèi)灑下一片朦朧昏黃的光。 青色的紗簾隨風(fēng)而漾,簾后站著一人。 宋枝落掀簾而入,就看到景離立在一排供奉的靈位前,目光錚錚地盯著那些靈位,臉色凝重,道不出的味道。 剛想開口說話,只聽背對著她的男人驀然啟齒,“等你很久了?!?/br> 說著,半轉(zhuǎn)身子,朝宋枝落側(cè)眸看去。 宋枝落一怔,抬眸看向景離,那漆黑如深淵般的眼眸一別尋常的深晦。 “卑職腿短,自然來遲了,望王爺恕罪?!?/br> “本王就喜歡知錯就認(rèn)的人,不過記住了,下不為例,本王不喜歡等人?!?/br> 那挑起的眉梢,真夠顯眼的。 宋枝落不動聲色地白了景離一眼。 景離收斂了上揚(yáng)的唇角,繞過靈位,拿起擱在桌子上的一本書,交到宋枝落手上,沉聲說:“看吧?!?/br> 宋枝落接住封面已泛黃的書,翻開一看,扉頁上赫然寫著“錦江案”。 宋枝落心里一滯,景離要查這宗案? 隨即,宋枝落繼續(xù)往后翻,緗色紙卷上印著的黑字就像三月悶雷,波動人心。 許久。 宋枝落合上書,將垂下的一縷青絲別于耳后,抬頭問道:“這就是王爺所說的,值得起一世榮華富貴的事?” 景離站在屋檐之下,雙手背在身后,那身墨色的長袍被冷風(fēng)緩緩掀起,面色端凝,臉上慵懶不再,眸里的冷意漸漸,“當(dāng)然?!?/br> 宋枝落沒有搭話,站在景離身后,正垂頭沉思。 “明日你再驗(yàn)一次尸。” 聞言,宋枝落攜揉笑靨,只是那笑意未達(dá)眼底,放下書,走到景離面前,笑道:“兩年,只怕尸首都已化成灰了?!?/br> 一具尸首能保存一個月已是極限。 落下這句話,就從景離身邊擦肩走開。 可下一秒,宋枝落的手腕就被景離握住,一個用力,景離將宋枝落扯進(jìn)懷里,另一只手順勢摟住宋枝落的腰。 宋枝落身體貼向他,之間不過一個拳頭的距離,她矮景離一個頭,目光正好直視在他的胸膛上,男人炙熱的體溫?fù)湎虮羌?,讓她的心赫然一緊。 一個激靈,用力將景離推開。 宋枝落有些慍怒,看向景離的水眸也有了冷意,“王爺這是做什么?” 景離把錦江案的書塞進(jìn)宋枝落的懷里,無害地笑道:“回去再看看。” 宋枝落瞪了他一眼,點(diǎn)點(diǎn)頭,不再過問,“是,卑職必定將書中一字一句看得清楚明白?!?/br> 這般乖順,對景離很受用。 走出玄陵院,外面的天已經(jīng)全亮了,東升的朝陽照在榆江上,仿佛要磨去萬物的棱角,柔和了宋枝落的視線,卻剪不斷蜂擁在腦海中的思緒。 錦江案,兩年前一宗震驚權(quán)野的疑案,至今仍未找到兇手。 兩年前的冬天,開國郡公荀秉離府巡游,一連兩個月,依舊沒有回府,府內(nèi)的人于是就報(bào)官,官府的人查了一周之久,才在離京不遠(yuǎn)的錦江發(fā)現(xiàn)了荀秉的尸首。 因?yàn)榘缸由婕暗介_國公荀秉,如今在位的祁胤帝命刑部徹查,可等到來年春天,這件事卻意外地不了了之,再無一點(diǎn)音訊。 至此,這件懸案擱到了今天。 期間開國公府的人曾多次上書要求翻案,但一次次的奏折就像石沉大海,沒有掀起一點(diǎn)波濤。 說到底,還是朝廷里的暗涌在作祟。 一盞茶后,西廂院。 宋枝落散下三千青絲,再次和衣而臥。 大冷天的,還是被窩里暖和。 這一覺,宋枝落足足睡到午時(shí),才悠悠轉(zhuǎn)醒。 睡眼朦朧的宋枝落掀起帳幔,看見房里空無一人,眉頭剛一皺起,就見煙兒輕手輕腳地推門而入,手里還端著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