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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杰西尼出現(xiàn),把他帶去了那間刑房。 蘇瑤走到那名中國少年身側(cè),一邊假裝賞花一邊低聲說道:“謝謝你?!?/br> 少年像是沒聽見,低眉垂手地站著。 蘇瑤懷疑他不光不能說話,耳朵也被那些人弄聾了。她只能用眼神跟他交流,可他根本不看她。 他的長相比在場的被當成貨物的男人都要好看,身份卻是服侍者。蘇瑤不知道他經(jīng)歷過什么,讓那雙原本漂亮的眼睛變得空洞麻木,一絲光彩也沒有。 當天凌晨,蘇瑤躺在床上,聽見外面?zhèn)鱽怼芭椤钡囊宦暰揄懀袷侵匚飶母咛幵衣涞降厣系穆曇簟?/br> 有人跳樓了,蘇瑤走到窗邊,看見地上躺著一個金色頭發(fā)的男人,他的周身被鮮血染紅了,像一朵開在暗夜中的花。 很快,兩個守衛(wèi)走了過來,確認男人死亡后,把他的尸體裝進一個黑色塑膠袋子里抬了出去。 蘇瑤看著他們帶著尸體穿過草坪,繞開噴泉,走出了城堡大門,之后被夜色籠罩,再也看不見了。 對好不容易挑選和綁架過來的“貨物”,他們沒有并沒有很嚴格防自殺措施,可見這樣的“貨物”是不合格的,不能上臺面的,拋棄起來也是毫不猶豫。 第二天一大早,蘇瑤讓菲傭把杰西尼喊了過來,說自己想換個傭人,指定要那名中國少年:“我看著自己的同胞,心情會好一點,就不會想著逃跑了,你們也省力些。” 以為需要周旋一番才能達到目的,沒想到杰西尼一下子就應(yīng)允了:“在這兒,您可以提任何要求,您是Queen,這兒的所有人都是為您服務(wù)的?!?/br> 蘇瑤笑了一下:“那我要是讓你死你去不去死?” 杰西尼:“介于我是這里唯一會中文的,建議您暫時不要提這種要求。” 蘇瑤:“滾出去吧。” 杰西尼微彎了下腰:“是?!?/br> 杰西尼走后沒一會那名中國少年就進來了。 蘇瑤早已經(jīng)確認過,房間里沒有攝像頭和監(jiān)聽器,她把門窗關(guān)上,對少年打手語:“我也是中國人?!?/br> 少年抬眸看了她一眼。 蘇瑤繼續(xù)打手語:“我愛你?!?/br> 少年:“......” 蘇瑤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的意思。她以前辦案時遇見過聾啞人,學過一點手語,但也只會一點膚淺的皮毛。 她手腳并用地對他比劃,比劃了很久對方也只是呆呆地看著她,看來她的肢體語言不夠準確。 蘇瑤急得滿頭大汗,又從抽屜里拿出一摞紙和一支筆,在紙上寫著:“你會寫字嗎?” 少年看了她一眼:“我會說話。” 蘇瑤:“......” 她長長地松了口氣,小聲問道:“你能聽見聲音嗎?” 少年點頭。 蘇瑤給少年倒了杯水,讓他坐下來說話:“我在餐廳里給你傳紙條,你怎么不理我,你不想從這兒逃出去嗎?” 少年沒坐,規(guī)矩地站在一旁,低聲道:“逃不出去,沒有任何人能從這兒逃出去?!?/br> 他抬眸看著她,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表情:“你很快就會死在這兒,這里所有被綁過來的人都會死?!?/br> 蘇瑤從少年的口述中弄清了這兒的狀況。 這里屬于一個國際犯罪團伙,他們在全世界各地物色人選,看中的就綁過來囚禁在這,等待每年年中的拍賣。 他們對競拍者有嚴格的篩選條件,每一個參與競拍的人都必須帶走一件“貨物”,他們對自己的“貨物”擁有所有權(quán),可以隨意玩弄,以自己喜歡的方式虐待、殺死他們。 當他們手上染了血,就成了這個犯罪集團的一份子,他們不光不會告發(fā),還會想方設(shè)法保住這里。 這名中國少年是去年的“貨物”,之所以沒死是因為拍下他的是這個犯罪集團的頭目,頭目是不用殺人表決心的,他這才得以活下來。 蘇瑤問道:“你試過逃出去嗎?” “沒有用的,他們手上有槍,還養(yǎng)著一群餓狼,”少年卷開自己的袖子,指了一下左手臂的一塊疤痕,“被狼咬的。” 他身上類似因為逃跑造成的痕跡不計其數(shù):“能試的方法我都試過了,沒有用。” 蘇瑤:“我們可以試試用運送貨物的車子逃跑?!?/br> 少年彎腰撩開自己的褲腿,露出腳踝上幾點尖細的疤痕:“車里養(yǎng)著五條蛇,跳進車里等于把自己送進蛇窩?!?/br> 蘇瑤依舊信心滿滿:“駕駛座呢,我們可以把他們的車搶走?!?/br> 少年搖頭:“有炸彈,他們要是看見車子被開走,一按按鈕炸彈就會被引爆?!?/br> 蘇瑤不信會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們可以在吃飯的時候把刀叉藏在身上,挾持他們的領(lǐng)導者。” 少年:“杰西尼脖子上的那道疤痕就是我留下的,他們不在乎這里任何一個人的性命,這個方法行不通。” 蘇瑤:“放火呢,我們可以趁著大火逃跑?!?/br> 少年看向蘇瑤的眼神已經(jīng)有些悲憫了:“這里的建筑材料都是防火的,連窗簾桌邊都是,所有的木頭家具也都做了防火層?!?/br> 蘇瑤說了一百零八種出逃計劃,被少年一一否了:“沒用的,逃不出去。” 蘇瑤站在窗邊,抬眸看著天空,現(xiàn)在是白天,艷陽高照,她卻感覺自己看見了夜空星河,她眼神雪亮,聲音低而堅決:“他還在等我,我要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