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看了看周小妍：“你真的是陳星河的線人嗎？”

    周小妍：“當(dāng)然是真的！”

    蘇瑤沒有多說，就周小妍這張嘴這個腦子，能當(dāng)什么線人：“你上去吧，我晚上過來，要是忙的話就半夜過來，再過一會許嘉海應(yīng)該會過來，你們可以換換?！?/br>
    周小妍不太理解蘇瑤，工作就這么重要嗎：“星哥還沒醒來，你就不能請一下假陪陪他嗎，他變成這樣可都是為了救你?！?/br>
    蘇瑤：“請不了?！?/br>
    周小妍還沒來得及說話蘇瑤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大步走了，她站在原地看著蘇瑤頭也不回的背影，嘆了口氣：“星哥那么在乎你，你連假都舍不得為他請半天。”

    蘇瑤打車回了市局，第一件事就是去審訊室見肖廣蘭和李書彬。

    她來找他們算賬了。

    尤其是李書彬，要不是他在梁小寧的埋尸地埋炸.彈，陳星河就不會從去醫(yī)院的路上折回來，也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躺在無菌病房里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來。

    蘇瑤先去見了肖廣蘭。

    肖廣蘭已經(jīng)從許嘉海給她的那陣麻醉鎮(zhèn)靜劑中醒過來了，臉色不太好看，泛著白，眼睛像是失了焦，整個人顯得恍恍惚惚的。

    怕肖廣蘭再像上午在山上那樣試圖自殺，蘇瑤讓人把她綁在了椅子上，手腳束縛住，旁邊還站著一個警員，一旦肖廣蘭想要咬舌自盡，警員會立刻掰開她的嘴。

    蘇瑤坐在椅子上，眼前桌上放著大大小小的物證袋。

    蘇瑤拿起那把殺豬刀，冷冷地看了肖廣蘭一眼：“自己交代。”

    肖廣蘭急著認(rèn)罪，恨不得把所有的罪責(zé)都攬?jiān)谧约荷砩?，蘇瑤一開口她就什么都招了。

    “那個小賤人竟然跟我兒子提離婚……”

    蘇瑤敲了下桌子，打斷肖廣蘭的話：“她沒有名字？”

    肖廣蘭看了看蘇瑤的臉色，不敢造次：“梁小寧，跟我兒子離婚后，有點(diǎn)東西落在我們家了，趁我兒子去出差參加交流會不在家，她下班來我家拿東西?！?/br>
    “她收拾東西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之前買的一個娃娃不見了，問我要，就是那個六千多塊錢一個的娃娃，”肖廣蘭臉上絲毫沒有殺人和被抓后的后悔和懊惱，提起自己殺人的過程，她臉上只有對受害者的怨恨，“我早就看她那個娃娃不順眼了，六千多一個，那是金子做的還是銀子做的，要六千多一個?！?/br>
    吳青桃坐在蘇瑤身側(cè)，忍不住開口：“人家又不是不上班賺錢”

    吳青桃雖然不是個大手大腳花錢的姑娘，但也知道，女孩子有時候是會買一些自己喜歡的稍微貴一點(diǎn)的東西，犒賞辛苦工作和生活的自己，只要不是瘋狂買經(jīng)濟(jì)能里承受不來的東西，都是很正常的。

    肖廣蘭可不這么想：“她上班賺的錢都應(yīng)該是我兒子的，是我們老李家的?！?/br>
    吳青桃：“他們不是已經(jīng)離婚了嗎，再說了，就算沒離婚，那也是人梁小寧自己賺的錢，人家自己的父母都沒說是自己的，怎么就成你家的了。”

    刑警在審訊過程中其實(shí)不應(yīng)該有太明顯的感情傾向，但肖廣蘭實(shí)在太氣人，吳青桃沒控制住自己。

    蘇瑤沒管吳青桃，默認(rèn)她跟肖廣蘭對吵了幾句。

    肖廣蘭覺得自己委屈，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我這件上衣還是在村里鎮(zhèn)上買的，八塊錢一件，鞋子都穿得鞋底磨破了我都舍不得換。家里唯一一套好衣服還是給我兒子撐門面用的?！?/br>
    “她倒好，買那個什么毛衣，四百多一件，還有包，不就一塊破布，兩千多。還有口紅，咱也不是不講代理的人，沒說不讓她買，一個兩個夠用不就行了嗎，我看她那個化妝盒里有十幾個?！?/br>
    肖廣蘭被禁錮在椅子上動不了，只能用越來越大的聲音和怨毒的眼神表達(dá)自己的不滿：“書彬他爸爸去得早，我一把屎一把尿把書彬拉扯大，一塊錢恨不得掰成兩塊花，五六年也買不上一件衣服，拉屎都舍不得用兩張紙擦屁股，我吃了那么多苦，就為了讓她享受的嗎？！”

    渾濁的眼淚將她布滿皺紋的眼角浸濕，蘇瑤在那雙眼睛里看見了嫉妒，這不光是婆媳矛盾和生活習(xí)慣上的差異，還有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的嫉妒。

    肖廣蘭突然笑了一下：“我告訴她，她那只六千多的娃娃被我剁碎了沖馬桶下水道里了，她跟我吼，她竟然敢跟我吼！”

    “我不想把我兒子的新房弄臟，就把她打暈了，騎著三輪車載到柳河村的家里?！?/br>
    肖廣蘭看了看審訊室里的警察們：“你們見過殺豬嗎？”

    在場的沒有人回答她的話。

    “我告訴你們吧，殺豬要用一把長屠刀，”肖廣蘭看了看蘇瑤手邊，“就是那把，長一點(diǎn)的那把?！?/br>
    “從脖子捅進(jìn)去，直接捅到心臟，豬就會慘叫一聲，血從脖子流出來，用盆接著?！?/br>
    蘇瑤想象了一下梁小寧慘死的畫面，她知道肖廣蘭這種人，骨子里天生就是刻著惡的，只是沒想到她會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殘忍至此。

    “可惜她不是豬，豬的血還能吃呢，”肖廣蘭冷笑一聲，聲音像惡魔一樣回蕩在審訊室里，“她不是喜歡洋娃娃嗎，我就成全她，讓她永遠(yuǎn)住在洋娃娃里面?！?/br>
    肖廣蘭說到這些絲毫不后悔，冷漠得毫無人性，只有在說起分尸的時候她臉上才呈現(xiàn)出傷心和心疼的神色：“誰知道她肚子里還有個小的，都能看出來人形了，是個帶把的，帶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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