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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人剛到樓底下就被攔下了, 前臺根本不讓進。 她也想過托關(guān)系,但是中陽的內(nèi)部管理非常嚴格,她根本見不到徐煜。 原本就想這么打道回府, 可人走到門口, 又想起律所現(xiàn)在的困境, 以及一大幫子人都在背地里看她笑話的嘴臉,心一橫,直接在門口坐下來。 旁邊就是地下停車場, 各種車輛進進出出,她始終沒看見徐煜的那輛。 在寒風里吹了快兩個小時,她才算是明白了生活不易,工作更不容易。只怪以前走得太順了, 什么人脈、資源, 通通都是現(xiàn)成的,壓根不用她去努力,去爭取。 現(xiàn)在切身體會了一遍, 飽嘗冷眼,才明白自己以前有多么幼稚。 可越是這樣,她越不想服輸。 就在她差不多昏昏欲睡時,一輛銀灰色的轎車從地下車庫馳出。寧嘉只抬頭掃了眼,一眼就認出了車牌號。 她幾乎是反射性地撲到車前。 司機連忙踩住剎車,車窗降下,在里面沒好氣跟她說:“干什么呢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寧嘉連忙賠笑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找徐總有要緊事?!?/br> 司機微怔,回頭去看后座。 徐煜正發(fā)完短信,抬頭也看到了她。 寧嘉連忙繞到后座,抬手敲了兩下車玻璃。 玻璃降了下來。 徐煜將手機放下,盯著她看了兩秒,似乎有些印象,態(tài)度客氣了不少:“有什么事情嗎?” 寧嘉將手里的一份資料遞給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想請徐總幫我引薦一下王先生,我有要緊事跟他談?!?/br> 徐煜沒有去翻那份資料,只掃了一眼,又遞還給她:“抱歉,這事兒我?guī)筒涣??!?/br> 寧嘉急了:“您有什么條件都可以提……” 徐煜笑了,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 他生得一雙迷人的眼睛,笑起來更是風流倜儻,說出來的話卻刻板到有些刻?。骸皩幮〗悖瑳]有人會為了明知道失敗的事情去浪費時間。你跟沈霽的事情,我不想摻和,王先生看中他,是因為他在業(yè)內(nèi)的能力。你要跟他抗衡,搶他的案源和人脈,恕我直言,好比以卵擊石。幫你引薦,對我而言除了惹得一身腥外,沒有任何好處?!?/br> 寧嘉眼睜睜看著他的車走了,在原地發(fā)呆了會兒。 她原以為,這人不是那么難搞定的。 外界對他的傳聞很多,更多的標簽是“二世祖”、“花花公子”一類。她以為只要許以重利,他便會幫她……看來是她想多了。 也對,如果只是一個花花公子,他怎么能成為中陽的掌權(quán)者呢? 他不愿意幫她牽線,不想惹上麻煩,似乎才是明智之選。 寧嘉帶著一身疲累回到家里。 說實話,這太挫敗了。 可是,她真的不愿意就此認輸。過了兩天,她干脆蹲等到對方的住處,連保安似乎都對她不耐煩起來。 她臉皮火辣辣的,可只能當做沒看見。 就這樣死皮賴臉賴了兩天,徐煜居然肯見她了。 他們在一樓的花園里坐下。 寧嘉進去時,徐煜在泡茶,看到她,笑了笑,抬手示意她坐下。 寧嘉就勢坐下,心跳卻很快,哪怕面上鎮(zhèn)定,也掩飾不住心里那種緊張。 “不用緊張。”徐煜說,“我答應為你引薦。而且,王先生也缺得力的人?!?/br> “為什么?”寧嘉心里實在疑惑。 他前后的態(tài)度判若兩人。 “不能是我大發(fā)慈悲?想要發(fā)發(fā)善心?” 寧嘉定定看著他,搖頭:“你這樣的人,應該沒有那么多多余的同情心吧?”除非利益所趨。 徐煜笑了,眼中終于有了一絲贊賞。 寧嘉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是因為你也不相信沈霽吧?” 這個道理,這兩天她也想明白了。對于上位者來說,平衡才是最重要的。中陽和王慶生有密切的合作,而徐煜一直都是王慶生身邊的紅人,沈霽最近太高調(diào),想必是擋了他的道了。 不過,這跟她沒有關(guān)系,只要他們能達成一致的戰(zhàn)線就行了。 徐煜根本就不是幫她,他是為了他自己。 “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彼焓指樟艘幌?。 當天下午,寧嘉就在徐煜的引薦下去見了王慶生,還是在協(xié)會里。這是位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的紳士,穿著月白色唐裝,但為人很是謙和有禮,跟她聊了會兒天,態(tài)度非常和藹。 寧嘉跟他聊了一下午,感覺受益匪淺。 她還借此認識了不少協(xié)會里的有名律師,跟他們交換了名片。 雖然知道對方只是想借著她壓一下沈霽的風頭,畢竟他最近太過冒尖,寧嘉還是非常感激,也感到很幸運。 “人要是沒有了利用價值,那才是這世上最可悲的事情。”回去后,她忽然感慨。 韓霖剛剛看完一份文件,笑著抬頭:“早跟你說過了,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和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別太把別人當回事,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就能立于不敗之地?!?/br> 寧嘉拱手作揖,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知道了韓總,謝謝您的教誨。” 韓霖挑了挑眉。 難得見她這么謙遜,這在以往,可是不常見的。 她最近確實改變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