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霖關(guān)掉了藍(lán)牙耳機(jī)，道：“沒什么?！?/br>
    他似乎不想多談，宋書萱也就沒多問。認(rèn)識韓霖十幾年了，她大抵也知道他什么性子。這個會議，本來就沒什么營養(yǎng)，一幫董事的借題發(fā)揮、扶植自己勢力，這消息，沒準(zhǔn)正好幫他解了圍呢。

    她在一旁坐下，繼續(xù)聊之前談的項目。

    “先恭喜你成為嘉禾北京分部的負(fù)責(zé)人。”韓霖說。

    “謝謝?！彼螘嫖⑿?，“跟你比，實在算不了什么。這么多年了，也就混到個分區(qū)主管的位置?！?/br>
    韓霖喝了口茶，不置可否。

    宋書萱又說：“這些年一直都在國外，怎么想到回國了？怎么，還是覺得國內(nèi)更好？”

    韓霖若有所思：“也許，這邊有讓我牽掛的人吧?！?/br>
    她心頭微動，看向他的眼睛，佯似不經(jīng)意：“是男是女??？我認(rèn)識嗎？”

    韓霖只是笑笑。

    套不出話話，她也不氣餒，聳了聳肩：“你現(xiàn)在還是住在柏悅府嗎？”

    韓霖：“對，來公司方便。”

    宋書萱笑道：“那沒準(zhǔn)我們每天上下班還能碰見呢。”

    韓霖：“應(yīng)該碰不上，我現(xiàn)在忙得很?！?/br>
    宋書萱納罕：“最近公司的事情應(yīng)該不是很多吧？”

    韓霖：“是私事。”

    宋書萱面上的笑容淡了淡，不知為何，心頭跳的厲害——女人對自己的第六感總是很準(zhǔn)。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韓霖這樣的人，自律而自我，事業(yè)為重，對待感情如此淡薄，應(yīng)該不會突然冒出一個女朋友吧？

    有很多話在心頭盤桓很久，可到底還是咽了下去。

    不敢問，怕戳破那層窗戶紙，再也不能回頭。

    又寒暄了兩句，進(jìn)入了正題。

    宋書萱說：“嘉禾這兩年的業(yè)務(wù)水平，韓總也是知道的，這次關(guān)于ER項目的事情……”

    秘書過來叩門。

    “進(jìn)來?！表n霖遞了個歉意的眼神。

    秘書進(jìn)門，道：“寧小姐來了?！?/br>
    “讓她進(jìn)來吧?！表n霖回頭對宋書萱說，“今天就到這兒吧，我考慮一下再給你回音，回聊?！?/br>
    “好。”宋書萱抱著資料起身，心里卻有些沉。

    韓霖果然不是好糊弄的。

    態(tài)度很客氣，利益方面，分毫不讓。雖知是緩兵之計，想逼她先行就范，她也不得不承認(rèn)，她確實是有點心急。

    ER項目拖久了，最不利的就是嘉禾，而且，這是她上位以來的第一個大項目，做的不好，直接影響職業(yè)生涯。

    帶著這種憂慮，她抱著文件神思不屬地出門。

    有人正好從走廊拐角過來，兩人撞到了一起，文件頓時“嘩啦啦”散了一地。

    “抱歉。”寧嘉連忙彎下腰幫她撿。

    “不用，我自己來吧?！彼螘嫒屪约旱奈募?/br>
    聲音幾乎是異口同聲響起，兩人都停下了動作。

    抬頭，四目相對。

    有那么一會兒，兩人誰都沒有開口，時間像是放慢了一個世紀(jì)。

    后來還是寧嘉先開的口：“好久不見了。你怎么在這兒啊？”

    宋書萱也笑了笑，只是，笑容不大自然：“談業(yè)務(wù)?！?/br>
    寧嘉點點頭：“有時間一起吃飯？我還有事，先走了?！?/br>
    “好?！?/br>
    宋書萱抱著資料站在原地，目送她遠(yuǎn)去，目光停駐了很久。

    她跟寧嘉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只是，區(qū)別是她媽只是寧家的一個阿姨。

    那時候，她學(xué)習(xí)很好，寧嘉的學(xué)習(xí)卻很一般，可她在她面前似乎永遠(yuǎn)都低一等，抬不起頭來。

    不管她如何努力，寧嘉在人群里似乎永遠(yuǎn)都比她受歡迎。

    就連韓霖，也跟她的關(guān)系更好一些。

    年少時的韓霖有些高傲冷漠，看似對誰都挺有禮貌，其實對誰都不大搭理，除了寧嘉。

    ……

    寧嘉敲開韓霖的辦公門，探進(jìn)一個腦袋：“嘛呢，韓總？”

    韓霖剛簽完文件，聞聲抬頭，乍見她臉上的笑容，莞爾：“又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來看看你啊?！彼嗥鹗掷锏男★埡校谒媲皳u一搖，又晃一晃，“我做了椰子凍，要不要嘗嘗？”

    “大冬天吃椰子凍？”韓霖支著下頜略微忖度，“還是你只會做這個？”

    被戳中心事，她有些羞惱：“給你做東西吃，你還嫌棄？”

    韓霖淡笑，抬抬手，示意她坐：“不嫌棄不嫌棄。”

    寧嘉這才提著小飯盒坐到了他的辦公桌邊：“對了，剛剛我看見宋書萱了?！?/br>
    她動了動鼻子，“她來過你這兒？”

    韓霖低頭繼續(xù)簽文件，沒否認(rèn)：“談業(yè)務(wù)，她是嘉禾北京分部的新任負(fù)責(zé)人?！?/br>
    寧嘉不置可否。

    韓霖看她一眼，眸光沉沉：“這么多年了，還跟她較勁？”

    乍然又被戳中心事，寧嘉面上掛不住：“誰跟她較勁了？！我至于嗎？”

    “是的，沒必要，你生來就站在比她更高的山巔上?！?/br>
    “你是說，我靠家里，比不上她？”她看他，表情難得的嚴(yán)肅。

    “別這么敏感，我沒這個意思?！表n霖倒是輕松，跟她對視，“如果非要說靠家里，我也算一個，咱倆半斤八兩?！?/br>
    寧嘉笑了，哼一聲，別過頭：“誰跟你半斤八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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