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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一個活口也沒有留下。”景初維一邊低聲說了一句,一邊往火堆里添了一塊干柴。 顧落知垂眸看著燃燒的火焰,神情淡淡地開口說道:“景太傅恐怕早就料想到這個局面了吧。” 聽見她清亮的嗓音,景初維收斂心神,他轉頭看向顧落知。 搖曳的火光將她的側臉照得忽明忽暗,她半垂著眸子,臉上的神色極淡,秀麗的容貌讓她看上去恍若天上的皎月,離著他很遠很遠。 不知怎么的,景初維突然覺得自己心口一緊。 顧落知看也沒看景初維一眼,繼續(xù)說道:“原來景太傅這一路彎彎繞繞,竟然是特意在等這一撥刺客?!?/br> 起初想明白這一點后,顧落知很是不悅,覺得自己像是傻子似的跟了景初維一路。不過她很快就冷靜下來,試想她若是景初維,也不會將自己的安排告訴對方,他們之間可不是同伴的關系,頂多也就是一個“同行”而已。 景初維絲毫不奇怪顧落知能看出來,既然被點破,他便直接承認道:“我確實在等這些刺客,不過沒能留下活口盤問,我是真的沒有預料到?!?/br> 看著顧落知的側臉,景初維突然覺得將一切都告訴她也無妨。 “在京城中時,這波刺客便來‘問候’過我好幾次,我一直查不到關于他們的線索,正巧發(fā)生了三弟和顧小姐的事情,我便故意離京,故意給這些刺客機會,想引出他們以便查到更多的線索?!?/br> 景初維神色未變地說著,好似身處危險境地的人并不是自己一般。 這個方法很是有效,但又很是危險,也只有這個瘋子才敢用。 顧落知思考了一會兒,心中有了想法,只是這個想法可能不會成功,但她還是要提一提。她收回目光,轉頭看向景初維,開口說道:“既然景太傅有要事在身,我便不與你同行了,免得耽誤你的大事?!?/br> 跟你一起走太危險了,在下告辭! 話音剛落,景初維臉上的神情一頓,他微微翹起的嘴角漸漸平復了下來,半晌過后,他輕聲回答道:“顧兄,既然已經答應了要一同去尋找三弟和顧小姐,怎能中途反悔吶?!?/br> 至此,景初維能完全確定顧落知跟行刺的事情沒有半分關系,哼,她現(xiàn)下恨不得立馬離他十里地遠的神情,真真是讓人覺得不悅! 他嗓音輕柔,卻比夜風還要冷上幾分,顧落知不禁抬手緊了緊衣領。 就知道他不可能輕易放自己離開,顧落知皺著眉頭嘆了一口氣,她眼神一變,很是嫌棄地看了景初維一眼。 景初維接收到顧落知的目光,慣常的淺笑又重新浮現(xiàn)在臉上:“顧兄放心,我不會讓你置于危險境地的。” 你就是最危險的境地! 顧落知在心中暗暗嘀咕,她抿著唇收回目光,不想再看景初維一眼。 景初維注意到顧落知臉上的小表情,原本有些不悅的心情瞬間變得暢快,他臉上的淺笑漸漸舒展開來,他的目光不自覺久久地放在顧落知的身上,一直沒有收回。 顧落知也沒有糾結太久,她很快就將注意力放在了刺客的事情上。 她撿起一根細柴棍,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火堆,一邊開口道:“在京中我可從未收到過你遇刺的消息,這件事最早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 景初維垂眸看著顧落知動來動去的手指,隔了一會兒才道:“我第一次遇刺是在三個月以前,這三個月以來,我一共遭遇了五次刺殺?!?/br> 顧落知心中一驚:“這般頻繁的次數!京中竟然沒有一點風聲,你故意將此事隱瞞了下來?” 景初維頷首:“敵暗我明,在沒有線索的情況下最好不要打草驚蛇?!?/br> 顧落知贊同景初維的做法,只是她漸漸皺起了眉頭:“能讓你一直查不出刺客的線索,這天底下恐怕沒有幾人能辦到?!?/br> 景初維沒有笑意地翹了一下唇角:“該查的人我都查過了,他們確實一點異樣也沒有?!彼贿呎f著,一邊往旁邊看了一眼,而后撿了一根柴棍,學著顧落知的動作也戳起了火堆。 “這次原想著無論如何也要抓一個活口……呵,不過也無妨,我們還未找到三弟和顧小姐,再加上回程的路途,期間還有很多機會,不急,我等著他?!?/br> 景初維眸中厲光一閃而過,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聞言,顧落知的眉頭皺得更緊,但她知道景初維心意已決,便沒有開口說些什么。 第二日,一行人繼續(xù)趕路,晌午時分到達了一個小鎮(zhèn)子。 顧落知吩咐嚴承:“把重傷的那人安置在這個小鎮(zhèn)子上養(yǎng)傷,留下一個人陪他,等身體養(yǎng)好之后再來追我們?!?/br> 一旁的景初維聽見她的話,也將自己這邊重傷的五人留了下來。 等用過午膳后,一行人繼續(xù)追尋景三和顧以真,在選擇路線的時候,景初維特意選了一條危險的。 那一條路是能更快到達下一個鎮(zhèn)子的捷徑,只是并不好走,它一面靠著山壁,一面臨著有些湍急的河流,路也不寬,勉強能讓兩人錯身而過。 一行人稍作安排,讓顧落知和景初維走在中央,前后都有侍衛(wèi)保護著他們。 顧落知走在景初維的身后,用十分嫌棄的語氣說道:“你故意選這條路走,想要釣魚的意圖太過明顯,況且那些刺客昨夜才來行刺過,今日恐怕不會現(xiàn)身?!?/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