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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蓮心皺起了眉,問:“他欺負你了?” “那倒不是,他這人就是個花心大蘿卜,荒唐至極,他一下子……算了,總之你千萬不能嫁給他,就算他拿救我一事說事你也不能答應!” 裴珠月千叮嚀萬囑咐,像佟修炎這種人,蓮心嫁過去一定會受委屈,還是殺手這種職業(yè),影月閣誰摘了面具就護誰一輩子的規(guī)矩說不定就是個幌子,目的是降低蓮心的戒心,等娶蓮心過門就將蓮心囚了或害了,獨吞蓮心的錢財,然后花著蓮心的錢去花天酒地。 水蓮心聽后嘴角笑容依舊:“婚約一事我心中有主張,我從沒想過要求佟修炎待我如何,心中裝的是誰,我看重的只是他背后影月閣獲取情報的能力以及他的身手,影月閣的規(guī)矩擺在那,只要他一天在閣內(nèi),他就得保護我。一紙婚約換來這些好處,對我來說是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br> “天下獲取情報的方法如此之多,不一定就得用這個方法,不如我去讓藺伯蘇幫我這個忙,大不了欠他一個人情。 ” 水蓮心當即否認:“萬萬不可,如此一來你就與他糾纏不清了?!?/br> “那也比你嫁給佟修炎好?!?/br> 以前裴珠月是因為佟修炎的殺手身份覺得他不靠譜,殺手仇家多,過得是刀尖舔血的日子,絕非良人,而今她是看透佟修炎了,說好聽點多情浪子,說難聽點那就是個人渣。 水蓮心頓了一下,生硬地扯開了話題:“你一路奔波累了吧,我準備了很多你喜歡的吃食,我們一起去吃吧?!?/br> “蓮心——”裴珠月加重了語氣。 這時門外好巧不巧傳來了丫鬟的聲音:“小姐,宮里來人了。” 水蓮心眼底暗喜,與裴珠月道了一聲“我有事先走了”,然后就逃也似的離開了。 裴珠月抓都抓不住,她惱怒地握拳錘了一下門框,沖著水蓮心的背影喊道:“你休想在我這兒蒙混過關,等你忙完了我照樣找你!” * 水蓮心準備的宅子很安全,裴珠月沒有任何性命之憂,但她心里一點也不安生。 一來是因為邊境戰(zhàn)亂,她憂心高陽國的勝敗,二來是因為她身為高陽的將士,如今卻不能上戰(zhàn)場心里煩悶。 遠在明月城的裴鎮(zhèn)山和一眾將士也是如此,不過塔木隼的人封鎖了邊境所有通高陽國的道路,他們根本回不去。 裴珠月還有一個煩悶的地方,就是那個佟修炎不知道又是哪根神經(jīng)抽著了,三天兩頭在她眼前晃悠,她讓他待遠點,佟修炎左一句“這是本座未來娘子的院子,本座愛待哪待哪,你管不著”,右一句“唉,沒想到堂堂鎮(zhèn)西將軍之女竟是如此恩將仇報的人,長見識了”。 趕趕不走,那行,她走。 而這人又跟上來了。 裴珠月惱道:“你心中既然把蓮心當做未來娘子,你在我面前晃悠合適嗎?” 佟修炎緊接著道:“那你的意思是讓我去跟著我家娘子,去培養(yǎng)感情?” 裴珠月死魚眼:“你還是在我面前晃悠吧?!?/br> 她寧愿臟了自己的眼,也不要讓蓮心進泥潭沼澤,佟修炎喜歡在她面前瞎晃悠那就晃悠吧,裝作看不見就好。 直到一天晚上,裴珠月發(fā)現(xiàn)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高陽國召集四軍攻打西丘誓得扶桑城,西丘亦是如此,召集各方軍隊前往東境誓得井州,是兩國近年來規(guī)模最大的一場戰(zhàn)爭。 那日裴珠月收到了父親的來信,明月城距離扶桑城更近,所以獲取前線的戰(zhàn)況也更快,信中說高陽在和西丘的一場小面積敗了,裴珠月因此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 她一個人去小院里練功排遣愁緒,以樹枝為劍練得大汗淋漓心里那股郁結之氣才暢通。 練完劍她肚子就餓了,也不好意思去麻煩別人,她只好忍忍,反正睡著了就感覺不到餓了。 她都已經(jīng)這么決定了,卻有一只鴿子自投羅網(wǎng)。 那是一只灰色的鴿子,足有裴珠月頭那么大,還圓溜溜的,一看就很有rou,它從東面飛來落在距離裴珠月不遠的石桌上。 這可是自己找上門的伙食,裴珠月自然不會放過,她吞了下口水,樹枝瞄準一丟,小肥鴿就暈了過去。 裴珠月小跑著過去撿了起來,一邊開始給小肥鴿唱往生咒:“鴿生苦短,早日早超生,等你進了我的肚子,我一定把你的骨頭埋土里,再豎塊墓碑,為你超度,讓你下輩子投個好胎?!?/br> “真肥喲,欸?這是什么?!迸嶂樵屡牧伺男》束澋耐萺ou,卻拍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小肥鴿豐滿的羽毛下竟然有一個比小指還小的竹筒。 她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只信鴿。 如今邊疆正在打仗,這只信鴿又從東面飛來,難不成是西丘軍送去皇城的暗報? 裴珠月二話不說就拆開來,細看上面的字覺得格外眼熟,這不是藺伯蘇的字嗎,藺伯蘇的信怎么會到這兒。 信中內(nèi)容竟然還跟她有關,大體說的是“信本王已經(jīng)收到了,繼續(xù)幫我照看珠月,有各種情況都匯報給我,錢不是問題”。 裴珠月倒吸了一口氣,所以藺伯蘇真的知道她在這兒,并且有人幫藺伯蘇辦事在暗處盯她。 這人是誰? 她警惕地掃了眼四周,周圍空曠一片壓根沒有能藏人的地方,現(xiàn)在應該沒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