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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蓮心說著就氣勢洶洶地朝那邊的桌子走去,揚聲道:“蓬萊居不做你們的生意,請你們……” 裴珠月連忙上前捂住了水蓮心的嘴,將人拉到了角落。 水蓮心扒拉下了裴珠月的手,嗔道:“你在做什么?他都那樣對你了,你還要幫他說話?不會因為幫你從箭下救出來,你就舊情復燃了吧?!?/br> 裴珠月抬起手放在耳邊,發(fā)誓說:“絕對沒有這回事。”她嘆了一口氣,面色憂愁:“這次我是因為我爹的事才來夜鳴城的,藺伯蘇和展弈算是來幫我的。” 水蓮心聞言面色變得凝重,問:“因為伯父的事?伯父怎么了?!?/br> 裴珠月將父親的事簡單的說了一下,又說了此行來夜鳴城的目的是調(diào)查龍山鏢局。 水蓮心眉心的憂慮更為沉重,低聲道:“珠月,龍山鏢局在一個月前就沒了?” 第27章 龍山鏢局 裴珠月的神情當即凝固,抓著水蓮心的手問道:“龍山鏢局沒了?那么大的鏢局好端端的怎么會沒了呢?” 水蓮心想了想回答說:“蓬萊居和龍山鏢局有些生意上的往來,一個月前卻突然沒了消息,我派人查探后才知龍山鏢局著了一場大火,鏢局中人無一生還?!?/br> “一個月前……”裴珠月喃喃,“就是在運送官銀后沒多久?!?/br> 她看向水蓮心篤定道:“這里面一定問題,龍山鏢局是走江湖的,手上必定有些功夫,怎么可能沒有一個人從大火中逃出來?!?/br> 水蓮心思忖一番后點頭贊同:“這確實有些蹊蹺?!?/br> “不行,我現(xiàn)在就要去看看?!迸嶂樵抡f道,隨即小跑著離開了客棧。 “珠月,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水蓮心抬腳跟了上去。 藺伯蘇和展弈對視一眼,立刻起身尋著兩人的身影追去。 從蓬萊居到龍山客棧有十里地,裴珠月出來得匆忙,完全忘了騎馬駕車這回事,跑出一里后才想起來,水蓮心在后面氣喘吁吁地追著。 “珠月,我不行了?!彼徯亩自诹说厣稀?/br> 裴珠月退了回去,掃了眼四下,看到不遠處有個涼亭,她道:“要不你去那邊的涼亭歇息一會,我先走,等你有力氣了再追上來?!?/br> 水蓮心就著裴珠月的手撐起了身,問:“可你一個人認得路嘛,行了,我們繼續(xù)走吧?!?/br> “二位,可要搭一程?”就在裴珠月和水蓮心進退兩難之際,展弈駕著馬車緩緩在二人身邊停下。 藺伯蘇掀開帷裳直言命令:“快上車。“ “你們怎么在這?”裴珠月和水蓮心上了馬車,好奇問。 藺伯蘇給二人騰出了位置,一邊回答:“這時候看你出來的這般匆忙,又往這方向趕,想必事關(guān)龍山鏢局,所以就來了。不過,究竟為何這般匆忙?” 裴珠月忙回答:“龍山鏢局被一把火燒了,整個鏢局的人無一生還,而事情就發(fā)生在一個月前,正是運送那批官銀沒多久。世間怎么可能有這么巧的事,其中定然有貓膩,龍山鏢局的人說不定就是因為知道什么而被滅口了?!?/br> 藺伯蘇眉心微蹙,斟酌一番后道:“此事確實有些非同尋常,但……”他抬眸看了眼裴珠月:“你原本就打算這么跑著去?也不知會我們一聲,若是那些刺客追過來了怎么辦?” 此事確實是她欠缺考慮,裴珠月躲開了視線,有些難以為情,但嘴還是硬的:“出了井州城那么久都沒見著,那些刺客早就被我們甩開了?!?/br> 水蓮心眸色微變,語氣稍有急促:“你之前在信中就與我說過刺客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會有刺客追殺?可是得罪誰了?可知道是誰指使?” 裴珠月?lián)u了搖頭:“這我也不清楚,不過展弈根據(jù)那刺客的武器推斷,那些刺客是影月閣的殺手?!?/br> 水蓮心手微顫了一下,眉心緊鎖,又問:“他們傷著你了?” 她細微的動作和神情都落入了藺伯蘇眼中,藺伯蘇看向她若有所思,但并為言語。 裴珠月抓住水蓮心的手,柔聲安慰:“瞧把你慌得,我之前在信中便說過藺伯蘇救了我,我沒有受傷。還有這次,有古公子的易容術(shù)相助,短時間內(nèi)那些刺客是找不上我們的,你不要再擔心了?!?/br> 水蓮心頷首,但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龍山鏢局地處太平坊,是個熱鬧的地段。 正趕上市集,坊間人來人往,馬車行至街口時必須得下車步行。 水蓮心的蓬萊居涉獵頗廣,不少生意都需要接觸水運,和龍山鏢局頗有交集,她甚至親自去過龍山鏢局幾趟,因此去龍山鏢局的路她還是算熟的。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們一路往北走,北市與南市相比稍微冷清些,但還是住著不少人。 龍山鏢局就在太平坊的最北面,再往北走就是山丘,再再往北走就是渭河,渭河連接著西黃河以及湯河等諸多水域,幾乎與高陽一半的水域相連。 門前是得天獨厚的地理環(huán)境,背后是源源不斷的客源,這位置著實選的不錯。 但現(xiàn)在在眾人面前的龍山鏢局已經(jīng)成了一片廢墟,房梁被燒得漆黑,宅院也因失去梁棟而坍塌過半,院中的樹也被燒得只剩主干。 裴珠月站在門口掃視了一圈,沉聲道:“雖然這里是平安坊最邊緣的地方,但方才一路走來都是有人住的,燒了這么大的火應(yīng)該能很快發(fā)現(xiàn)才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