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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又在杞人憂天了,裴珠月直起身子臉上沁著笑意,等小桃抬頭看她時又繃起了臉,鄭重其事地說道:“我覺得你說的有理,這樣,我?guī)е闾影伞!?/br> “逃?”小桃茫然。 裴珠月點點頭:“對,等我們逃到井州就安全了,藺伯蘇權勢再大也不敢在井州造作?!?/br> 郝仁手中關于刺史貪墨的證據(jù)現(xiàn)在應當已經(jīng)在藺伯蘇手中,她不用再cao心此事,是時候離開了。 而且藺伯蘇說過不論如何都要把她帶回京都,以她對藺伯蘇的了解,絕對會說到做到,她若想離開就得偷偷的走。 她與藺伯蘇之間無論之前有怎樣的恩怨情仇,在她寫下和離書的那刻就已經(jīng)斷了,再做糾纏毫無意義。 小桃一口否決:“那不行,逃也是奴婢一個人逃,小姐你受了傷奴婢絕不能連累小姐?!?/br> “連累什么連累,”裴珠月沒好氣道:“你看不出藺伯蘇是來做什么的嗎?他要把你小姐我抓回攝政王府,不僅你要逃,我也要逃?!?/br> “可小姐不是已經(jīng)和王爺和離了嗎,王爺為什么要抓小姐回去?” 裴珠月臉上失了幾分神采,側(cè)頭看向窗外,窗外的樹林里一只麻雀在枝丫間跳動,不稍片刻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她輕聲問道:“你還記得王府的那只鸚鵡嗎?” 小桃:“小姐說的是你送給王爺?shù)纳蕉Y‘發(fā)財’?那鸚鵡淘氣的很,有一次還咬破籠子逃走了,可惜抓回來鎖在籠子里后就抑郁而終了。小姐怎么突然提起這?” 裴珠月點了下頭,頹然苦笑:“藺伯蘇極厭惡那只鸚鵡,嫌它聒噪,直接命人丟去了北院??甥W鵡逃走后,卻又命人將其抓回來鎖著,我現(xiàn)在不就和這鸚鵡一樣嗎。” “胡說,小姐和那鸚鵡才不一樣,小姐定能長命百歲?!毙√遗踔嶂樵碌氖旨鼻械?。 “所以,我們得走,趁著藺伯蘇不注意偷偷地走?!?/br> 小桃看著裴珠月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一臉憂愁:“可小姐這樣子怎么走,要是扯著傷口加重了怎么辦。” 裴珠月看看窗口門口,道:“方法我自然想好了,你先去將門窗關好,可別讓旁人聽了去?!?/br> “嗯嗯嗯?!毙√遗苋リP了門窗,又輕手輕腳地回到了裴珠月跟前,如蚊蠅般細語:“小姐,門窗都關好了,你說吧?!?/br> 裴珠月對小桃勾了勾手指,在她耳邊小聲說道:“藺伯蘇得到濮州刺史貪墨的證據(jù),定然會前去處置,不過我覺得他很有可能會讓展弈去,到時候客棧中就剩他一個人,我們這樣……” 第15章 辭別 當天夜里客棧外響起了一陣馬嘯聲,小桃蹲在窗口,見此境況回頭興奮道:“小姐,果然去您所料,展侍衛(wèi)他走了?!?/br> 話落,她又立馬愁眉苦臉了起來:“可小姐你身上有傷,我們走不了?!?/br> 裴珠月坐在床上捋了捋被褥,胸有成竹地說道:“再等幾日也無妨?!?/br> “再等幾日展侍衛(wèi)不就回來了,小姐你也說了,兩個人不好下手?!?/br> 裴珠月?lián)u了搖頭:“非也。黃昏時郝秀才來探望過我,據(jù)他所說,他手頭的證據(jù)是一冊賬本,雖然里頭有濮州刺史和幾個縣官員的名字,但僅憑此很難定罪。展弈現(xiàn)在應當是將證據(jù)帶去濮州讓人細查了,如此一來,來回至少要兩日,現(xiàn)在不必慌張?!?/br> “那不也只有兩日?!毙√页钊萦?。 “是至少兩日,”裴珠月強調(diào):“至少,那有可能是三日,四日,師父臨走前給了我一小罐治外傷的藥膏,我一直沒舍得用,據(jù)說是玉面醫(yī)仙的,雖然不能讓我身上的傷瞬間愈合,但怎么也比尋常藥效果好些,兩日足夠我下地自如走路了。” “當真是玉面醫(yī)仙的?”小桃眼睛一亮。 玉面醫(yī)仙是江湖上流傳的一個神醫(yī),傳聞醫(yī)術超絕,能活死人rou白骨,天下只有他不想救的人,沒有他救不活的人。 但真細究起來,江湖上還沒有人見過玉面醫(yī)仙的真面目,所以這倒是像是個存在于傳說里而現(xiàn)實不存在的人物。 裴珠月直截了當?shù)叵破鹆俗约旱囊滦洌溃骸拔尹S昏時涂了些,如今這樣了?!?/br> 衣衫之下依舊有一道猙獰的刀傷,卻讓小桃震驚地瞪大了眼,刀傷雖然沒有完全愈合但和她一開始包扎時看到的皮rou外翻的模樣好上太多。 她不禁抬起手想碰一碰,看一看是不是真的,抬在半空時被裴珠月唬住了:“我還疼著呢,你別想著碰哈?!?/br> 小桃回神,羞赧地把手縮了回來,心中的震撼卻不減分毫:“小姐,真的是醫(yī)仙的藥,如此一來小姐你的傷很快就能好了,不過慕容先生怎么會有醫(yī)仙的藥啊,他是認識醫(yī)仙嗎?” 慕容先生即裴珠月的武學師父慕容拓,六年前落難為上山祈福的趙棠笙所救,為報救命之恩,在將軍府待了五年教習裴珠月上乘武學。 裴珠月放下袖子,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不清楚,也不知道師父他去哪了,走得時候都沒說。” 小桃樂觀地說道:“有緣自會相見,小姐與慕容先生是師徒,緣分深厚著呢,日后定會相見!” 裴珠月輕笑:“你這話說的有理,我與師父定然還會相見的?!?/br> * 翌日。 手臂上腿上背上都是傷,裴珠月翻個身都疼,一晚上睡得不可謂是不痛苦,她早早便醒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