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白切黑夫君以后 第1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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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皮乍起,她嚇的臉變了顏色,何呈奕這個人給她帶來的恐懼,哪是三言兩語便能說清的? 緩緩回頭。 那人仍是一身金線織邊的玄色長袍,蒼白的臉,淡藍的眼白中布著血絲,眼底青黑色,整個人看上去要比從前還要陰森幾分。 秦葶腿腳發(fā)軟,不覺朝后顫退兩步。 眼中的怖色早就暴露了她的恐懼。 何呈奕邊行邊道:“朕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言語間陰陽未明,卻似藏著一把刀。 見她歸來他沒有半分詫異,反而是早已經探在手掌之中,秦葶便知,先前的感知是真切的。不知從何時起,府門外便常有詭異的人來人往,她總覺著有人在暗處窺探。 而今想來,那定是何呈奕的眼線。 他不知何時已經知道她在南州,她嫁給了徐琰行。 何呈奕的本事,遠比她所知要多,他若想找一個人,無論多久,總能找到。 是自己天真了。 何呈奕尋到秦葶的去向,已是在她與徐琰行成親之后,何呈奕早就在宮里發(fā)了一回瘋了,他幾乎打爛這宮里了許多東西,殺了幾條人命他也不曉。 袖下勉強遮住的拇指處有一道長長的疤痕,看起來有些丑陋,這亦是那日他單手捏了劍身所致。傷口入骨,幾乎切掉他半根拇指。 秦葶所幸,他無一日不知,無一日不曉。 他等的就是這天,等著秦葶心甘情愿的回來求他。 他一步步逼近,秦葶一步一步后退,直到全無退路,終,她緊閉了眼,而后又抬起,“皇上,我輸了,我認輸了。” 邁過來的步子終于頓住,他情緒未明的目珠定在原處。 “這條命你拿去,我不要了,只是徐琰行沒有錯,求皇上赦了他的罪?!?/br> “秦葶,你知道你現(xiàn)在在說什么嗎?”他目珠終于微動了兩下,若非如此,當真像具行尸,這幾年的日子不好過,朝政壓的他幾乎透不過來氣,南州時常傳來消息,說秦葶與徐琰行到底多恩愛,“往朕的心上扎刀子,你便一點兒都不心疼嗎?” “朕知道你為何會來,是為了他,你知道,朕為了你能來,等了多久嗎?” “若不是因為他,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頂著旁人的名字留在南州再也不回京城?” “本來朕盼著,盼著你會回心轉意,盼著你有一日會想起朕的好來,可你仍是如此......” 她的確難以回憶起何呈奕的好,過去的每一天她都過的艱難又困頓,唯徐琰行給了她安寧,她才覺著自己也能像個人一樣活著。 可笑的是,這個給自己帶來災難的男人,此刻卻在自己面前說這般傷情的話。 連秦葶也忍不住發(fā)笑,那笑很快便散去,“皇上,今日我來,便沒打算活著離開,徐琰行是個好官,他違抗皇命不假,但那是為了百姓的性命?!?/br> “我做過流民,餓過肚子,我知道災民的日子究竟有多難,如果當時有一位官員能像徐琰行一樣開倉放糧,我奶奶就不會走的那么早。這些事,我也曾與他講說過,他只是不想看到旁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而已,”秦葶朝前踏出一步,“于公,他沒錯,于私,他也沒錯,錯的是秦葶,是我騙了他,是我不該嫁他?!?/br> 宮中帶不得利物,秦葶帶不得匕首一類,卻從容拔下發(fā)髻中的銀簪,以尖部抵在自己脖頸之上,“若你真想要一個人的命,就將我的拿去吧,我年少時期盼的東西,如今已經得到了,我死而無憾。” 那銀簪明明是抵在秦葶的脖前,卻好似連他的也跟著一起疼,他的心口似被人剜了一般,輕笑出聲,帶著滿身的蒼涼:“秦葶,你從來未對我這樣過。你年少時想要的,是什么?” “一個全心全意愛我的人,一顆不會欺騙的真心,一份我知不會棄我拋我的安定,徐琰行都給我了,”她眉目一彎,在提到徐琰行時,眼底的幸福與暖意都幾乎溢出來,這些年,她在徐琰行身邊,過的的確舒心又自在。 不若他。 昔日那個在他面前膽小的姑娘,如今有了心愛之人,不過不是他而已。 他卻只能動用手里的權力,來硬生生的將她逼回到自己身邊。 “皇上可能不會輕易放了他,但是我也不想親眼看著他死,秦葶謝皇上厚愛,這一生的羈絆,也該是時候做個了結?!痹捖洌粠О敕知q豫將那銀簪用力捅向自己脖子。 卻仍是在最后一刻被何呈奕伸手攔下。 發(fā)簪陷入他掌心的皮rou,鮮血順之而流,染了他掌心的紋路。 血腥之氣蔓延鼻底,秦葶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掌心的疼痛傳來,何呈奕咬牙將忍,愣是半個字也沒有講說,可額頭突起的青筋卻顯露了他的痛苦。 就在此刻,秦葶亦看到他拇指處的傷疤。 強忍痛楚,他抬起另一只手將秦葶的發(fā)簪奪下丟在地上,上頭的琉璃珠摔得七零八落,有兩朵碎片還飛到了秦葶的繡鞋上。 血仍順著何呈奕的指縫朝下落,亦留在秦葶的鞋面上。 “你愛他嗎?”何呈奕此刻站在秦葶的面前,啞著嗓子問道。 “愛。”秦葶看著他的眼,毫無保留地回道。 “那......我呢?”他眼中是有些期待的,哪怕秦葶騙騙他也好。 “從前或許有吧,但是現(xiàn)在沒了。”多年過去,她仍是那個不擅長撒謊的姑娘。 就連哄騙何呈奕都做不到。 他眼底的光黯然下去,那是最后一抹希望。 此后,他眼中,當真是再也不會有光了,是秦葶,亦可說是他自己生生將其掐滅的。 他如今艷羨徐琰行所有的東西,曾經他自己也是得到過的。 其實何呈奕很清楚,自打秦葶歸來的那一刻他便知曉了答案,勢必要從他身邊逃走的秦葶如今卻拋下一切跑來求他。 若是他真的殺了徐琰行,秦葶不會獨自活著。 這,便是她秦葶給他的報復。 何呈奕臉色平靜若秋水,泛著蒼涼與蕭意,從前凡事都要爭先的那一個人,只允自己贏不讓自己輸?shù)哪莻€人,頭一回在秦葶面前沉了肩膀,似對面前的人講,又似自言自語,“曾經那些朕也是有過的·······如今你卻收回,將他給了另一個男人······” 他輕笑起,笑意不達眼底,漫著苦澀。腳步慢慢朝后退去,望著地上一路隨來的血跡,好似一下子想通了,“你走吧。” “你不會殺他的,對嗎?”何呈奕殺人如麻,同時他于朝事上也算是個明君,這一點,是秦葶唯一不能否定他之處。 可是他該是恨徐琰行的,若不然,他又怎會如此。放她走不代表會放了徐琰行。 他未答,只是扭過身去不再瞧她。 殿門自外面被人推開,明光再次照在秦葶的臉上。 寬廣的殿外,唯有秦葶一人緩緩向前。 明明還未走出多遠,可似像是走了一生那般漫長。 秦葶不知最終結果如何,可她卻已想好了自己接下來該走的路。 徐琰行去哪,她便去哪兒。 殿門突然復而被人打開,沉重的門聲,似河底老獸的鳴響一般。 且聽有一公鴨嗓在身后長喚道:“傳圣上令,赦免徐琰行死罪,官復原職————” 聲音尖高脆亮,撞在殿壁之上若有回響。 染著血色的繡鞋頓于白磚之上,秦葶慢慢扭過身來,第一次對著華宵殿的方向展了一抹溫潤的笑顏。 “多謝你,阿剩。”——這便是當日,秦葶留在那座皇宮里最后一句話。 殿里的人自然不會聽到,那孤寂的背影,頭微微側著,愴然望著地上秦葶留在這殿中最后一樣東西——染著他血的發(fā)簪。 這便是秦葶與他最后的糾纏。 何呈奕閉上眼,連呼吸時心都在痛,他自牙關中擠出幾個字,“秦葶,不是你敗了,而是朕?!?/br> ...... 二十年之后,那位手段狠絕行事果斷的帝王身染重疾,于華宵殿中與世長辭。 而后在小雙寫來的信中說道,何呈奕臨終前,掌中握了一簇黃花。 經太醫(yī)辨認,那簇小黃花是為葶藶。 【作者有話說】 本來應該這周完結的,但是我申錯榜單...... 148 番外18 ◎回宮日常一◎ 盛夏褪去, 月尾漸涼。 巍峨的皇宮之內華彩盛然。 湖上的荷花開敗,依秦葶的經驗來看,此時正是挖藕的好時節(jié)。 懷里的團子走路尚不利索, 斤兩卻長了不少, 抱在懷中十分壓臂。 以秦葶的身板抱著他,需得每隔一會兒朝上掂上一掂。 圓胖的小手指著湖中開敗了的荷花咿咿呀呀的說話,秦葶便同他細聲慢語地講道:“那是荷花,花期一過, 下面便會長出蓮藕, ” “蓮藕裹上一層面粉,用油煎了最是清脆好吃,且不膩人?!薄纬兽鹊穆曇敉蝗蛔陨砗箜懫穑恢螘r跑到了這湖心水榭中來, 竟還是一如往常,一點腳步聲也聽不見。 小晗兒見了他便樂得拍手,何呈奕步到水榭中來, 眾人齊齊朝他福身行禮下去。他目光先是掃過秦葶面上, 而后順勢自她懷中將小晗兒接抱過來。 兩個人相視一笑, 何呈奕掂了懷中的小rou丸,貼了臉,又好生親了親。 “一日重過一日?!焙纬兽仍诔弥鲜莻€嚴君,可一面對這母子二人, 便一絲脾氣也無。 小晗兒顯見著調皮,可他卻不曾苛責過一回。 “冷長清不久就會從蜀州回來了,到時候你又能見到小雙了?!币惶岬叫‰p, 何呈奕還是煩的緊, 他這個人記仇, 從前小雙給他受的氣,可都記得一清二楚。 一提小雙,果真秦葶眼睛便又亮了,明明是過些日子的事,她卻已經開始期待了,“當真?那皇上,這回若是小雙回來,你就不要嚇她了?!?/br> 此話何呈奕沒應,而是目光觸及左右,見宮人離的都算遠,他提步上前,有意湊到秦葶耳畔,用僅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這得看皇后你晚上的表現(xiàn)?!?/br> 言語中極盡挑/逗之意,抬眼相望,只瞧著眼中亦是流轉著一股“不懷好意”。 秦葶臉色一紅,望著四下宮人,眉目一緊,一捏拳砸在何呈奕的肩上,亦紅了臉用小聲回道:“當著晗兒的面說什么呢!” 被她這一捏粉拳砸的心滿意足,何呈奕順勢抓了她的手包在掌心,“他還小,懂什么?!?/br> 隨后又掂了懷中的小人,眉開眼笑道:“是吧,晗兒!” 晗兒不懂,只眨著圓大的眼,覺著這二人說話似十分有意思,一抬小胖手,打了兩個響巴掌扣在何呈奕的臉上。 反而逗的夫婦二人聲聲大笑起來。 ······